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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初年,諸部之民無它徭役,壯者皆兵,平居則聽以佃漁射獵習為勞事,有警則下令部內,及遣使詣諸孛堇徵兵,凡步騎之仗糗皆取備焉。其部長曰孛堇,行兵則稱曰猛安、謀克,從其多寡以為號,猛安者千夫長也,謀克者百夫長也。謀克之副曰蒲裡衍,士卒之副從曰阿里喜。部卒之數,初無定製。至太祖即位之二年,既以二千五百破耶律謝十,始命以三百戶為謀克,謀克十為猛安。繼而諸部來降,率用猛安、謀克之名以授其首領而部伍其人。出河之戰兵始滿萬,而遼莫敵矣!及來流、鴨水、鐵驪、鱉古之民皆附,東京既平,山西繼定,內收遼、漢之降卒,外籍部族之健士。嘗用遼人訛裡野以北部百三十戶為一謀克,漢人王六兒以諸州漢人六十五戶為一謀克,王伯龍及高從祐等並領所部為一猛安。至天會二年,平州既平,宗望恐風俗揉雜,民情弗便,乃罷是制。諸部降人但置長吏,以下從漢官之號。四年,伐宋之役,調燕山、雲中、中京、上京、東京、遼東、平州、遼西、長春八路民兵,隷諸萬戶,其間萬戶亦有專統漢軍者。熙宗皇統五年,又罷遼東漢人、渤海猛安謀克承襲之制,浸移兵柄于其國人,乃分猛安謀克為上中下三等,宗室為上,餘次之。至海陵庶人天德二年,省並中京、東京、臨潢、咸平、泰州等路節鎮及猛安謀克,削上中下之名,但稱為「諸猛安謀克,」循舊制間年一征發,以補老疾死亡之數。貞元遷都,遂徙上京路太祖、遼王宗干、秦王宗翰之猛安,併為合扎猛安,及右諫議烏里補猛安,太師勖、宗正宗敏之族,處之中都。斡論、和尚、胡剌三國公,太保昂,詹事烏里野,輔國勃魯骨,定遠許烈,故杲國公勃迭八猛安處之山東。阿魯之族處之北京。按達族屬處之河間。正隆二年,命兵部尚書蕭恭等,與舊軍皆分隷諸總管府、節度使,授田牛使之耕食,以蕃衛京國。六年,南伐,立三道都統制府及左右領軍大都督,將三十二軍,以神策、神威、神捷、神鋭、神毅、神翼、神勇、神果、神略、神鋒、武勝、武定、武威、武安、武捷、武平、武成、武毅、武鋭、武揚、武翼、武震、威定、威信、威勝、威捷、威烈、威毅、威震、威略、威果、威勇為名,軍置都總管、副總管及巡察使、副各一員。而沿邊契丹恐妻孥被鄰寇鈔掠,不可盡行,遂皆背判。而大名續授甲之士還迎立世宗于東京。
及大定之初,窩斡既平,乃散契丹隷諸猛安謀克。至三年,詔河北、山東等路所簽軍,有父兄俱已充甲軍,子弟又為阿里喜,恐其家更無丁男,有誤農種,與免一丁,以驅丁充阿里喜,無驅丁者于本猛安謀克內驗富強有驅丁者簽充。十三年,徙東北等戌邊漢軍于內地。十五年十月,遣吏部郎中蒲察兀虎等十人分行天下,再定猛安謀克戶,每謀克戶不過三百,七謀克至十謀克置一猛安。十七年,又以西南、西北招討司契丹餘黨心素狠戾,復恐生事,它時或有邊隙,不為我用,令遷之於烏十里石壘部及上京之地。上謂宰臣曰:「北邊番戍之人,歲冒寒暑往來千里,甚為勞苦。縱有一二馬牛,一往則無還理,且奪其農時不得耕種。故嘗命卿等議,以何術得罷其役,使安於田裡,不知卿議何如也?」左丞相良弼對曰:「北邊之地,不堪耕種,不能長戍,故須番戍耳。」上曰:「朕一日萬幾,安能遍及,卿等既為宰相,以此急務反以為末事,竟無一言,甚勞朕慮。往者參政宗敘屢為朕言,若以貧戶永屯邊境,使之耕種,官給糧廩,則貧者得濟,富戶免于更代之勞,使之得勤農務。若宗敘者可謂盡心為國矣!朕嘗思之,宜以兩路招討司及烏古裡石壘部族、臨潢府、泰州等路分定保戍,具數以聞,朕親覽焉。」十八年,命部族、颭分番守邊。二十年,以祖宗平定天下以來,所建立猛安謀克,因循既久,其間有戶口繁簡、地裡遠近不同,又自正隆之後所授無度,及大定間亦有功多未酬者,遂更定以詔天下。