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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 210 / 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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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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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遣王師正奉表,密以書招誘契彤、漢人。獲其書奏之。太宗下詔伐康王。河北諸將欲罷陝西兵,併力南伐。河東諸將不可,曰:「陝西與西夏為鄰,事重體大,兵不可罷。」宗翰曰:「初與夏約夾攻宋人,而夏人弗應。而耶律大石在西北,交通西夏。吾舍陝西而會師河北,彼必謂我有急難。河北不足虞,宜先事陝西,略定五路,既弱西夏,然後取宋。」宗翰蓋有意于夏人也。議久不決,奏請于上,上曰:「康王構當窮其所往而追之。俟平宋,當立籓輔如張邦昌者。陝右之地,亦未可置而不取。」於是婁室、蒲察帥師,繩果、婆盧火監戰,平陝西。銀術可守太原,耶律余睹留西京。

宗翰會東軍于黎陽津,遂會睿宗于濮。進兵至東平,宋知府權邦彥棄家宵遁,降其城,駐軍東平東南五十里。復取徐州。先是,宋人運江、淮金幣皆在徐州官庫,盡得之,分給諸軍。襲慶府來降。宋知濟南府劉豫以城降于撻懶。乃遣拔離速、烏林荅泰欲、馬五襲康王于揚州,未至百五十里,馬五以五百騎先馳至揚州城下。康王聞兵來,已于前一夕渡江矣。於是,康王以書請存趙氏社稷。先是,康王嘗致書元帥府,稱「大宋皇帝構致書大金元帥帳前」,至是乃貶去大號,自稱「宋康王趙構謹致書元帥閤下」。其四月、七月兩書皆然。元帥府答其書,招之使降。於是,撻懶、宗弼、拔離速、馬五等分道南伐。宗弼之軍渡江取建康,入于杭州。康王入海,阿里、蒲盧渾等自明州行海三百里,追之弗及。宗弼乃還。其後宗翰欲用徐文策伐江南,睿宗、宗弼議不合,乃止。語在《劉豫傳》。歸德叛,都統大糺裡平之。


  

初,太宗以斜也為諳班勃極烈,天會八年,斜也薨,久虛此位。而熙宗宗峻子,太祖嫡孫,宗乾等不以言太宗,而太宗亦無立熙宗意。宗翰朝京師,謂宗干曰:「儲嗣虛位頗久,合刺先帝嫡孫,當立,不早定之,恐授非其人。宗翰日夜未嘗忘此。」遂與宋干、希尹定議,入言于太宗,請之再三。太宗以宗翰等皆大臣,義不可奪,乃從之,遂立熙宗為諳班勃極烈。於是,宗翰為國論右勃極烈,兼都元帥。

熙宗即位,拜太保、尚書令,領三省事,封晉國王。乞致仕,詔不許。天會十四年薨,年五十八。追封周宋國正。正隆二年,例封金源郡王。大定間,改贈秦王,謚桓忠,配享太祖廟廷。

孫秉德、斜哥。秉德別有傳。

斜哥,累官同知曷蘇館節度使事。大定初,除刑部侍郎,充都統,與副統完顏布輝自東京先赴中都,輒署置官吏,私用官中財物。世宗至中都,事覺,斜哥當死,布輝當除名。詔寬減,斜哥除名,布輝削兩階,解職。

二年,起為大宗正丞,除祁州刺史。坐臓枉法,當死,詔杖一百五十,除名。遣左衛將軍夾谷查刺諭斜哥曰:「卿何面目至鄉中與宗族相見。今徙鄜州,以家人自隨,俟汝身死,聽家人從便。」久之,起同知興中尹,遷唐括部族節度使,歷開遠、順義軍。

斜哥前在雲內受臓,御史台劾奏,上謂宰臣曰:「斜哥今三犯矣,蓋其資質鄙惡如此。」令強幹吏鞫之。獄成,法當死。上曰:「斜哥祖父秦王宗翰有大功,特免死,杖一百五十,除名。」久之,復起為勸農副使。

贊曰:宗翰內能謀國,外能謀敵,決策制勝,有古名將之風。臨潢既捷,諸將皆有怠忽之心,而請伐不已。越千里以襲遼主,諸將皆有畏顧之心,而請期不已。觀其欲置江、淮,專事陝服,當時無有能識其意者。甫釋干戈,斂衽歸朝,以定熙宗之位,精誠之發,孰可掩哉。

宗望本名斡魯補,又作斡離不,太祖第二子也。每從太祖征伐,常在左右。

都統杲已克中京,宗翰在北安州,獲遼護衛習泥烈,知遼主在鴛鴦濼,宗翰請襲之。杲出青嶺,遼兵三百餘掠降人家貲。宗望曰:「若生致此輩,可審得遼主所在虛實。」遂與宗弼率百騎進。騎多罷乏,獨與馬和尚逐越盧、孛古、野裡斯等,留一騎趣後軍,即馳擊敗之,生擒五人。因審遼主尚在鴛鴦濼未去無疑也。於是進兵。宗翰倍道兼行,追遼主于五院司,不及。婁室等追之至白水濼,遼主走陰山。遼秦晉國王捏裡自立於燕京。新降州部,人心不固,杲使宗望請太祖臨軍。

