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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283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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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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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三十八

列傳第三十八


  

○孟鑄 宗端修 完顏閭山 路鐸 完顏伯嘉 術虎筠壽 張煒 高竑 李復亨

孟鑄,大定末,補尚書省令史。明昌元年,御史台奏薦戶部員外郎李獻可、完顏掃合、太府丞徒單繹、宮籍監丞張庸、右警巡使袞、禮部主事蒲察振壽、戶部主事郭蛻、應奉翰林文字移刺益、中都鹽鐵判官趙皓、尚書省令史劉昂及鑄十一人皆剛正可用。詔除獻可右司諫,掃合磁州刺史,繹秘書丞,庸中都右警巡使,袞彰國軍節度副使,振壽治書侍御史,蛻同知定武軍節度使事,益翰林修撰,皓都水丞,昂戶部主事,鑄刑部主事。累遷中都路按察副使、南京副留守、河平軍節度使。

泰和四年,入為御史中丞,召見于香閣。上謂鑄曰:「朕自知卿,非因人薦舉也。御史責任甚重,往者台官乃推求細故,彈劾小官,至于巨室重事,則畏徇不言。其勤乃職,無廢朕命。」是歲,自春至夏,諸郡少雨。鑄奏:「今歲愆陽,已近五月,比至得雨,恐失播種之期,可依種麻菜法,擇地形稍下處撥畦種穀,穿土作井,隨宜灌溉。」上從其言,區種法自此始。

無何,奏彈知大興府事紇石烈執中過惡,其文略曰:「京師百郡之首,四方取則。知府執中貪殘專恣,不奉法令,自奉聖州罪解以後,怙罪不悛,蒙朝廷恩貸,轉生跋扈。雄州詐奪人馬,平州冒支己俸,無故破魏廷碩家,發其塚墓。拜表以調鷹不赴,祈雨聚妓戲嬉,毆詈同僚,擅令住職,失師帥之體。乞行黜退,以厭人望。」上以執中東宮舊人,頗右之,謂鑄曰:「執中粗人,似有跋扈者。」鑄曰:「明天子在上,豈容有跋扈之臣?」上悟,詔尚書省問之。

泰和五年,唐、鄧、河南屢有警,議者謂宋且敗盟。六年正月,宋賀正旦使陳克俊等朝辭,上使鑄就館諭克俊以國家涵容之意,果不詳此旨,恐兵未可息也。使以上言達宋主。章宗本無意用兵,故再三諭之。

鑄論提刑司改按察司,差官復察,權削望輕。下尚書省議。參知政事賈鉉奏:「乞差監察時,即別遣官偕往,更不復察,諸疑獄並令按察司從正與決,庶幾可慰人望。」從之。

永豐庫官不守宿,因而被盜,上召登聞鼓院官欲有所問,皆不在。上諭鑄曰:「此輩慢法如此,御史台所職何事也!」復諭御史大夫宗肅及鑄曰:「朕聞唐宰相宿省中,卿等所知也。台官、六部官、其餘司局亦嘗宿直。今尚書省左右司官宿直,余亦當準此。」八年,除絳陽軍節度使。至寧元年,復為御史中丞。

紇石烈執中作亂,召鑄及右諫議大夫張行信俱至大興府,問曰:「汝輩向來彈我者耶?」鑄等各以正言答之。執中乃遣還家,曰:「且須後命。」既而執中死,鑄亦尋卒。

宗端修,字平叔,汝州人。章宗避睿宗諱上一字,凡太祖諸子皆加「山」為「崇」,改「宗」氏為「姬」氏。端修好學,喜名節,中大定二十二年進士第。明昌間,補尚書省令史。承安元年,監察御史孫椿年、武簡職事不修舉,詔以端修及范鐸代之。是時元妃李氏兄弟干預朝政,端修上書乞遠小人。上遣李喜兒傳詔部端修:「小人為誰,其以姓名對。」端修對曰:「小人者,李仁惠兄弟。」仁惠,喜兒賜名也。喜兒不敢隱,具奏之。上雖責喜兒兄弟,而不能去也。四年,覆上書言事,宰相惡之,坐以不經台官直進奏帖,準上書不以實,削一官,期年後敘。章宗知端修不為眾所容,釋之,改大理司直。泰和四年,遷大理丞,召見于香閣。上謂端修曰:「汝前為御史,以干能見用。汝言多細碎,不究其實,嘗令問汝,亦不汝罪。及為大理司直,乃能稱職,用是擢汝為丞,盡乃心力,惟法是守,勿問上位宰執所見何如,汝其志之!」知大同府紇石烈執中陳言,下大理寺議。端修謂執中言事涉私治罪。詔以端修別出情見不當,與司直溫敦按帶各削一官解職。久之,為節度副使,卒官。

端修終以直道不振于時,自守愈篤。妻死不復更娶,獨居二十年,士論高之。汝州司候游彥哲將之官,問為政。端修曰:「為政不難,治氣養心而已。」彥哲不達,端修曰:「心正則不私,氣平則不暴。為政之術,盡于此矣。」