覆命新授者並令就封,其謀克人內有六品以下職及諸局承應人,皆為遷之。三從以上族人願從行者,猛安不 得過十戶,謀克不得過六戶。詔戍邊軍士年五十五以上,許以其子及同居弟侄承替,以奴代者罪之。二十一年三月,詔遣大興尹完顏迪古速遷河北東路兩猛安,上曰:「朕始令移此,欲令與女直戶相錯,安置久則自相姻親,不生異意,此長久之利也。今者移馬河猛安相錯以居,甚符朕意,而遙落河猛安不如此,可再遣兵部尚書張那也按視其地以雜居之。」二十二年,以山東屯田戶鄰之於邊鄙,命聚之一處,俾協力蠶種。右丞相烏古論元忠曰:「彼方之人以所得之地為家,雖兄弟不同處,故貧者眾。」參政粘割斡特剌曰:「舊時兄弟雖析猶相聚種,今則不然,宜令約束之。」又以猛安謀克舊籍不明,遇簽軍與諸差役及賑濟,增減不以實,命括其口,以實籍之。二十三年,遣刑部尚書移剌綎遷山東東路八謀克處之河間,其棄地以山東東路忒黑河猛安下蘸荅謀克,移裡閔斡魯渾猛安下翕浦謀克、什母溫山謀克九村人戶徙于劉僧、安和二謀克之舊地。其未徙者之地皆薄惡且鄰寇,遣使詢願徙者,相可居之地,圖以進。
上嘗以速頻、胡裡改人驍勇可用,海陵嘗欲徙之而未能,二十四年以上京率、胡剌溫之地廣而腴,遂遣刑部尚書烏里也出府庫錢以濟行資牛畜,遷速頻一猛安、胡裡改二猛安二十四謀克以實之。蓋欲上京兵多,它日可為緩急之備也。當是時,多易置河北、山東所屯之舊,括民地而為之業,戶頒牛而使之耕,畜甲兵而為之備,乃大重其權,授諸王以猛安之號,或新置者特賜之名。制其奢靡,禁其飲酒,習其騎射,儲其糧Я,其備至嚴也。是時宗室戶百七十,猛安二百二,謀克千八百七十八,戶六十一萬五千六百二十四。東北路部族颭軍曰迭剌部承安三年改為土魯渾尼石合節度使,曰唐古部承安三年改為部魯火札石合節度使,二部五颭,戶五千五百八十五。其它若助魯部族、烏魯古部族、石壘部族、萌骨部族、計魯部族、孛特本部族數皆稱是。西北、西南二路之颭軍十,曰蘇謨典颭、曰耶刺都颭、曰骨典颭、唐古颭、霞馬颭、木典颭、萌骨颭、咩颭、胡都颭凡九,其諸路曰曷懶、曰蒲與、曰婆速、曰恤頻、曰胡裡改、曰移懶,移懶後廢,皆在上京之鄙,或置總管府,或置節度使。至章宗明昌間,欲國人兼知文武,令猛安謀克舉進士,試以策論及射,以定其科甲高下。承安四年,上謂宰臣曰:「人有以《八陣圖》來上者,其圖果何如?朕嘗觀宋白所集《武經》,具載攻守之法,亦多難行。」右丞相清臣曰:「兵書一定之法,難以應變。本朝行兵惟用正奇二軍,臨敵制變,以正為奇,以奇為正,故無往不克。」上曰:「自古用兵亦不出奇正二法耳。且學古兵法如學弈棋,未能自得於心,欲用舊陣勢以接敵,疏矣。敵所應與舊勢異,則必不可支。然《武經》所述雖難遵行,然知之猶愈不知。」泰和間,又制武舉,其制具在《選舉志》。
所謂渤海軍,則渤海八猛安之兵也。所謂奚軍者,奚人遙輦昭古牙九猛安之兵也。奚軍初徙于山西,後分遷河東。其漢軍中都永固軍,大定所置者也。所謂鎮防軍,則諸軍中取以更代戍邊者也。在西北邊則有分番屯戍軍及永屯軍驅軍之別。驅軍則國初所免遼人之奴婢,使屯守于泰州者也。邊鋪軍則河南、陝西居守邊界者。河東三虞候順德軍及章宗所置諸路效節軍,京府節鎮設三十人,防刺設二十人。掌同弓手者也。諸路所募射糧軍,五年一籍三十以下、十七以上強壯者,皆刺其缺,所以兼充雜役者也。京師防城軍,世宗大定十七年三月改為武衛軍,則掌京師巡捕者也。其曰牢城軍,則嘗為盜竊者,以充防築之役。曰土兵,則以司警捕之事。凡漢軍,有事則簽取於民,事已則或亦放免。初,天會間,郭藥師降,有曰長勝軍者,皆遼水側人也,以鄉土歸金,皆愁怨思歸,宗望及令罷還。正隆間,又嘗罷諸路漢軍,而所存者猶有威勇、威烈、威捷、順德及「韓常之軍」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