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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可夫傳 - 31 /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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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可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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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隻你一個人有才華,好像燕尾服穿在公子哥兒身上。

而我在你面前顯得很渺小,請用你的靈光把我們照亮!


  

才能「紮根」安東的兄長身上,沒有那麼合身,沒有那麼和諧,沒有跟他們融合為一體,妨礙了他們,他們也妨礙了它。他們沒有「和自己的才能融合為一體」。安東·契訶夫以巨大的勞動作代價,把自己的才能融合成一個整體。才能越大,對勞動的需求越大!

亞歷山大·巴甫洛維奇是一個有天賦的善良而懦弱的人。可惜!沒有運用自己的才能,虛度了整個一生。他變成了拉貨的駑馬,低劣報紙的小伙計。

在世界觀方面漠不關心。他越來越沉默寡言,脫離了他心中曾經有過的詩的源泉,他不顧安東·契訶夫的警告,未能跟蘇沃林的《新時代》斷絶關係。

安東在跟這家報紙合作的著名時期中,就跟報紙斷絶了往來。這一決定是他的社會政治自覺性增長以後作出的。而此時亞歷山大卻停留在不問政治的庸俗生活的立場上。

他真誠地、天真地認為《新時代》是一份「非常好的俄羅斯報」。

他的老年是憂鬱的、孤獨的。慣于稱自己是誠實勞動者的他,在第一次國內革命的最初幾年,突然地完全出乎意料地發現整個俄羅斯都在鄙視他們「新時代人」。

這是他快到老年時才發現的,不能不使他震動。他不是「理論家」,他只是一位記者,但是全民蔑視落在了他身上。不過要他脫離《新時代》,他這個害狂飲病的人也沒有足夠的毅力和決心。

他的歷史是一部被那個人人咒罵的、他的弟弟與之進行鬥爭的黑暗勢力毀滅了的「小人物」的歷史。

亞歷山大死於1913年。就這樣一個曾有幾篇不錯的小說,許多致安東·巴甫洛維奇的有才華的信的作者,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的歷史是未能駕馭自己的才能、脫離了創造性創作勞動的歷史。

安東·巴甫洛維奇感到對許多許多的白白地毀滅了創作能力的人,他自己負有責任。一種暗藏內心的聲音,他的良心的聲音對他說,他應該代替他們所有的人工作。於是,他不抱怨自己歷史包袱的沉重,繼續工作着。

第十一章

艱難時期的幽情苦緒80年代末期,契訶夫經歷着從未有過的緊張的內心生活,這種緊張的內心生活的產生,既有那個時代的苦難,又有家中親人的悲劇,也有文學事業上的波折。

契訶夫憑藉在塔甘羅格時期養成的習慣於無聲忍受的堅強性格,避免了像他的一些同代人作家那樣被毀滅。

1心靈空虛年剛25歲,已是第一流作家的契訶夫,自《草原》發表之後更加引起了俄羅斯那些優秀人物的注意。他那歡樂的「五斗櫃」由於柴可夫斯基出乎意外的造訪,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歡樂。

契訶夫對這位作曲家的天才敬佩不已。

柴可夫斯基在青年作家的作品中發現了優美的音樂旋律,他希望由契訶夫作詞寫一出歌劇,並擬定由契訶夫寫萊蒙托夫的《貝娜》一劇的歌詞。

這種把三位偉大的俄羅斯藝術家的名字結合在一起的情況不是偶然的。

因為在他們的作品中反映出外表平淡、沉思而憂鬱,而內心裡隱匿着正在成熟的力量和新的暴風雨——這個時代的真正靈魂。

好像一切都開始向契訶夫發出微笑。

雖然吹毛求疵的批評困擾着他,而出版界卻爭先恐後對他大獻慇勤。

彼得堡的旅行標志著他的勝利,一些很著名的人物都以能跟他交往為榮。


  
他被一批批男女崇拜者包圍着。

在最後一批人中,有年輕的演員、女藝術家,非常招人喜歡的有魅力的姑娘和少婦。

青年時代在貧困、忙碌、繁重的勞動中過去了。好像幸運的、美好的、年輕的成熟時期,成功的、光榮的時期已經到來。

柯羅連柯曾寫下了對這位20多歲作家的印象:「在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年輕、外表顯得更年輕的人。他中等以上個兒,一張端莊、淳樸的臉,還沒有失去青年時期特有的輪廓。在這張面孔上有一種獨特的、我不能立即描述出來的、還是跟契訶夫相熟的我的妻子恰當地說明了的那種表情。依她看來,在契訶夫的臉上,除了明顯的智慧之光外,還有使人想起心地單純的農村小伙子的神氣,而這一點特別招人喜歡。

就連他的淡藍色的、炯炯有神的深邃的眼睛也閃着智慧和几乎是兒童般直率的光芒。他的舉動、姿勢、說話的單純,是他身上最大的特點,跟他的作品的特點一樣。總之,在第一次見面時,契訶夫給我的印象是:一個有濃厚生活樂趣的人。好像從他的眼中流瀉出無窮的機智敏感和天真快樂的源泉,這種源泉也充滿了他的作品。

同時,可以感到一種更深刻的眼前還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東西。總的印象是單純而富有魅力……”契訶夫指出:“1885年—1889年曾經是安東·契訶夫極不平常的、精神煥發的年代。他經常樂觀、詼諧、不知疲倦地工作。」

然而,在年輕的藝術家的光輝生命之上好像懸浮着普希金式的莫查爾基安式的陰影。

從少年時期起契訶夫就習慣于「無聲地忍受」。

契訶夫的歡樂的朝氣蓬勃的神態不是裝出來的。他感到自己有很大的創作熱情,可是在他隱秘的內心深處,激蕩着憂傷的巨浪狂瀾。

他曾對蘇沃林說:「我沒有客人就不能生活。」「當我獨自一人時,我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害怕,好像成了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以他那樣的生活背景,這個自白好像完全出乎意外。然而卻是意料中之意外。

他所處的那個反動時代,非貴族文學的困難處境,朋友和親人的悲慘遭遇,不能不對他的心靈產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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