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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宮苑副使,出為高陽關及鎮、魏、並、代、趙五州都監。雍熙中,命知定州,改尚食使。淳化二年,領富州刺史,徙知代州。明年,擢為鎮州行營鈐轄,徙綏、銀、夏、麟、府等州鈐轄。契丹入寇,屢戰有功。諸將多欲窮追,璨慮有伏,力止之。至道初,遷四方館使、知靈州,徙河西鈐轄,改引進使。范廷召將兵出塞,命璨為之副。丁外艱,起複,為鄜延路副都部署,拜趙州刺史,領武州團練使,充麟、府、濁輪副部署。出蕃兵邀繼遷,俘馘甚眾。入為樞密都承旨,改領亳州團練使。
契丹入寇,命為鎮、定、高陽關三路行營都鈐轄,領康州防禦使,再知定州。明年冬,拜侍衛馬軍副都指揮使、天德軍節度。入為東京舊城都巡檢使,連拜彰國、保靜、武寧、忠武等軍節度使。在禁衛十餘年,未嘗忤旨。天禧三年春,以足疾授河陽節度使、同平章事。卒,年七十,贈中書令,謚武懿。
璨起貴冑,以孝謹稱,能自奮厲,以世其家。習知韜略,好讀《左氏春秋》,善撫士卒,兼著威愛。雖輕財不逮其父,而敬人和厚,亦有父風。子儀,官至耀州觀察使。
瑋字寶臣。父彬,歷武寧、天平軍節度使,皆以瑋為牙內都虞候,補西頭供奉官、閣門祗候。沉勇有謀,喜讀書,通《春秋三傳》,于《左氏》尤深。李繼遷叛,諸將數出無功,太宗問彬:「誰可將者?」彬曰:「臣少子瑋可任。」即召見,以本官同知渭州,時年十九。
真宗即位,改內殿崇班、知渭州。馭軍嚴明有部分,賞罰立決,犯令者無所貸。善用間,周知虜動靜,舉措如老將。彬卒,請持喪,不允,改閣門通事舍人。遷西上閣門副使,徙知鎮戎軍。李繼遷虐用其國人,瑋知其下多怨,即移書諸部,諭以朝廷恩信,撫養無所間,以動諸羌。由是康奴等族請內附。繼遷略西蕃還,瑋邀擊于石門川,俘獲甚眾。以鎮戎軍據平地,便于騎戰,非中國之利,請自隴山以東,循古長城塹以為限。又以弓箭手皆土人,習障塞蹊隧,曉羌語,耐塞苦,官未嘗與兵械資糧,而每戰輒使先拒賊,恐無以責死力,遂給以境內間田。春秋耕斂,州為出兵護作,而蠲其租。
繼遷死,其子德明請命于朝。瑋言:「繼遷擅河南地二十年,兵不解甲,使中國有西顧之憂。今國危子弱,不即捕滅,後更強盛,不可制。願假臣精兵,出其不意,禽德明送闕下,復河西為郡縣,此其時也。」帝方以恩致德明,不報。既而西延家、妙俄、熟魏數大族請拔帳自歸,諸將猶豫不敢應。瑋曰:「德明野心,不急折其翮,後必颺去。」即日,將其士薄大都山,受降者內徙,德明不敢拒。遷西上閣門使,為環慶路兵馬都鈐轄,兼知邠州。封泰山,進東上閣門使。
帝以瑋習知河北事,乃以為真定路都鈐轄,領高州刺史。瑋嘗上涇原、環慶兩道圖。至是,帝以示左右,曰:「華夷山川城郭險固出入戰守之要,舉在是矣。」因敕別繪二圖,以一留樞密院,一付本道,俾諸將得按圖計事。復為涇原路都鈐轄兼知渭州,與秦翰破章埋族于武延川,分兵滅撥臧于平涼,於是隴山諸族皆來獻地。瑋築堡山外,為籠竿城,募士兵守之。曰:「異時秦、渭有警,此必爭之地也。」祀汾陰,進四方館使。踰年,上表還州事,願專督軍旅。帝不欲遽更守臣,以密詔敦諭之。改引進使、英州團練使,復知秦州,兼涇、原儀、渭、鎮戎緣邊安撫使。
