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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 下 - 390 / 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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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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搠思監,怯烈氏,野先不花之孫,亦憐真之子也。早歲,性寬厚,簡言語,皆以遠大之器期之。泰定初,襲長宿衛,為必闍赤怯薛官。至順二年,除內八府宰相。元統初,出為福建宣慰使都元帥。居三年,通達政治,威惠甚著。後至元三年,拜江浙行中書省參知政事。國用所倚,海運為重,是歲,搠思監被命督其役,措置有方,所漕米三百餘萬石,悉達京師,無耗折者。六年,擢湖北道肅政廉訪使,未行,改江浙行省右丞。福建鹽法久壞,詔搠思監往究其私鬻、盜鬻及出納之弊,至則悉廉得其利病,為罷行之。

至正元年,改山東肅政廉訪使,尋召拜中政使。明年正月,除陝西行台御史中丞。三月,復為中政使。八月,調太府卿。四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尋升右丞。六年,遷御史中丞,遂除翰林學士承旨,俄復為中丞。又由資政使遷宣徽使。九年,除大宗正府也可扎魯火赤,宗王國人咸稱其明果。尋復入中書為右丞。十年正月,昇平章政事,階光祿大夫。十一年十一月,拜御史大夫,進銀青榮祿大夫。十二年四月,復為中書平章,從丞相脫脫平徐州有功。十三年,復拜御史大夫,尋又為中書平章。十四年九月,奉命率師討賊淮南,身先士卒,面中流矢不為動。十五年,遷陝西行省平章,復召還,拜知樞密院事。俄復拜中書平章,兼大司農分司,提調大都留守司及屯田事。一日,入侍,帝見其面有箭瘢,深嘆閔焉。進為首平章。十六年,復遷御史大夫。四月,遂拜中書左丞相,明年五月,進右丞相。十八年,加太保,詔封其曾祖孛魯海為雲王,祖也先不花為瀛王,父亦憐真為冀王。


  

是時天下多故,日已甚,外則軍旅煩興,疆宇日蹙;內則帑藏空虛,用度不給;而帝方溺于娛樂,不恤政務。於是搠思監居相位久,無所匡救,而又公受賄賂,貪聲著聞,物議喧然。是年冬,監察御史燕赤不花劾奏搠思監任用私人朵列及妾弟崔完者帖木兒印造偽鈔,事將敗,令朵列自殺以滅口。搠思監乃請謝事,解機務,詔止收其印綬。而御史答裡麻失裡、王彞言不已,帝終不聽也。會遼陽賊勢張甚,明年,遂起為遼陽行省左丞相,未行。二十年三月,復拜中書右丞相,仍降詔諭天下。

時帝益厭政,而宦者資正院使樸不花乘間用事為奸利,搠思監因與結構相表裡,四方警報及將臣功狀,皆壅不上聞。孛羅帖木兒、擴廓帖木兒各擁強兵于外,以權勢相軋,釁隙遂成。搠思監與樸不花黨于擴廓帖木兒,而誣孛羅帖木兒以非罪。二十四年三月,帝因下詔削奪其官爵,且命擴廓帖木兒以兵討之。而宗王不顏帖木兒、禿堅帖木兒等皆稱兵與孛羅帖木兒合,表言其無罪。於是帝為降詔曰:「自至正十一年妖賊竊發,屬嘗選命將相,分任乃職,視同心膂,凡厥庶政,悉以委之。豈期搠思監、樸不花夤緣為奸,互相壅蔽,以致在外宣力之臣,因而解體;在內忠良之士,悉陷非辜。又復奮其私讎,誣構孛羅帖木兒、老的沙等同謀不軌。朕以信任之專,失于究察,遂調兵往討。孛羅帖木兒已嘗陳詞,而乃寢匿不行。今宗王不顏帖木兒等,仰畏明威,遠來控訴,以表其情,朕為惻然興念,而搠思監、樸不花猶飾虛詞,簧惑朕聽。其以搠思監屏諸嶺北,樸不花竄之甘肅,以快眾憤。孛羅帖木兒等,悉與改正,復其官職。」然詔書雖下,而搠思監、樸不花仍留京師。四月,孛羅帖木兒乃遣禿堅鐵木兒稱兵犯闕,必得搠思監、樸不花乃已。帝不得已,縛二人畀之,遂皆為孛羅鐵木兒所殺。已而監察御史復奏言:「搠思監矯殺丞相太平,盜用鈔板,私家草詔,任情放選,鬻獄賣官,費耗庫藏,居廟堂前後十數年,使天下八省之地,悉致淪陷。乃誤國之奸臣,究其罪惡,大赦難原。曩者,奸臣阿合馬之死,剖棺戮屍,搠思監之罪,視阿合馬為有過。今其雖死,必剖棺戮屍為宜。」有旨從之。而台臣言猶不已,遂覆沒其家產,而竄其子宣徽使觀音奴于遠方。

