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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散文 - 50 /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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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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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親的話後來對我幫助很大。我至今還能記住這些話,就是一個證明。

爸爸接受「茶錢」


  

從莫斯科到雅斯納雅・波良納有二百公里。這段路程父親有時候徒步行走。他喜歡步行。背上搭個口袋,長途跋涉,跟沿途流浪的人們結伴而行,誰也不知道他是誰。

路上的行程一般需要五天。沿途食宿經常在車馬大店或隨便一個什麼住處就便解決。如果趕上火車站,他便在三等車廂的候車室內歇歇腳。

有一次,他正在這種車站候車室裡休息,忽然想到月台上走走,這時剛好有一輛客車停在那裡,眼看就要開車了。父親忽然聽見有人在招呼他:

「老頭兒!老頭兒!」一位太太探身車窗外在喊他,“快去女盥洗間把我的手提包拿來,我忘在那兒了父親急忙趕到那裡,幸好,手提包還在。

「多謝你了,」那太太說,「給,這是給你的賞錢。」於是遞給他一枚五個戈比的大銅錢。父親不慌不忙地裝進了口袋。

「您知道您把錢給誰了嗎?」一位同行的旅伴問這位太太。他認出了這個風塵仆仆的趕路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戰爭與和平》的作者。「他就是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呀。」

「天哪!」這位太太叫道:「我幹了些什麼呀!列夫・尼古拉耶維奇!列夫・尼古拉耶維奇!看在上帝的份 上,原諒我吧,請把那枚銅錢還給我!把它給您,真不好意思。哎呀,我的天,我這幹了些什麼呀!……」

「您不用感到不安,」父親回答說,「您沒有做錯什麼……這五個戈比是我掙來的,所以我收下了。」

火車鳴笛了,開動了,它把一直在請求父親原諒並希望將那五個戈比要回去的太太帶走了。

父親微笑着,目送着遠去的火車。

他沒有打嚏噴

爸爸打嚏噴時聲音像炸彈爆炸一樣響,整個住宅都能聽見。如果是在夜晚,媽媽突然被吵醒,受他這麼一驚,一夜就別再想闔眼了。

「當你夜間想打嚏噴的時候,」媽媽對父親說,「先輕輕地把我推醒,這樣我就可以再次入睡。」

父親答應了她。

有一次夜裡他要打嚏噴了,於是便輕輕地叫醒了妻子。

「索妮婭,」他說,「不要怕,我現在要打個嚏噴。」

媽媽醒了過來,仔細地傾聽著。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她俯身一看,只聽見爸爸均勻的呼吸聲。

打嚏噴的願望已經過去,他又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草

帽》

有一個時期父親對戲劇很感興趣。有一次他去皇家小劇院看拉比什①的閙劇《草帽》。當時父親正在寫喜劇《教育的果實》。

劇場休息時,他在休息室遇上一位認識的教授。那人覺得看這種庸俗低級的戲時被托爾斯泰撞見是很尷尬的。

「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您也來看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了。」他苦笑着說。

「我一直幻想著能寫出這麼一個東西,」父親說,「但可惜我沒有這個才氣。」





  



父親喜歡各種運動。上個世紀末,當自行車開始流行的時候爸爸也弄到

①拉比什18151888,法國劇作家。

了一輛,冬天他就到莫斯科馬涅什廣場去騎。

「我遇到一件非常滑稽的事,」他敘述說,「只要我前面出現一個障礙,偏偏就會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的車子朝它衝去,準保最後撞在上面,尤其是對那位跟我一樣剛學騎自行車的胖太太。她頭上戴着帽于,上面插着羽毛,只要我一看見她頭上的羽毛在飄動,我就感到——我的自行車朝她一個勁兒地衝去。這位太太大聲地尖叫着,儘量要躲開我的撞擊,但是毫無用處。若不是我及時地跳下車來,非把她撞倒不可。

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現在我儘量揣摸着在她不在的時候再去馬涅什廣場練車。我反問自己,」他說,「這是一條不可抗拒的規律嗎——越是想躲開它就越把你吸引過去?」

郭家申 譯 《簡・愛》與《呼嘯山莊》 *#

[英國]弗・吳爾夫

18821941

夏洛蒂・勃朗特誕生至今己有一百年之久,現在她已成為那麼多傳奇、愛戴和文學的中心,然而,在這一百年中,她只不過活了三十九年。要是她能活到普通人的壽命,那末,關於她的那些傳奇將會大不相同。此事想來真是不可思議。她或許會像她同時代的某些名人那樣,成為人們在倫敦或別處經常遇見的人物,成為無數畫面和軼事的主題,成為許多小說也可能是回憶錄的作者,當她離去之時,我們沉浸在對於她中年時期顯赫聲譽的回憶之中。

她或許會生活富裕,一帆風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當我們想起她時,我們不能不想起在我們現代世界中時運下濟的某一個人;我們不得不回顧前一世紀五十年代,想起荒野的約克郡沼澤地帶一所遙遠的教區牧師住宅。在那教區牧師的住宅裡,在那荒野的沼澤地帶,她不幸而又孤獨,永遠處于貧困和精神奮發的狀態之中。

這些情況既然影響了她的性格,很可能在他的作品中也留下了它們的痕跡。我們設想,一位小說家必定會使用許多很不經久耐用的材料,來建立他的小說結構,這些材料起初給它以現實感,最後卻使它被沒用的廢料所拖累。當我們又一次翻開《簡・愛》,我們無法壓抑那種懷疑:我們將會發現,她想象中的世界和那荒野的教區牧師住宅一樣,是古老的、維多利亞中期的、不合時尚的,那種地方只有好奇者才會涉足,只有虔誠者才會保存。我們懷着這樣的心情翻開了《簡・愛》,僅僅讀了兩頁,所有的疑慮就從我們的頭腦裡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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