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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 - 311 / 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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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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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琮字溫文,性寬仁,有大度,倜儻不覊,博學有文義。兼善弓馬,遣人伏地著帖,琮馳馬射之,十發十中,持帖者亦不懼。初封東陽王,尋立為梁太子。及嗣位,上賜璽書曰:「負荷堂構,其事甚重,雖窮憂勞,常須自力。輯諧內外,親任才良,聿遵世業,是所望也。彼之疆守,咫尺陳人,水潦之時,特宜警備。陳氏比日雖復朝聘相尋,疆埸之間猶未清肅,唯當恃我必不可干,勿得輕人而不設備。朕與梁國,積世相知,重以親姻,情義彌厚。江陵之地,朝寄非輕,為國為民,深宜抑割,恆加饘粥,以禮自存。」又賜梁之大臣璽書,誠勉之。時琮年號廣運,有識者曰:「運之為字,軍走也,吾君將奔走乎?」其年,琮遣大將軍戚昕以舟師襲陳公安,不克而還。征琮叔父岑入朝,拜為大將軍,封懷義公,因留不遣。復置江陵總管以監之。琮所署大將軍許世武密以城召陳將宜黃侯陳紀,謀泄,琮誅之。後二歲,上征琮入朝,率其臣下二百餘人朝于京師,江陵父老莫不隕涕相謂曰:「吾君其不反矣!」上以琮來朝,遣武鄉公崔弘度將兵戍之。軍至鄀州,琮叔父岩及弟瓛等懼弘度掩襲之,遂引陳人至城下,虜居民而叛,於是廢梁國。上遣左仆射高熲安集之,曲赦江陵死罪,給民復十年。梁二主各給守墓十戶。拜琮為柱國,賜爵莒國公。煬帝嗣位,以皇后之故,甚見親重。拜內史令,改封梁公。琮之宗族,緦麻以上,並隨才擢用,於是諸蕭昆弟布列朝廷。琮性淡雅,不以職務自嬰,退朝縱酒而已。內史令楊約與琮同列,帝令約宣旨誡勵,約復以私情喻之。琮答曰:「琮若復事事,則何異於公哉!」約笑而退。約兄素,時為尚書令,見琮嫁從父妹于鉗耳氏,因謂琮曰:「公,帝王之族,望高戚美,何乃適妹鉗耳氏乎?」琮曰:「前已嫁妹于侯莫陳氏,此復何疑!」素曰:「鉗耳,羌也,侯莫陳,虜也,何得相比!」素意以虜優羌劣。琮曰:「以羌異虜,未之前聞。」素慚而止。琮雖覊旅,見北間豪貴,無所降下。嘗與賀若弼深相友善,弼既被誅,復有童謡曰:「蕭蕭亦復起。」帝由是忌之,遂廢于家,未幾而卒。贈左光祿大夫。子鉉,襄城通守。復以琮弟子鉅為梁公。鉅小名藏,煬帝甚昵之,以為千牛,與宇文皛出入宮掖,伺察內外。帝每有游宴,鉅未嘗不從焉,遂於宮中多行淫穢。江都之變,為宇文化及所殺。

瓛字欽文,少聰敏,解屬文。在梁為荊州刺史,頗有能名。崔弘度以兵至若阝州,瓛懼,與其叔父岩奔于陳。陳主以為侍中、安東將軍、吳州刺史,甚得物情,三吳父老皆曰:「瓛吾君子也。」及陳亡,吳人推瓛為主。吳人見梁武、簡文及詧、巋等兄弟並第三而踐尊位,瓛自以巋之第三子也,深自矜負。有謝異者,頗知廢興,梁、陳之際,言無不驗,江南人甚敬信之。及陳主被擒,異奔于瓛,由是益為眾所歸。褒國公宇文述以兵討之,瓛遣王哀守吳州,自將拒述。述遣兵別道襲吳州,哀懼,衣道士服,棄城而遁。瓛眾聞之,悉無鬥志,與述一戰而敗。瓛將左右數人逃于太湖,匿於民家,為人所執,送於述所,斬之長安,時年二十一。


  

弟璟,為朝請大夫、尚衣奉禦。瑒,歷衛尉卿、秘書監、陶丘侯。瑀,歷內史侍郎、河池太守。

史臣曰:三五哲王,防深慮遠,舅甥之國,罕執鈞衡,母后之家,無聞傾敗。爰及漢、晉,顛覆繼軌,皆由乎進不以禮,故其斃亦速。若使獨孤權侔呂、霍,必敗於仁壽之前,蕭氏勢均梁、竇,豈全於大業之後!今或不隕舊基,或更隆先構,豈非處之以道,不預權寵之所致乎!

