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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286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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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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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河南雨水害稼,復亨為宣慰使,御史中丞完顏伯嘉副之,循行郡縣,凡官吏貪污不治者,得廢罷推治。復亨奏乞禁宣慰司官吏不得與州府司縣行總管府及管軍官會飲。又奏曰:「詔書令臣,民間差發可免者免之。民養驛馬,此役最甚,使者求索百端,皆出養馬之家,人多逃竄,職此之由。可依舊設回馬官,使者食料皆官給之,歲終會計,均賦於民。」又奏:「河南閒田多,可招河東、河北移民耕種。被災及沿邊郡縣租稅全免,內地半之,以救塗炭之民,資蓄積之用。」詔有司議行焉。還奏:「南陽禾麥雖傷,土性宜稻,今因久雨,乃更滋茂。田凡五百餘頃,畝可收五石,都得二十五萬餘石。可增直糴稻給唐、鄧軍食。緣詔書不急科役即令免罷,臣不敢輒行,如以臣言為然,乞付有司計之。」制可。無何,被詔提控軍興糧草。復亨奏:「河渡不通,陝西鹽價踴貴,乞以粟互易足兵食。」詔戶部從長規措。

復亨有會計才,號能吏,當時推服,故驟至通顯。既執政,頗矜持,以私自營,譽望頓減。五年三月,廷試進士,復亨監試。進士盧元謬誤,濫放及第。讀卷官禮部尚書趙秉文、翰林待制崔禧、歸德治中時戩、應奉翰林文字程嘉善當奪三官降職,復亨當奪兩官。趙秉文嘗請致仕,宣宗憐其老,降兩階,以禮部尚書致仕。復亨罷為定國軍節度使。元光元年十一月,城破自殺,年四十六。贈資德大夫、知河中府事。


  

贊曰:大凡兵興則財用不足,是故張煒、李復亨乘時射利,聚斂為功。大安,軍士欲倒戈殺煒。復亨宣慰南陽,還奏稻熟可糴。所謂聚斂之臣者,二子之謂矣。高竑之守藏,君子頗有取焉。





列傳第三十九

列傳第三十九

○承暉本名福興 抹捻盡忠 仆散端本名七斤 耿端義 李英 孛術魯德裕 烏古論慶壽

承暉,字維明,本名福興。好學,淹貫經史。襲父益都尹鄭家塔割剌訛沒謀克。大定十五年,選充符寶祗候,遷筆硯直長,轉近侍局直長,調中都右警巡使。章宗為皇太孫,選充侍正。章宗即位,遷近侍局使。孝懿皇后妹夫吾也藍,世宗時以罪斥去,乙夜,詔開宮城門召之。承暉不奉詔,明日奏曰:「吾也藍得罪先帝,不可召。」章宗曰:「善。」未幾,遷兵部侍郎兼右補闕。

初置九路提刑司,承暉東京咸平等路提刑副使,改同知上京留守事。御史台奏:「承暉前為提刑,豪猾屏息。」遷臨海軍節度使。歷利涉、遼海軍,遷北京路提刑使。歷知咸平、臨潢府,為北京留守。副留守李東陽素貴,承暉自非公事,不與交一言。改知大名府,召為刑部尚書,兼知審官院。惠民司都監餘裡痕都遷織染署直長,承暉駁奏曰:「痕都以廕得官,別無才能,前為大陽渡譏察,才八月擢惠民司都監,已為太優,依格兩除之後,當再入監差,今乃超授隨朝八品職任。況痕都乃平章鎰之甥,不能不涉物議。」上從承暉議,召徒單鎰深責之。改知大興府事。宦者李新喜有寵用事,借大興府妓樂。承暉拒不與,新喜慚。章宗聞而嘉之。豪民與人爭種稻水利不直,厚賂元妃兄左宣徽使李仁惠。仁惠使人屬承暉右之。承暉即杖豪民而遣之,謂其人曰:「可以此報宣徽也。」復改知大名府事。雨潦害稼,承暉決引潦水納之濠隍。

及伐宋,遷山東路統軍使。山東盜賊起,承暉言:「捕盜不即獲,比奏報或遷官去官,請權行的決。」尚書省議:「猛安依舊收贖,謀克奏報,其餘鈐轄都軍巡尉先決奏聞,俟事定複舊。」從之。及罷兵,盜賊渠魁稍就招降,猶往往潛匿泰山岩穴間。按察司請發數萬人刊除林木,則盜賊無所隱矣。承暉奏曰:「泰山五嶽之宗,故曰岱宗。王者受命,封禪告代,國家雖不行此事,而山亦不可赭也。齊人易動,驅之入山,必有凍餓失所之患,此誨盜,非止盜也。天下之山亦多矣,豈可盡赭哉。」議遂寢。