時唃廝嵒強盛,立遵佐之。立遵乃上書求號「贊普。」瑋言:「贊普,可汗號也。立遵一言得之,何以處唃廝嵒邪?且復有求,漸不可制。」乃以立遵為保順軍節度使,恩如廝鐸督。西羌將舉事,必先定約束,號為「立文法」。唃廝嵒使其舅賞樣丹與廝敦立文法于離王族,謀內寇。瑋陰結廝敦,解寶帶予之。廝敦感激,求自效,間謂瑋曰:「吾父何所使?欲吾首,猶可斷以獻。」瑋曰:「我知賞樣丹時至汝帳下,汝能為我取賞樣丹首乎?」廝敦愕然應之。後十餘日,果斷其首來。廝敦因獻南市地。南市者,秦、渭之厄也,瑋城之,表廝敦為順州刺史。
初,張佶知秦州,置四門砦,侵奪羌地,羌人多叛去,畏得罪不敢出。瑋招出之,令入馬贖罪,還故地,至者數千人,每送馬六十匹,給彩一端。築弓門、冶坊、床穰、靜戎、三陽、定西、伏羌、永寧、小洛門、威遠十砦,浚壕三百八十里,皆役屬羌廂兵,工費不出民。伏羌首領廝鷄波、李磨論私立文法,瑋潛兵滅其帳。其年,唃廝嵒率眾數萬大入寇,瑋迎戰三都谷,追奔三十里,斬首千餘級,獲馬牛、雜畜、器仗三萬餘。遷客省使、康州防禦使。馬波叱臈立柵野吳谷,瑋選募神武軍二百人,斬柵,獲生口、孳畜甚眾。
宗哥大首領甘遵治兵于任奴川,瑋遣間殺遵,及破魚角蟬所立文法于吹麻城。既而河州、洮蘭、安江、妙敦、邈川、黨逋諸城皆納質為熟戶。時瑋作塹抵拶嵒嚨。拶嵒嚨,西蕃要害地也。先是,瑋遣小吏楊知進護賜物通甘州可汗王,還過宗哥界,立遵邀知進,語曰:「秦州大人直以兵入拶嵒嚨來,幸為我言,願罷兵,歲入貢,約蕃漢為一家。」因使種人黨失畢陵從知進來獻馬。自是唃廝嵒勢蹙,退保磧中不出。秦人請刻石紀功,有詔褒之。
天禧三年,德明寇柔遠砦,都巡檢楊承吉與戰不利。以瑋為華州觀察使、鄜延路副都總管、環、慶、秦等州緣邊巡檢安撫使。委乞、骨咩、大門等族聞瑋至,歸附者甚眾。拜宣徽北院使、鎮國軍節度觀察留後、簽書樞密院事。
宰相丁謂逐寇準,惡瑋不附己,指為準黨。除南院使、環慶路都總管安撫使。乾興初,謫左衛大將軍、容州觀察使、知萊州。瑋以宿將為謂所忌,即日上道,從弱卒十餘人,不以弓韔矢箙自隨。謂敗,復華州觀察使、知青州,徙天雄軍,以彰化軍節度觀察留後知永興軍。拜昭武軍節度使、知天雄軍。以疾守河陽,數月,為真定府、定州都總管,改彰武軍節度使。卒,贈侍中,謚武穆。
瑋用士,得其死力。平居甚閒暇,及師出,多奇計,出入神速不可測。一日,張樂飲僚吏,中坐失瑋所在,明日,徐出觀事,而賊首已擲庭下矣。嘗稱疾,加砭艾,臥閣內不出。會賊至,瑋奮起裹創,被甲跨馬,賊望見,皆遁去。將兵幾四十年,未嘗少失利。唃廝嵒聞瑋名,即望瑋所在,東向合手加顙。契丹使過天雄,部勒其下曰:「曹公在此,毋縱騎馳驅也。」真宗慎兵事,凡邊事,必手詔詰難至十數反,而瑋守初議,卒無以奪。後雖他將論邊事者,往往密付瑋處之。
渭州有告戍卒叛入夏國者,瑋方對客弈棋,遽曰:「吾使之行也。」夏人聞之,即斬叛者,投其首境上。羌殺邊民,入羊馬贖罪。瑋下令曰:「羌自相犯,從其俗;犯邊民者,論如律。」自是無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