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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 下 - 372 / 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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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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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特立,字文舉,東明人。初名永,避金衛紹王諱,易今名。中泰和進士,為偃師主簿。改宣德州司候。州多金國戚,號難治,特立至官,俱往謁之。有五將軍率家奴劫民群羊,特立命大索閭裡,遂過將軍家,溫言誘之曰:「將軍宅寧有盜羊者邪,聊視之以杜眾口。」潛使人索其後庭,得羊數十。遂縛其奴系獄,其子匿他舍,捕得之,以近族得減死論。豪貴由是遵法,民賴以全。正大初,遷洛陽令。時軍旅數起,郡縣窘迫,東帥紇石烈牙兀又侮慢儒士。會移鎮陝右,道經洛陽,見特立淳古,不禮之,遽責令治糗具,期三日足,後期如軍法。縣民素賢特立,爭輸于庭,帥大奇之。既而拜監察御史,首言世宗諸孫不宜幽囚;尚書右丞顏盞石魯與細民爭田,參知政事徒單兀典諂事近習,皆當罷黜。執政者忌之。會平章政事白撒犒軍陝西,特立又劾其掾不法。白撒訴于世宗,言特立所言事失實,世宗宥之,遂歸田裡。

特立通程氏《易》,晚教授諸生,東平嚴實每加禮焉。歲丙午,世祖在潛邸受王印,首傳旨諭特立曰:「前監察御史張特立,養素丘園,易代如一,今年幾七十,研究聖經,宜錫嘉名,以光潛德,可特賜號曰中庸先生。」又諭曰:「先生年老目病,不能就道,故令趙寶臣諭意,且名其讀書之堂曰麗澤。」壬子歲,復降璽書諭特立曰:「白首窮經,誨人不倦,無過不及,學者宗之,昔已賜嘉名,今復諭意。」癸丑,特立卒,年七十五。中統二年,詔曰:「中庸先生學有淵源,行無瑕玷,雖經喪亂,不改故常,未遂丘園之賁,俄興窀穸之悲。可復賜前號,以彰寵數。」特立所著書有《易集說》、《歷年系事記》。


  

杜本,字伯原,其先居京兆,後徙天台,又徙臨江之清江,今為清江人。本博學,善屬文。江浙行省丞相忽剌術得其所上《救荒策》,大奇之,及入為御史大夫,力薦于武宗。嘗被召至京師,未幾歸隱武夷山中。文宗在江南時,聞其名,及即位,以幣征之,不起。至正三年,右丞相脫脫以隱士薦,詔遣使賜以金織文幣、上尊酒,召為翰林待制、奉議大夫,兼國史院編修官。使者致君、相意,趣之行。至杭州,稱疾固辭,而致書於丞相曰:「以萬事合為一理,以萬民合為一心,以千載合為一日,以四海合為一家,則可言制禮作樂,而躋五帝三王之盛矣。」遂不行。

本湛靜寡慾,無疾言遽色。與人交尤篤于義,有貧無以養親、無貲以為學者,皆濟之。平居書冊未嘗釋手。天文、地理、律歷、度數,靡不通究,尤工于篆隷。所著有《四經表義》、《六書通編》、《十原》等書,學者稱為清碧先生。至正十年卒,年七十有五。

時有張樞子長者,婺之金華人,亦屢征不起。樞幼聰慧,外家潘氏蓄書數萬卷,樞盡取而讀之,過目輒不忘。既長,肆筆成章,頃刻數千言。有問以古今沿革、政治得失、宇宙之分合、禮樂之廢興,以至帝號官名、歲月先後,歷歷如指諸掌。其為文,務推明經史,以扶翼教道,尤長於敘事。嘗取三國時事撰《漢本紀列傳》,附以《魏吳載記》,為《續後漢書》七十三卷。臨川危素稱其立義精密,可備勸講,朝廷取其書置宣文閣。浙東部使者交薦之,前後章凡九上。至正三年,命儒臣纂修遼、金、宋三史,右丞相脫脫以監修國史領都總裁,闢樞本府長史,力辭不拜。七年,申命史臣纂修本朝后妃、功臣傳,復以翰林修撰、儒林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召樞,俾與討論,復避不就。使者強之行,至杭州,固辭而歸。嘗著《春秋三傳歸一義》三十捲,《刊定三國志》六十五卷,《林下竊議》、《曲江張公年譜》各一卷,《敝帚編》若干卷。至正八年卒,年五十有七。