宗望至京師,百官入賀。上曰:「宗望與十餘騎經涉兵寇數千里,可嘉也。」上宴群臣,歡甚,宗望奏曰:「今雲中新定,諸路遼兵尚數萬,遼主尚在陰山、天德之間,而捏裡自立於燕京,新降之民,其心未固,是以諸將望陛下幸軍中也。」上曰:「懸軍遠伐,授以成算,豈能盡合機事。朕以六月朔啟行。」既次大濼西南,果使希尹奏請徙西南招討司諸部于內地。上顧謂群臣曰:「徙諸部人當出何路?」宗望對曰:「中京殘弊,芻糧不給,由上京為宜。然新降之人,遽爾騷動,未降者必皆疑懼。勞師害人,所失多矣。」上京謂臨潢府也。上乃下其議,命軍帥度宜行之。

上聞遼主在大魚濼,自將精兵萬人襲之。蒲家奴、宗望率兵四千為前鋒,晝夜兼行,馬多乏,追及遼主于石輦驛,軍士至者才千人,遼軍余二萬五千。方治營壘,蒲家奴與諸將議。余睹曰:「我軍未集,人馬疲劇,未可戰。」宗望曰:「今追及遼主而不亟戰,日入而遁,則無及。」遂戰,短兵接,遼兵圍之數重,士皆殊死戰。遼主謂宗望兵少必敗,遂與嬪禦皆自高阜下平地觀戰。余睹示諸將曰:「此遼主麾蓋也。若萃而薄之,可以得志。」騎兵馳赴之,遼主望見大驚,即遁去,遼兵遂潰。宗望等還。上曰:「遼主去不遠,亟追之。」宗望以騎兵千餘追之,蒲家奴為後繼。


  
太祖已定燕京,斡魯為都統,宗望副之,襲遼主于陰山、青塚之間。宗望、婁室、銀術可以三千軍分路襲之。將至青塚,遇泥濘,眾不能進。宗望與當海四騎以繩系遼都統林牙大石,使為鄉導,直至遼主營。時遼主往應州,其嬪禦諸女見敵兵奄至驚駭欲奔,命騎下執之。有頃,後軍至。遼太叔胡盧瓦妃,國王捏裡次妃,遼漢夫人,並其子秦王、許王,女骨欲、餘裡衍、斡裡衍、大奧野、次奧野、趙王妃斡裡衍,招討迪六,詳穩六斤,節度使孛迭、赤狗兒皆降。得車萬餘乘,惟梁王雅裡及其長女乘軍亂亡去。婁室、銀術可獲其左右輿帳。進至掃裡門,為書以招遼主。

遼主自金城來,知其族屬皆見俘,率兵五千餘決戰。宗望以千兵擊敗之。遼主相去百步,遁去。獲其子趙王習泥烈及傳國璽。追二十餘里,盡得其從馬,而照裡、特末、胡巴魯、背荅別獲牧馬萬四千匹、車八千乘。及獻傳國璽於行在,太祖曰:「此群臣之功也。」遂置璽于懷中,東面恭謝天地,乃大錄諸帥功,加賞焉。

遼主乃使謀盧瓦持兔鈕金印請降。宗望受之,視其文,乃「元帥燕國王之印」也。宗望復以書招之,諭以石晉北遷事。遂使使諭夏國,示以和好,所以沮疑其救遼之心也。宗望趨天德,遼耶律慎思降。及候人吳十回,皆言夏國迎護遼主度大河矣。宗望乃傳檄夏國曰:「果欲附我,當如前諭,執送遼主。若猶疑貳,恐有後悔。」及遼秦王等以俘見太祖,太祖嘉宗望功,以遼蜀國公主餘裡衍賜之。

闍母與張覺戰,大敗於兔耳山。上使宗望問狀,就以闍母軍討張覺,降瀕海郡縣。遂與覺戰于南京城東。覺敗,宵遁奔宋,語在《覺傳》。城中人執覺父及其二子來獻,宗望殺之。使以詔書宣諭城中張敦固等出降。使使與敦固俱入城收兵仗。城中人殺使者,立敦固為都統,劫府庫,掠居民,乘城拒守。太宗賞破張覺功及有功將士各有差。

初,張覺奔宋,入于燕京,宗望責宋人納叛人,且征軍糧。久不聞問,宗望欲移書督之,請空名宣頭千道,增信牌,安撫新降之民。詔以「新附長吏職員仍舊。已命諸路轉輸軍糧,勿督于宋。給銀牌十、空名宣頭五十道。及遷、潤、來、隰四州人徙于瀋州者,俟畢農各復其業。」乃詔咸州輸粟宗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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