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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傳 - 20 /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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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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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爾不是軍官,卻自告奮勇地承擔起清除路障、使列車得以逃脫的指揮任務。司機早已跑出駕駛室,躲在翻倒的車廂後面,他的臉由於被子彈擊中而流血,此時正在發牢騷:「我不是軍人,若被槍炮打死是劃不來的,我一分鐘都無法留在這鬼地方!”丘吉爾想,只有他才能開動火車,如果他逃走了,大家都會遭殃,便鼓勵他說:“一天當中,一個人不會受兩次傷。如果為了完成任務而負傷,那一定會受到表揚,這種好機會,是沒有第二次的。」

司機聽了這話,就揩掉臉上的血,走進火車頭內。


  

下一步,丘吉爾帶領一些士兵摘掉脫軌車廂與車頭和其他車廂之間的掛鉤。然後又要司機開動機車一退一進,反覆來回衝撞,把倒在路軌上的車廂緩緩衝開。這些艱難的工作,在敵人時斷時續的炮火下,進行了一個半小時才完成。

丘吉爾指揮人把傷員抬上機車和煤水車,讓司機在炮火下啟動列車開回去。當列車行駛300多米,過橋以後,已無炮火威脅,他便命令司機停車等候。他跳下車去往來路走,打算接應後面邊戰鬥邊徒步撤退的霍爾丹等大隊人馬。走了不遠,就被兩個布爾人士兵跟蹤追擊,子彈從他身旁飛過,他想跑到200米外河谷岩石下去避難。

這時,又有一個布爾騎兵從前方追來,舉着槍對著他的腦袋大聲喊話要他投降。他一摸腰間,糟糕,手槍在清除路障搶救機車時放在一旁忘記再拿了!他想起拿破崙的話:「當沒有武器,又是一個人之時,投降是可以原諒的。」就這樣,他當了俘虜。騎兵押着他走過一段草地,來到一支布爾人騎兵部隊中,丘吉爾發現霍爾丹等人全部被俘了。

三年之後英布戰爭以英國的勝利而告結束。一次午宴會上,一位穿著白襯衫和燕尾服的路易·博塔將軍,被介紹給丘吉爾。此人久久凝視着丘吉爾,突然說:「難道你不認識我麼?當年俘虜你的那個人,就是我。」丘吉爾怎麼也想不起,眼前這個人會是當年衣衫襤褸、農民打扮的那個人。

1906年,博塔當選為南非自治領第一任總理後,前來倫敦出席大英帝國的會議,丘吉爾以殖民事務副大臣身分歡迎他。從此,抓俘虜者和被俘虜者便成為終生好朋友。

回頭再說15日被俘的英軍被解往德蘭士瓦共和國首都比勒陀里亞,關在國立師範學校裡,由 40名哨兵日夜監守。丘吉爾曾以自己是記者不是軍人為由要求釋放,可是逃回的那些人早已替他在英國人控制的南非報紙上大肆宣揚,熱烈稱讚他英勇無畏指揮戰鬥,使遭到伏擊的列車和全體傷員得以突圍歸來的事蹟,他再怎麼為自己辯護也難得到寬恕。布爾人軍官還得意地嗤嗤笑着說:「我們並不是每天都能抓到英國貴族的公子哥兒呀!」

關了幾個星期之後,霍爾丹、丘吉爾等三人策劃越獄逃跑。1212日晚上,他們躲進靠牆的廁所中。趁巡邏的哨兵走到牆邊轉過身,臉朝向另一頭走去時,機靈的丘吉爾飛速地跳上廁所側邊的洗臉台,一縱身,雙手攀住圍牆頂,把身體拉上去,翻過牆跳了下去。他躲進隔壁庭院的樹叢中,等待繼續逃出的難友。

等了一陣,還不見有人跟着翻牆而下,他心想,或許是哨兵聽到什麼響動,起了疑心,監視得更緊,霍爾丹二人無法脫身,便果斷地決定走出那家大門,從漆黑的街道走向郊外,一個人獨自逃走了。

俘虜營的夥伴在他的床上的被窩中巧妙地塞進一些衣物,佈置得像有個人在睡着一樣,直到第二天一早,哨兵才發現丘吉爾逃走了。當局得知,馬上組織力量搜捕,並且張貼佈告懸賞緝拿,告示這樣寫明他的外貌特徵並公佈賞格:該犯25歲,高約5英呎8英吋,走路時有些駝背,面色蒼白,頭髮紅褐色,蓄有不顯眼的小鬍子,說話帶有鼻音,發不好字母 S這個音,不會說荷蘭語,出逃前穿一套棕褐色服裝。凡有能將該犯緝拿歸案者,不論死活,一概賞給25英鎊。

幾年以後,幽默的丘吉爾將懸賞緝拿他的告示配上鏡框,掛在自己的書房裡。有人來訪,他愛講述自己這段遭遇,對懸賞者有眼不識泰山,開價太低表示不滿,指着鏡框說:“這就是我的全部價格?

難道我只值25英鎊嗎?”

越獄成功的丘吉爾走在曠野裡,心頭洋溢着興奮和喜悅,大步快行一陣就全身發熱,迅速烤乾了剛纔因緊張過度而出的虛汗。估計暫時不會有危險之後,他放慢了腳步沉思起來:明天必定會派人追捕逃犯,在各主要路口和火車上設卡盤查行人和旅客,而自己口袋裏只有75英鎊和四顆巧克力,指南針、地圖和牛肉乾都放在沒逃出來的人身上。最糟糕的是,他既不會荷蘭語,又不會當地土著的卡菲爾語,路在何方?


  

怎樣抵達安全區?

他不免感到一陣迷茫。

憑着獵戶星座閃爍的明亮光芒定方向,他不久就走近一條鐵路。只要沿著鐵路往東走,500公里之外便是葡屬莫桑比克境內,到了那裡就可以把擔驚受嚇扔到印度洋中去。可是體力和財力都不足以支撐他走完這漫長的路程,何況在走完之前重新被抓住的危險始終伴隨着他。「爬車!」一個聲音在他腦海內鳴響着。

他馬上將它捕捉住,緊接着就在口中輕輕地重複着:「對!爬車,爬車!」好像生怕這個念頭會像他逃出俘虜營一樣跑掉似的。

走了兩個小時,終於看到了車站的信號燈光。他躲在離月台約200米的鐵道旁的溝中。等到下一趟貨車進站停了下來,他一躍而上,才看清了這是運煤車。他把身軀藏在一堆裝過煤的空袋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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