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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2月份,沃茲出院了,但還是沒有完全康復,誰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回蘋果公司工作。
比爾‧阿特金森是在蘋果公司比較受重視的一位電腦專家,他是一個對電腦設計非常痴迷的人。他的眼神裡總是充滿激情,頭髮亂蓬蓬的,說話很文雅,有時顯得很沉默,他也經常能給愛開玩笑的人帶去開心的笑聲。比爾認為,計算機研發者畢生的使命就是能夠不斷地設計出操作更簡單的計算機,並且設計出的計算機能給用戶帶來歡樂。
程序設計並不像我們大多數人每天所從事的日常工作一樣,它對人非常有吸引力。「程序員」這個名稱可不是隨便叫的,當他在設計工作中遇到極大的挑戰時,他必須要不停地工作,直到徹底找到隱藏在這個問題之後的解決方案。比爾‧阿特金森就是這樣的程序設計員。有一次,他在研發項目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後,就連夜召開了會議,第二天早上開着車就開始打盹兒,汽車突然撞進了一輛大卡車的拖鬥下面,汽車的上蓋也被刮掉了。
幾個小時後,當他醒來的時候,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史蒂夫‧喬布斯坐在病床邊上問道:「好點兒了嗎?」史蒂夫這麼關切阿特金森的受傷情況並不是怕耽誤了麥金托什機的研發進程,而是因為阿特金森當時正在參與設計「麗莎」電腦,是他設計了「麗莎」電腦的畫圖組件,而有了這一項設計後,蘋果公司的第二代電腦產品就有點像史蒂夫在施樂公司看到的展品了。史蒂夫很尊敬阿特金森,因為他是一個非常難得的電腦天才,也是蘋果公司第一位超級電腦專家。在他這次出事後,由於史蒂夫的噓寒問暖,阿特金森對史蒂夫和麥金托什機更貼心了。
史蒂夫一直沒有對研發麥金托什機的最後期限提出任何更改,仍然堅持要在
12個月內將麥金托什機推向市場。因為在蘋果公司裡,除了阿特金森,還沒有人能夠開發在電腦屏幕上顯示圖像的軟件,這項技術要求能夠很好地處理圖像上的每一個點(也就是像素),因此,所需要的時間也很長。
研發組成員發現他們必須要找到一種對付史蒂夫的好辦法。「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等到他再來的時候能看到我們正在認真地工作。」唐‧登曼說道。
「我們都知道關於史蒂夫的一個笑話。如果你想要他同意你提出的一個新想法,那麼你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他,他當時肯定不會同意。幾個星期以後,他會急匆匆地趕過來找你,告訴你他有一個極好的想法,並要把這個好想法告訴你,其實這個想法是你幾個星期前提供給他的。」但這時在史蒂夫的眼裡,這已經是他的想法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把這種想法應用到設計工作中了。
雖然整個研發組都知道史蒂夫的這個小伎倆,就是把別人的想法據為己有,然後再把它告訴提出這個想法的人,但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史蒂夫算計好的,還是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這回事。在研發組裡流行着一句話來描述史蒂夫的這種做法,傑夫‧拉斯金說:「我們都叫他『扭曲事實的大師』。」隨着時間的推移,究竟是誰開始這麼叫他的也不得而知了。
然而即使史蒂夫不懂得一些技術上的詳細信息,他仍舊想著在設計項目的關鍵部分「烙上」自己的「印記」。在電腦設計中,唯一不需要用到技術知識的地方就是機箱的設計,所以他就把它看做是自己的設計領域。
史蒂夫為瞭解決一個問題,通常要不間斷地思考。假如他要開始與你談話,或者說是他主動開口的,在談話中,他會隨時詢問你對這個問題有什麼樣的解決方法。只要你發表意見,他會對你進行判斷:如果你所知甚少,並不能幫助他解決難題,這時候,他就不會再和你討論了,他會馬上離開。第二種情況是你真的對這個問題有着自己的真知灼見,但他通常也會改變一下說話的語調,就說「這個嘛……嗯」—這是他通常的表達方式。假如他認為你真是個有用之人,他會給你解釋為什麼你提出的想法一文不值,而他的想法是解決這一問題的唯一方案;假如他認為你是個毫無用處的人,那你就得帶著那一文不值的想法趕快離開。
有一天,史蒂夫帶著一本電話簿去參加一個關於設計工作的會議,走進會議室他就把電話簿扔在了會議桌子上,說:「設計出來的麥金托什機就應該這麼大,不能再讓它的體積變大了,如果再加大,用戶會受不了的。」
「另外還有,我看著這些方方正正像一隻盒子一樣的電腦就厭煩,為什麼不能把它設計得更高一點,而不是更寬一點呢?對這個問題要討論一下。」說完他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