路易調轉車頭,朝來時相反的方向開去。從布林塞斯大街穿過樓房林立的格里馬爾特大街。汽車來到 Nl號公路上,車過 Nl號公路不到一百米處。視野突然被拔地而起的樓房遮斷再往前行淺茶色的橄柑樹,白色的巖石,褚色的山崗和排列成小巧舒適的房舍映人眼簾。
「那排房舍後面的山峰就屬法國了。」
皮埃爾笑著說,像是在嘲弄摩納哥國的狹小,汽車攀登到這裡。一眼望去燈火通明的摩納哥直到戛納城盡收眼底。邦彥那銳利的目光認出了尼斯露露大飯店那富有特色的大展望臺。
路易把車停在一排排住宅中間的一幢山中小屋風格的建築物前。
「這就是安德烈的家。在摩納哥擁有自己的房子,說明這傢伙攢下了不少錢呀。」皮埃爾感嘆道。
在這幢石頭建造的小巧雅緻的房子前有一塊草坪,房子旁邊的小車庫裡,停著一輛普通的小汽車,雖然是部舊車。但洗刷得很乾凈。窗戶上的百葉窗落了下來。
「車子在家安德烈已經回來了吧?」邦彥小聲問道。
「不,那傢伙去賭場上班是不用汽車的。因為走著去只有一公里的樣子,只有跟老婆一起外出旅遊時,他才用車。」皮埃爾回答說。
「安德烈不到深夜四點賭場的特別會員室關門是不會回家的。他下午七點上班。」
「我以後再去賭場,現在請你帶我去安東·奧納西斯的別墅。」
路易再次發動汽車,駛上 Nl號公路,朝通往意大利的方向開去。
「還有一件事請你辦一下。明天傍晚以前,請你搞到一張安德烈老婆的照片。」
「沒有問題。」
「我還有個自私的願望。要是有個能避開人們的耳目,把一位貴婦人藏匿起來的場所就好了。」
「哈哈,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皮埃爾臉上一付哭相。
「我是不想把你也牽連進去呀!」邦彥笑了。
「你臉皮真厚,竟會說出這種話來,好吧,我的朋友在蒙特貝格山裡有一間狩獵小屋,說是狩獵小屋,其實是個釀造私酒的地下工廠,戰爭期間在那兒秘密生產威士忌,賣給美國兵,現在已經閒置不用了,我就擅自作主借給你了。」皮埃爾又嘆了口氣,說道。
汽車在蒙特卡洛的樓群間穿行,向大海方向駛去,在海濱林蔭小道右邊左拐,朝國境線開去。
就在與法國接壤的國境上,一條長五百公尺、寬五公尺的海角伸向大海中。海角的中部細長,像個葫蘆,整個海角被熱帶和亞熱帶樹木覆蓋著。海角北面沿著海岸大街圍著高大的鐵欄柵,緊緊關閉著的大門裡站著兩個門工。他們頭戴白色盆形帽,身著亞麻布制服,腳登長簡皮靴,腰裡彆著手槍,這一身打扮儼然是私人軍隊的士兵。正門拱門上的銅牌有意使其蒙上一層銅綠,顯得古色古香,年代久遠,銅牌上寫著「安東·奧納西斯私有宅地」的字樣。
路易放慢車速在海角前駛過,走過沒有設定警衛人員的國境線,進人了靠近意大利一側的法國境內,前方,蒙頓城的燈火遙遙在望。
回頭望去,可以看到海角盡頭處有一個碼頭的一幢三層的樓房。
皮埃爾把菸蒂投人海水中,說道:「這個海角過去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大。奧納西斯耗費巨資填海造島,才成了現在這個祥子。如今這個島被稱作『奧納托爾海角』整個海角就是奧納西斯的一幢別墅。他不僅在正門設定守門人員,別墅的院子里也總有五、六個警工人員帶著狼狗日夜四處巡查。要想潛入海角,並非易事啊!」
「看來只有從海上潛入了。」邦彥滿不在乎地說。
「回尼斯去嗎?」路易轉過頭來問道。
「回尼斯吧。」邦彥答道。
坐在車上,皮埃爾開始在筆記本上繪製去蒙特貝格山區的狩獵小屋的路線圖,邦彥需沿著從意大利來時經過 N20號公路驅車反向而行。在蘇斯貝爾小鎮向左拐,從那兒行駛約七公里,到達蒙特貝格山區。沿著山腳前行約四公里,就可發現山谷狩獵小屋。
皮埃爾在每個岔道處畫上了醒目的標記,完成了地圖。他用鋼筆尾部的電筒照著地圖,詳細給邦彥講述了沿途的情況。
「謝謝。」邦彥用了兩分鐘的時間仔細地研究了地圖上繪製的行車路線。接著就打然打火機把地圖燒掉,把紙灰拋灑到車窗外。地圖上的全部內容已深深刻在他的記億中了。
在1號公路與馬利舍爾大街的交會處,邦彥向皮埃爾道別下了汽車。
邦彥回到露露大飯店時,已是晚上9時半了,由於飲酒過量,他感到有點頭痛。
他從服務檯職員手中接過房間鑰匙,塞給他一百法郎的小費。乘電梯來到五樓。走到508號。白鳥房門前,他讓身體離開房門貼在墻上,從橫里伸出手去打開門鎖,抓住門把手,猛力推開房門。
如果此時門後藏著人,定會變成個壓成薄片的千烏賊,邦彥的身體仍然靠在墻上,迅速打開了房間里的電燈,解開弔在臂部上的槍套,拔出 Hsc自動手槍,閃身進了房內。
會客室不見有人,內客廳和臥室裡也沒有任何動靜。放在陽臺大理石桌面上的玻璃杯已被侍者收走了。
邦彥察看了浴室后,又拉出放在床底下的皮箱,看樣子無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