怯烈氏四世為丞相者八人,世臣之家,鮮與比盛。而搠思監早有才望,及居相位,人皆仰其有為,遭時多事,顧乃守之以懦,濟之以貪,遂使天下至于亂亡而不可為。論者謂元之亡,搠思監之罪居多雲。



列傳第九十三 叛臣

列傳第九十三 叛臣


  
李鋋,小字松壽,濰州人,李全子也。或曰鋋本衢州徐氏子,父嘗為揚州司理參軍道為萬物之本原與世界一般規律,稱德為事物之特殊規律或,全蓋養之為子云。太祖十六年,全叛宋,舉山東州郡歸附,太師、國王孛魯承製拜全山東淮南楚州行省,而以其兄福為副元帥。太宗三年,全攻宋揚州,敗死,鋋遂襲為益都行省,仍得專制其地。朝廷數徵兵,輒詭辭不至。憲宗七年,又調其兵赴行在,鋋親詣帝言曰:「益都乃宋航海要津,分軍非便。」帝然之,命鋋歸取漣海數州。鋋遂發兵攻拔漣水相連四城,大張克捷之功。

中統元年,世祖即位,加鋋江淮大都督。鋋言:「近獲生口,知宋調兵將攻漣水。且諜見許浦、射陽湖舟艦相望,勢欲出膠西,向益都,請繕城塹以備。」詔出金符十、銀符五授鋋,以賞將士有功者,且賜銀三百錠,降詔獎諭。蒙古、漢軍之在邊者,咸聽節制。鋋復揚言:「宋呂文德合淮南兵七萬五千,來攻漣水,且規築堡以臨我。及得賈似道、呂文德書,辭甚悖傲。知朝廷近有內顧之憂,必將肆志於我。乞選將益兵,臣當帥先渡淮,以雪慢書之辱。」執政得奏,諭以「朝廷方通和議,邊將惟當固封圉。且南人用間,其詐非一,彼既不至,毋或妄動」。鋋乃上言:「臣所領益都,土曠人稀,自立海州,今八載,將士未嘗釋甲,轉輓未嘗息肩,民力凋耗,莫甚斯時。以一路之兵,抗一敵國,眾寡不侔,人所共患。賴陛下神武,既克漣、海二州,復破夏貴、孫虎臣十餘萬之師。然臣豈敢恃此必敵人之不再至哉!且宋人今日西無掣肘,宜得併力而東。若以水陸綴漣,而遣舟師遵海以北,搗膠、萊之虛,然後帥步騎直指沂、莒、滕、嶧,則山東非我有矣,豈可易視而不為備哉。臣昨追敵至淮安,非不能乘勝取揚、楚,徒以執政止臣,故臣不敢深入。若以棗陽、唐、鄧、陳、蔡諸軍攻荊山,取壽、泗,以亳、宿、徐、邳諸軍,合臣所統兵,攻揚、楚,則兩淮可定。兩淮既定,則選兵以取江南,自守以寬民力,將無施不可,此上策也。」因上將校馮泰等功第狀,詔以益都官銀分賞之。

二年正月,鋋言於行中書省,以宋人聚兵糧數十萬,列艦萬三千艘于許浦,以侵內郡,而宣撫司轉輸不繼,恐一旦水陸道絶,緩急莫報。請選精騎,倍道來援,表裡協攻,乘機深入,江淮可圖也。既而來獻漣水捷,詔復獎諭,仍給金符十七、銀符二十九,增賜將士。庚寅,鋋輒發兵修益都城塹,且報宋人來攻漣水。詔遣阿術、哈剌拔都、愛仙不花等悉兵赴之,仍諭度宜益兵赴調。鋋遂請節制諸道所集兵馬,且請給兵器,中書議與矢三萬,詔給矢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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