是時,行限錢法。承暉上疏,略曰:「貨聚于上,怨結于下。」不報。改知興中府事。衛紹王即位,召為御史大夫,拜參知政事。駙馬都慰徒單沒烈與其父南平干政事,大為奸利,承暉面質其非。進拜尚書左丞,行省于宣德。參知政事承裕敗績于會河堡,承暉亦坐除名。至寧元年,起為橫海軍節度使。貞祐初,召拜尚書右丞。承暉即日入朝,妻子留滄州。滄州破,妻子皆死。紇石烈執中伏誅。進拜平章政事,兼都元帥,封鄒國公。


  

中都被圍,承暉出議和事。宣宗遷汴,進拜右丞相,兼都元帥,徙封定國公,與皇太子留守中都。承暉以尚書左丞抹捻盡忠久在軍旅,知兵事,遂以赤心委盡忠,悉以兵事付之,己乃總持大綱,期于保完都城。頃之,莊獻太子去之,右副元帥蒲察七斤以其軍出降,中都危急。詔以抹捻盡忠為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帥。三年二月,詔元帥左監軍永錫將中山、真定兵,元帥左都監烏古論慶壽將大名軍萬八千人、西南路步騎萬一千、河北兵一萬,御史中丞李英運糧,參知政事、大名行省孛術魯德裕調遣繼發,救中都。承暉間遣人以礬寫奏曰:「七斤既降,城中無有固志,臣雖以死守之,豈能持久。伏念一失中都,遼東、河朔皆非我有,諸軍倍道來援,猶冀有濟。」詔曰:「中都重地,廟社在焉,朕豈一日忘也。已趣諸路兵與糧俱往,卿會知之。」及詔中都官吏軍民曰:「朕欲紓民力,遂幸陪都,天未悔禍,時尚多虞,道路久梗,音問難通。汝等朝暮矢石,暴露風霜,思惟報國,靡有貳心,俟兵事之稍息,當不愆地旌賞。今已會合諸路兵馬救援,故茲獎諭,想宜知悉。」永錫、慶壽等軍至霸州北。三月乙亥,李英被酒,軍無紀律,大元兵攻之,英軍大敗。是時,高琪居中用事,忌承暉成功,諸將皆顧望。既而以刑部侍郎阿典宋阿為左監軍,行元帥府于清州,同知真定府事女奚烈胡論出為右都監,行元帥府于保州,戶部侍郎侯摯行尚書六部,往來應給,終無一兵至中都者。慶壽軍聞之亦潰。

承暉與抹捻盡忠會議于尚書省。承暉約盡忠同死社稷。盡忠謀南奔,承暉怒,即起還第,亦無如盡忠何。召盡忠腹心元帥府經歷官完顏師姑至,謂曰:「始我謂平章知兵,故推心以權畀平章,嘗許與我俱死。今忽異議,行期且在何日,汝必知之。」師姑曰:「今日向暮且行。」曰:「汝行李辦未?」曰:「辦矣」。承暉變色曰:「社稷若何?」師姑不能對。叱下斬之。承暉起,辭謁家廟,召左右司郎中趙思文與之飲酒,謂之曰:「事勢至此,惟有一死以報國家。」作遺表付尚書省令史師安石。其表皆論國家大計,辨君子小人治亂之本,歷指當時邪正者數人,曰:「平章政事高琪,賦性陰險,報復私憾,竊弄威柄,包藏禍心,終害國家。」因引咎以不能終保都城為謝。復謂妻子死於滄州,為書以從兄子永懷為後。從容若平日,盡出財物,召家人,隨年勞多寡而分之,皆與從良書。舉家號泣,承暉神色泰然,方與安石舉白引滿,謂之曰:「承暉于《五經》皆經師授,謹守而力行之,不為虛文。」既被酒,取筆與安石訣,最後倒寫二字,投筆嘆曰:「遽爾謬誤,得非神志亂邪?」謂安石曰:「子行矣。」安石出門,聞哭聲,復還問之,則已仰藥薨矣。家人匆匆瘞庭中。是日暮,盡忠出奔,中都不守。貞祐三年五月二日也。師安石奉遺表奔赴行在奏之。宣宗設奠于相國寺,哭之盡哀。贈開府儀同三司、太尉、尚書令、廣平郡王,謚忠肅。詔以永懷為器物局直長。永懷子撒速為奉禦。

承暉生而貴富,居家類寒素,常置司馬光、蘇軾像于書室,曰:「吾師司馬而友蘇公。」平章政事完顏守貞素敬之,與為忘年交。

扶捻盡忠,本名彖多,上京路猛安人。中大定二十八年進士第,調高陽、朝城主簿,北京、臨潢提刑司知事。御史台舉廉能,遷順義軍節度副使。以憂去官,起複翰林修撰,同知德昌軍節度事,簽北京按察司、滑州刺史,改恩州。上言:「凡買賣軍器,乞令告給憑驗,以防盜賊私市。」尚書省議,「止聽系籍人匠貨賣,有知情售不應存留者同私造法。」從之。遷山東按察副使,坐虛奏田稼豐收請糴常平粟,詐稱宣差和糴,降虢州刺史,改乾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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