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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全集 - 101 /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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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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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道光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九日致陳源兗,三達德之首曰智。智即明也。古來豪傑,動稱英雄。英即明也。明有二端:人見其近,吾見其遠,曰高明;人見其粗,吾見其細,曰精明。高明者,譬如室中所見有限,登樓則所見遠矣,登山則所見更遠矣。精明者,譬如至微之物,以顯微鏡照之,則加大一倍、十倍、百倍矣。又如粗糙之米,再春則粗糠全去,三舂、四舂,則精白絶倫矣。高明由於天分,精明由於學問。吾兄弟吾居大家,天分均不甚高明,專賴學問以求精明。好問若買顯微之鏡,好學若着上熟之米。總須心中極明,而後四中可斷。能明而斷謂之英斷,不明而所謂之武斷。武斷自己之事,為害猶淺;武斷他人之事,招怨實深。惟謙退而不肯輕斷,最足養相。文:《書贈仲弟六則·明》,大抵蒞事以「明」字為第一要義。「明」有二:曰高明、曰精明。同一境而登山者獨見其遠,乘城者獨覺其曠,此「高明」之說也。同一物而腦度者不如權衡之審,目巧者不如尺度之確,此「精明」之說也。凡高明者欲降心抑志以遽趨于平實,頗不易矣。若能事事求精,輕重長短一絲不差,則漸實矣。能實,則漸平矣。書信:咸豐八年十二月十五日加英國佐片,至于擔當大事,全在明強二字。《中庸》學、問、思、辨、行五者,其要歸於愚必明,柔必強。弟向來倔強之氣,卻不可因位高而頓改。凡事非氣不舉,非剛不濟,即修身齊家,亦須以明強為本。

家書:同治二年四月二十七日與沅弟,強字原是美德,余前寄信,亦調明強二字斷不可少。第強字須從明字做出,然後始終不可屈撓。若全不明白,一味蠻橫,待他人折之以至理,證之以後效,又復俯首輸服,則前強而後弱,京師所謂瞎閙者也。余亦並非不要強之人,特以耳目太短,見事不能明透,故不肯輕於一發耳。又吾輩方鼎盛之時,委員在外,氣焰薰灼,言語放肆,往往令人難近。吾輩若專尚強勁,不少斂抑,則委員閉從等,不閙大禍不止。


  

家書:同治二年七月十一日與沅弟,身體雖弱,卻不宜過于愛惜。精神愈用則愈出,陽氣愈提則愈盛,每日作事愈多,則夜間臨睡愈快活。若存一愛惜精神的意思,將前將卻,奄奄無氣,決難成事。家書:咸豐七年十二月十四日致沅甫弟,弟近年書法遠遜于昔,在家無事,每日可仍臨帖一百字,將浮躁處,大加收斂。心以收劍而細,氣以收斂而靜。于字也有益,于身于家皆有益。

家書:咸豐八年八月二十二日致沅、季二弟,至于倔強二字,卻不可少。功業文章,皆須有此二字貫注其中,否則柔靡,不能成一事。孟子所謂至剛,孔子所謂貞固,皆從倔強二字做出。吾兄弟皆稟母德居多,其好處亦正在倔強。若能去忿欲以養體,存倔強以勵志,則日進無疆矣。

家書:同治二年正月十八日與沅弟,弟性褊激,于此等難免怫鬱。然君父之命,只宜加倍貫慎。余自經咸豐八年一番磨煉,始知畏天命、畏人言、畏君父之訓誡,始知自己本領平常之至,昔年之倔強,不免客氣用事。近歲思于畏慎二字之中,養出一種剛氣來,借或作或輟,均做不到。然自信此六年工夫,較之咸豐七年以前,已大進矣。不知弟意中見得何如?弟經此番裁抑磨煉,亦宜從畏懼二字痛下功夫。

家書:同治二年九月十一日與沅弟,弟近來氣象極好,胸襟必能自養其談定之天,而後發於外者有一段和平虛明之味。如去歲初奉不必專招奏事之諭,毫無佛鬱之懷;近兩月信,于清響請藥,毫無激迫之辭;此次於莘田、芝圃外家,渣滓悉化,皆由胸襟廣大之效驗,可喜可敬。

如金陵果克,于廣大中再加一段謙退工夫,則蕭然無與,人神同欽矣。富資功名,皆人世浮榮;惟胸次浩大,是真正受用。余近年專在此處下功夫,願與我弟交勉之。

家書:同治三年正月二十三日與沅弟,大抵任天下之大事以氣,氣之鬱積于中者厚,故倔強之極,不能不流為忿激。


  

以後吾兄弟動氣之時,彼此互相勸誡,存其倔強,而去其忿激,斯可耳。

家書:同治三年六月十一日與沅弟,「難禁風浪」四字壁還,甚好甚慰。古來豪傑,皆以此四字為大忌。吾家祖父教人,亦以懦弱無剛四字為大恥。故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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