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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 244 / 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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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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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二相尚遜,機務多壅。公許奏:「輔臣崇執謙遜,避遠形跡,相示以色而不明言,事幾無窮,日月易失。今最急莫若疆場之事,帥才不蓄,一旦欲議易置,茫然莫知所付。九江擇守,至以近所廢斥朋附為欺之台察充其選。同時任言責者,雖心跡有顯晦,過惡有重輕,而獲罪于清議則同。一人抆拭之驟若是,三人者寧不引領以望玷缺之復。況近者言官方以劉晉之、鄭起潛、濮斗南三人乞明正其罪,以示警戒,而忽聞龔基先之用,議者咸謂改紀之初,所為錯繆,邪枉窺伺善類,何可高枕而臥。」帝見公許疏稱善,且言基先之用太早。

右史徐元傑暴亡,司諫謝方叔、御史劉應起言,不報。公許亟奏曰:「正月,侍御史劉漢弼死。四月,右丞相杜范死。六月,右史徐元傑死。漢弼之死固可疑,范之死人言已籍籍,然漢弼類風淫末疾,范亦尪弱多病,諉曰天命,猶可也。元傑氣體魁碩,神采嚴毅,議論英發,甫聞謁告,奄至暴亡,口鼻四體變異之狀,使人為之雪涕不已。六館諸生叩閽告,陛下始命有司置獄鞫勘,謂當於朝紳中選公正明決無所顧忌者專蒞其事,盡情研究,務使得實。集議朝堂,分列首從,必誅無赦。」疏入,不報。物論沸騰,臨安尹趙與TP奏乞置獄天府,帝從之。公許繳奏:「與TP乃嵩之死黨,乞改送大理寺,命台臣董之。」詔殿中侍御史鄭寀,寀回懦首鼠,事竟不白,然公論莫不偉公許。


  

權禮部侍郎,差充執綏官。鄭起潛、劉晉之及陳一薦以台臣論劾遷謫,公許疏其附下罔上之罪,乞下各州軍嚴行押發。鄭清之以少保奉祠,侍講幄中,批覆其子士昌官職,與內祠,且許侍養行在所。蓋士昌嘗以詔獄追逮,或雲詐以死聞,清之造闕,泣請于帝,故有是命。公許繳奏:「士昌罪重,京都浩穰,奸宄雜糅,恐其積習沉痼,重為清之累;莫若且與甄復,少慰清之,內祠侍養之命宜與收寢。」帝密遣中貴人以公許疏示清之。項容孫以罪遣還家,道死,時敘官復職,公許駁奏,命遂格。

遷中書舍人,進禮部侍郎。嵩之免喪,以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台諫、給舍交章論奏,公許疏:「乞睿斷亟下明詔,正邦典。」殿中侍御史章琰、正言李昴英以論執政及府尹,帝怒,出二人,公許力爭之。公許自繳士昌之命,清之日夜于經筵短公許。周坦妻與清之妻善,因拜坦殿中侍御史。坦首疏劾公許,以寶章閣待制知建寧府;諫議大夫鄭寀又劾之,命遂寢。

清之再相,公許屏居湖州者四年,再提舉玉隆觀、差知婺州,未上;帝欲召為文字官,清之奏已令守婺,帝曰:「朕欲其來。」乃授權刑部尚書,屢辭弗獲。入對,上疏貨財,興繕、逐諫臣、開邊釁時弊七事,薦知名士二十九人。

時罷京學類申,散遣生徒,公許奏:「京學養士,其法本與三學不侔。往者立類申之法,重輕得宜,人情便安,近一旦忽以鄉庠教選而更張之,為士亦當自反,未可盡歸咎朝廷也。令行之始,臣方還朝,未敢強聒以撓既出之令。今士子擾擾道途,經營朝夕,今既未能盡複舊數,莫若權宜以五百為額,仍用類申之法,使遠方遊學者,得以肄習其間。京邑四方之極,而庠序一空,弦誦寂寥,遂使逢掖皇皇,市廛昉怨而不敢議,非所以作成士氣、尊崇教化也。」清之益不樂。授稿殿中侍御史陳垓以劾公許,參知政事吳潛奏留之,帝夜半遣小黃門取垓疏入。後二日,二府奏公許不宜去,同知樞密院徐清叟上疏論垓。太學生劉黻等百餘人、布衣方和卿伏闕上書論垓。朝廷尋授寶章閣學士、知隆興府,而公許已死矣。遺表上,帝嗟悼,進龍圖閣學士致仕,贈宣奉大夫,官其後,賜賻如令式。