 列傳第四十五


   ○列女

自昔貞專淑媛,布在方策者多矣。婦人之德,雖在於溫柔,立節垂名,咸資于貞烈。溫柔,仁之本也;貞烈,義之資也。非溫柔無以成其仁,非貞烈無以顯其義。是以詩書所記,風俗所在,圖像丹青,流聲竹素,莫不守約以居正,殺身以成仁者也。若文伯、王陵之母,白公、杞植之妻,魯之義姑,梁之高行,衛君靈主之妾,夏侯文寧之女,或抱信以含貞,或蹈忠而踐義,不以存亡易心,不以盛衰改節,其修名彰于既往,徽音傳于不朽,不亦休乎!或有王公大人之妃偶,肆情於淫僻之俗,雖衣綉衣,食珍膳,坐金屋,乘玉輦,不入彤管之書,不沾良史之筆,將草木以俱落,與麋鹿而同死,可勝道哉!永言載思,實庶姬之恥也。觀夫今之靜女,各勵松筠之操,甘于玉折而蘭摧,足以無絶今古。故述其雅志,以纂前代之列女雲。


   ○蘭陵公主

蘭陵公主,字阿五,高祖第五女也。美姿儀,性婉順,好讀書,高祖于諸女中特所鍾愛。初嫁儀同王奉孝,卒,適河東柳述,時年十八。諸姊並驕貴,主獨折節遵于婦道,事舅姑甚謹,遇有疾病,必親奉湯藥。高祖聞之大悅。由是述漸見寵遇。初,晉王廣欲以主配其妃弟蕭瑒,高祖初許之,後遂適述,晉王因不悅。及述用事,彌惡之。高祖既崩,述徙嶺表。煬帝令主與述離絶,將改嫁之。公主以死自誓,不復朝謁,上表請免主號,與述同徙。帝大怒曰:「天下豈無男子,欲與述同徙耶?」主曰:「先帝以妾適于柳家,今其有罪,妾當從坐,不願陛下屈法申恩。」帝不從,主憂憤而卒,時年三十二。臨終上表曰:「昔共姜自誓,著美前詩,鄎媯不言,傳芳往誥。妾雖負罪,竊慕古人。生既不得從夫,死乞葬于柳氏。」帝覽之愈怒,竟不哭,乃葬主于洪瀆川,資送甚薄。朝野傷之。


   ○

南陽公主者,煬帝之長女也。美風儀,有志節,造次必以禮。年十四,嫁于許國公宇文述子士及,以謹肅聞。及述病且卒,主視調飲食,手自奉上,世以此稱之。及宇文化及殺逆,主隨至聊城,而化及為竇建德所敗,士及自濟北西歸大唐。時隋代衣冠並在其所,建德引見之,莫不惶懼失常,唯主神色自若。建德與語,主自陳國破家亡,不能報怨雪恥,淚下盈襟,聲辭不輟,情理切至。建德及觀聽者莫不為之動容隕涕,咸肅然敬異焉。及建德誅化及,時主有一子,名禪師,年且十歲。建德遣武賁郎將於士澄謂主曰:「宇文化及躬行殺逆,人神所不容。今將族滅其家,公主之子,法當從坐,若不能割愛,亦聽留之。」主泣曰:「武賁既是隋室貴臣,此事何須見問!」建德竟殺之。主尋請建德削髮為尼。及建德敗,將歸西京,復與士及遇于東都之下,主不與相見。士及就之,立於戶外,請復為夫妻。主拒之曰:「我與君仇家。今恨不能手刃君者,但謀逆之日,察君不預知耳。」因與告絶,訶令速去。士及固請之,主怒曰:「必欲就死,可相見也。」士及見其言切,知不可屈,乃拜辭而去。


  


   ○襄城王恪妃

襄城王恪妃者,河東柳氏女也。父旦,循州刺史。妃姿儀端麗,年十餘,以良家子合法相,娉以為妃。未幾而恪被廢,妃修婦道,事之愈敬。煬帝嗣位,恪復徙邊,帝令使者殺之於道。恪與辭訣,妃曰:「若王死,妾誓不獨生。」於是相對慟哭。恪既死,棺斂訖,妃謂使者曰:「妾誓與楊氏同穴。若身死之後得不別埋,君之惠也。」遂撫棺號慟,自經而卒。見者莫不為之涕流。


   ○華陽王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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