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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道:「你要知我武藝,等我道來:祖居西土流沙國,我父原為沙國王。自幼一身多疾苦,命干華蓋惡星妨。因師遠慕長生訣,有分相逢舍藥方。半粒丹砂祛病退,願從修行不為王。學成不老同天壽,容顏永似少年郎。也曾趕赴龍華會,也曾騰雲到佛堂。捉霧拿風收水怪,擒龍伏虎鎮山場。撫民高立浮屠塔,靜海深明舍利光。楮白槍尖能縛怪,淡緇衣袖把妖降。如今靜樂蠙城內,大地揚名說小張!」妖王聽說,微微冷笑道:“那太子,你舍了國家,從那國師王菩薩,修的是甚麼長生不老之術?
只好收捕淮河水怪,卻怎麼聽信孫行者誑謬之言,千山萬水,來此納命!看你可長生可不老也!”小張聞言,心中大怒,纏槍當面便刺,四大將一擁齊攻,孫大聖使鐵棒上前又打。好妖精,公然不懼,輪着他那短軟狼牙棒,左遮右架,直挺橫衝。這場好殺:小太子,楮白槍,四柄錕鋘劍更強。悟空又使金箍棒,齊心圍繞殺妖王。妖王其實神通大,不懼分毫左右搪。狼牙棒是佛中寶,劍砍槍輪莫可傷。只聽狂風聲吼吼,又觀惡氣混茫茫。那個有意思凡弄本事,這個專心拜佛取經章。幾番馳騁,數次張狂。噴雲霧,閉三光,奮怒懷嗔各不良。多時三乘無上法,致令百藝苦相將。概眾爭戰多時,不分勝負,那妖精又解搭包兒。行者又叫:「列位仔細!」太子並眾等不知「仔細」之意。那怪滑的一聲,把四大將與太子,一搭包又裝將進去,只是行者預先知覺走了,那妖王得勝回寺,又教取繩捆了,送在地窖,牢封固鎖不題。
這行者縱筋斗雲,起在空中,見那怪回兵閉門,方纔按下祥光,立於西山坡上,悵望悲啼道:「師父啊!我自從秉教入禪林,感荷菩薩脫難深。保你西來求大道,相同輔助上雷音。只言平坦羊腸路,豈料崔巍怪物侵。百計千方難救你,東求西告枉勞心!」大聖正當淒慘之時,忽見那西南上一朵彩雲墜地,滿山頭大雨繽紛,有人叫道:「悟空,認得我麼?」行者急走前看處,那個人:大耳橫頤方面相,肩查腹滿身軀胖。一腔春意喜盈盈,兩眼秋波光蕩蕩。敞袖飄然福氣多,芒鞋灑落精神壯。極樂場中第一尊,南無彌勒笑和尚。行者見了,連忙下拜道:「東來佛祖那裡去?弟子失迴避了,萬罪!萬罪!」佛祖道:「我此來,專為這小雷音妖怪也。」行者道:「多蒙老爺盛德大恩。敢問那妖是那方怪物,何處精魔,不知他那搭包兒是件甚麼寶貝,煩老爺指示指示。」佛祖道:“他是我面前司磬的一個黃眉童兒。
三月三日,我因赴元始會去,留他在宮看守,他把我這幾件寶貝拐來,假佛成精。那搭包兒是我的後天袋子,俗名喚做人種袋。那條狼牙棒是個敲磬的槌兒。”行者聽說,高叫一聲道:「好個笑和尚!你走了這童兒,教他誑稱佛祖,陷害老孫,未免有個家法不謹之過!」彌勒道:「一則是我不謹,走失人口,二則是你師徒們魔障未完,故此百靈下界,應該受難。我今來與你收他去也。」行者道:「這妖精神通廣大,你又無些兵器,何以收之?」
彌勒笑道:「我在這山坡下,設一草庵,種一田瓜果在此,你去與他索戰。交戰之時,許敗不許勝,引他到我這瓜田裡。我別的瓜都是生的,你卻變做一個大熟瓜。他來定要瓜吃,我卻將你與他吃。吃下肚中,任你怎麼在內擺佈他,那時等我取了他的搭包兒,裝他回去。」行者道:「此計雖妙,你卻怎麼認得變的熟瓜?他怎麼就肯跟我來此?」彌勒笑道:「我為治世之尊,慧眼高明,豈不認得你!憑你變作甚物,我皆知之,但恐那怪不肯跟來耳。我卻教你一個法術。」行者道:「他斷然是以搭包兒裝我,怎肯跟來!有何法術可來也?」彌勒笑道:「你伸手來。」行者即舒左手遞將過去,彌勒將右手食指蘸着口中神水,在行者掌上寫了一個禁字,教他捏着拳頭,見妖精當面放手,他就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