公許沖澹寡慾,晚年惟一僮侍,食無重味,一裘至十數年不易。家無羡儲,敬愛親戚備至。蜀有兵難,族姻奔東南者多依公許以居。所著有《塵缶文集》、內外製、奏議、《奏常擬謚》、《掖垣繳奏》、《金革講義》、《進故事》行世。

羅必元,字亨父,隆興進賢人。嘉定十年進士。調咸寧尉,撫州司法參軍,崇仁丞,復攝司法。郡士曾極題金陵行宮龍屏,迕丞相史彌遠,謫道州,解吏窘極甚。必元釋其縛,使之善達。真德秀入參大政,必元移書曰:「老醫嘗雲,傷寒壞證,惟獨參湯可救之,然其活者十無二三。先生其今之獨參湯乎?」調福州觀察推官。有勢家李遇奪民荔支園,必元直之;遇為言官,以私憾罷之」知余干縣。趙福王府驕橫,前後宰貳多為擠陷,至是以汝愚墓占四周民山,亦為直之,言于州曰:「區區小官,罷去何害?」人益壯其風力。

淳祐中,通判贛州。賈似道總領京湖,克剝至甚。必元上疏,以為蠹國脈、傷民命,似道銜之。改知汀州,為御史丁大全按去,後起幹行在糧料院。錢塘有海鰍為患,漂民居,詔方士治之,都人鼓扇成風。必元上疏力止之。帝召見曰:「見卿《梅花詩》,足知卿志。」度宗即位,以直寶章閣兼宗學博士致仕。卒,年九十一。必元嘗從危稹、包遜學,最為有淵源,見理甚明,風節甚高,至今鄉人猶尊慕之雲。

王遂字去非,一字穎叔,樞密副使韶之玄孫,後為鎮江府金壇人。嘉泰二年進士,調富陽主簿,歷官差幹辦諸司審計司。紹定三年,福建寇擾甫定,朝廷選賢能吏,勞來安集,以遂知邵武軍兼福建招捕司參議官。遂過江山、浦城道中,遇邵武避地之人,即遺金為歸資,從者如市。至郡,撫摩創痍,翦平凶孽,民恃以安。未幾,言者以遂妄自標緻,邀譽沽名,罷。


  
改知安豐軍,遷國子監主簿,又遷太常寺主簿,拜監察御史。疏奏極論進君子,退小人。又言正風俗,息奔競。又言:「朝廷謂史嵩之小黠為大智,近功為遠略。忽臣之言,必欲僥倖嵩之於不敗,非為國至計也。欺君誤國,天下知之,而朝廷猶且惑焉,勢甚凜凜也。」入對,言帝知、仁、勇,學有未至。

遷右正言,尋拜殿中侍御史。疏言:「三十年來凶德參會,未有如李知孝、梁成大、莫澤肆無忌憚者。三凶之罪,上通於天,乞重其刑。」又取劉光祖為殿中侍御史時奏格,擇其關於風化切于時宜者,請頒示中外。皆從之。又請于並淮置屯田,且條上邊事曰:「當今之急務:在朝廷者五,定規摹,明意向,一心力,謹事權,審號令;在邊閫者六,恤歸附,精間諜,節財用,練士兵,擇將才,計軍實。」又言:「君德必純乎剛。」帝皆善之。

遷戶部侍郎兼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時暫兼權侍左侍郎。以寶章閣待制差知遂寧府。進煥章閣待制、四川安撫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差知平江府。進敷文閣待制、知慶元府,改知太平州,以論罷。進顯謨閣待制、知泉州。改溫州、寧國府。以寶章閣直學士知建寧府。以華文閣直學士差知隆興府兼江西轉運副使。改知太平州,復知隆興兼江西安撫使。召赴闕,授權工部尚書。

遂與同裡劉宰素同志,宰嘗稱遂為文雅健,無世俗浮靡之氣,足以名世。遂守平江,宰贈之言曰:「士友當親,而賢否不可不辨;財利當遠,而會計不可不明。折獄以情,毋為私意所牽;薦士以才,毋為權要所奪。當言則言,不視時而退縮;可去則去,不計利而遲回。庶幾名節之全,不愧簡冊所載。」蓋格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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