完顏閭山,蓋州猛安人。明昌二年進士,累調觀察判官,補尚書省令史,知管差除。授都轉運都勾判官,改河東南路轉運都勾判官、南京警巡使。丁母憂,起複南京按察判官,累遷沁南軍節度使,入為工部尚書。貞祐三年,知京兆府事,充行省參議官。四年,知鳳翔府事。興定元年冬,詔陝西行省伐宋,閭山權元帥右都監,參議諸軍事。宋兵千餘人伏吳寨谷,閭山率騎兵掩擊敗之,追襲十五里,殺三百餘,獲牛羊以千計。改知平涼府,敗宋人于步落堝。遷官一階。三年,召為吏部尚書。廷議選戶部官,往往舉聚斂苛刻以應詔。閭山曰:「民勞至矣,復用此輩,將何以堪。」識者稱之。三年,朝廷以晉安行元帥府陀滿胡土門暴刻,以閭山代之。是歲十月,卒。


  
路鐸,字宣叔,伯達子也。明昌三年,為左三部司正。上書言事,召見便殿,遷右拾遣。明年,盧溝河決,鐸請自玄同口以下、丁村以上無修舊堤,縱使分流,以殺減水勢。詔工部尚書胥持國與鐸同檢視。章宗將幸景明宮,是歲民饑,不可行。御史中丞董師中上書諫,鐸與左補闕許安仁繼之,賜對禦閣。詔尚書省曰:「朕不禁暑熱,欲往山後。今台諫言民間多闕食,朕初不盡知,既已知之,其忍自奉以重困民哉。」乃罷行。

尚書左丞完顏守貞每論政事,守正不移,與同列不合,罷知東平府事,台諫因而擠之。鐸上書論守貞賢,可復用,其言太切,召對於崇政殿。既而章宗以鐸書語大臣,於是尚書左丞烏林答願、參知政事夾谷衡、胥持國奏路鐸以梁冀比右丞相,所言狂妄,不稱諫職。右丞相,夾谷清臣也。上曰:「周昌以傑、紂比漢高祖,高祖不以為忤。路鐸以梁冀比丞相耳。」頃之,守貞入為平章政事。五年,復與禮部尚書張暐、御史中丞董師中、右諫議大夫賈守謙、翰林修撰完顏撒刺諫幸景明宮,語多激切,章宗不能堪,遣近侍局直長李仁願召凡諫北幸者詣尚書省,詔曰:「卿等諫北幸甚善,但其間頗失君臣之體耳。」

是歲,郝忠愈獄起,事密,諫官不能察其詳,議者頗謂事涉鎬王永中,思有以寬解上意。右諫議大夫賈守謙上封事,鐸繼之,尤切直。上優容之,謂鐸曰:「汝言諸王皆有覬心,游其門者不無橫議,是何言也。但朕不罪諫官耳。」頃之,尚書省奏擬鐸同知河北西路轉運使事,詔再任右拾遺,謂宰相曰:「鐸敢言,但識短耳。朕嘗詰責而氣不沮。」鐸因召對,論宰相權太重。上曰:「凡事由朕,宰相安得權重。」既而復奏曰:「乞陛下勿泄此言,泄則臣齏粉矣。」上曰:「宰相安能齏粉人!」至是,章宗並以此言告宰相,雖留再任,宰相愈銜之。改右補闕。

自完顏守貞再入相,以政事為己任,胥持國方幸,尤忌守貞,並忌鐸輩。鐸輩雖嘗為守貞論辨而不相附。鐸論邊防,守貞以為掇拾唐人余論,皆不行。及守貞持鎬王永中事久不決,鐸等亦上言切諫,並指以為黨。上乃出守貞知濟南府,凡曾薦守貞者皆黜降,謂宰臣曰:「董師中謂台省無守貞不可治,路鐸、李敬義皆稱舉之者。然三人者後俱可用,今姑出之。」上復曰:「路鐸敢言,甚有時名,一旦外補,人將謂朕不能容直臣。可選敢言及才識處鐸右者。」參知政事馬琪奏曰:「鐸雖知無不言,然亦多不當理。」上曰:「諫官非但取敢言,亦須間有出朕意表者,乃有裨益耳。」於是,吏部尚書董師中出為陝西路轉運使,鐸為南京留守判官。戶部郎中李敬義方使高麗還,即出為安化軍節度副使。詔曰:「卿等昨來交薦守貞公正可用,今坐所舉失實耳。」

承安二年,召為翰林修撰,同看讀陳言文字。上召禮部尚書張暐、大理卿麻安上及鐸,問趙晏所言十事,因問董師中、張萬公優劣。鐸奏:「師中附胥持國以進,趙樞、張復亨、張嘉貞皆出持國門下,嘉貞復趨走襄之門。持國不可復用,若再相,必亂綱紀。」上曰:「朕豈復相此人,但遷官二階使致仕,何為不可?」持國黨聞之,怒愈甚。改監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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