孫轍,字履常,其先自金陵徙家臨川。轍幼孤,母蔡氏教之,知警策自樹立。比長,學行純篤,事母甚孝。家居教授,門庭蕭然,而考德問業者日盛。郡中俊彥有聲者皆出其門。轍與人言,一以孝弟忠信為本,辭溫氣和,聞者莫不油然感悟。待親戚鄉裡禮意周洽,言論間未嘗幾微及人過失長短。士子至郡者必來見,部使者長吏以下仁且賢者,必造焉。轍樂易莊敬,接之以禮,言不及官府。憲司屢闢,皆不就。江西行省特以遺逸舉轍一人。轍善為文章,吳澄嘗敘其集曰;「所謂仁義之人,其言藹如也。」其見稱許如此。元統二年,年七十有三,卒於家。

同郡吳定翁字仲谷,其先當宋初自金陵來徙。定翁幼歲儼如成人,寒暑衣冠不少懈,清修文雅,與孫轍齊名。而最善為詩,揭

傒斯稱其幽茂疏淡,可比盧摯。御史及江西之方伯牧守部使者,闢薦相望,終身不為動。程鉅夫嘗貽書曰:「臨川士友及門者,踵相接也,何相望足下耿耿如玉人,而不可得見乎!」定翁嘗曰;「士無求用於世,惟求無愧於世。」人以為名言。

何中,字太虛,撫之樂安人。少穎拔,以古學自任,家有藏書萬卷,手自校讎。其學弘深該博,廣平程鉅夫,清河元明善,柳城姚燧,東平王構,同郡吳澄、揭傒斯,皆推服之。至順二年,江西行省平章全岳柱聘為龍興郡學師。明年六月,以疾卒。所著有《易類象》二卷、《書傳補遺》十捲、《通鑒綱目測海》三卷、《知非堂稿》十七卷。

同郡危復之,字見心。宋末為太學生,師事湯漢,博覽群書,好讀《易》,尤工于詩。至元初,元帥郭昂屢薦為儒學官,不就。至元中,朝廷累遣奉禦察罕及翰林應奉詹玉以幣征之,皆弗起。隱于紫霞山中,士友私謚曰貞白先生。

武恪,字伯威,宣德府人。初以神童遊學江南,吳澄為江西儒學副提舉,薦入國學肄業。明宗在潛邸,選恪為說書秀才,及出鎮雲南,恪在行。明宗欲起兵陝西,恪諫曰:「太子北行,于國有君命,于家有叔父之命,今若向京師發一箭,史官必書太子反。」左右惡恪言,乃曰:「武秀才有母在京,合遣其回。」恪遂還京師,居陋巷,教訓子弟。文宗知其名,除秘書監典簿。秩滿,丁內艱,再除中瑞司典簿,改汾西縣尹,皆不起。人或勸之仕,恪曰:「向為親屈,今親已死,不復仕矣。」居數歲,會朝廷選守令,泰不華舉恪為平陽沁水縣尹,亦不赴。近臣又薦為授經郎,恪遂陽為瘖啞,不就。

恪好讀《周易》,每日堅坐。或問之曰:「先生之學,以何為本?」恪曰:「以敬為本。」所著有《水雲集》若干卷。其從之學者多有所成,佛家奴為太尉,完者不花僉樞密院事,皆有賢名。


  



列傳第八十七 列女一

列傳第八十七 列女一

古者女子之居室也,必有傅姆師保為陳詩書圖史以訓之。凡左右佩服之儀,內外授受之別,與所以事父母舅姑之道,蓋無所不備也。而又有天子之后妃理性主義”相對的一種知識態度。肯定理性是知識的標準,否,諸侯之夫人,躬行于上,以率化之。則其居安而有淑順之稱,臨變而有貞特之操者,夫豈偶然哉。後世此道既廢,女生而處閨闥之中,溺情愛之私,耳不聆箴史之言,目不睹防範之具,由是動逾禮則,而往往自放於邪僻矣。苟於是時而有能以懿節自著者焉,非其生質之美,則亦豈易致哉。史氏之書,所以必錄而弗敢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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