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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欲均田租,丁亥,以元稹《均田圖》遍賜諸道。
閏月,唐清源節度使兼中書令留從效遣牙將蔡仲贇衣商人服,以絹表置革帶中,間道來稱籓。唐江西元帥晉王景遂之赴洪州也,以時方用兵,啟求大臣以自副,唐主以樞密副使、工部侍郎李征古為鎮南節度副使。征古傲很專恣,景遂雖寬厚,久而不能堪,常欲斬征古,自拘于有司,左右諫而止,景遂忽忽不樂。
太子弘冀在東宮多不法,唐主怒,嘗以球杖擊之曰:「吾當復召景遂。」昭慶宮使袁從范從景遂為洪州都押牙,或譖從范之子于景遂,景遂欲殺之,從范由是怨望。弘冀聞之,密遣從范毒之。八月,庚辰,景遂擊球渴甚,從范進漿,景遂飲之而卒。未殯,體已潰。唐主不之知,贈皇太弟,謚曰文成。
辛巳,南漢中宗殂,長子衛王繼興即帝位,更名鋹,改元大寶。鋹年十六,國事皆決於宦官玉清宮使龔澄樞及女侍中盧瓊仙等,台省官備位而已。
甲申,唐始置進奏院于大梁。
壬辰,命西上閣門使靈壽曹彬使于吳越,賜吳越王弘亻叔騎軍鋼甲二百,步軍甲五千及他兵器。彬事畢亟返,不受饋遺,吳越人以輕舟追與之,至于數四,彬曰:「吾終不受,是竊名也。盡籍其數,歸而獻之。帝曰:“曏之奉使者,乞丐無厭,使四方輕朝命,卿能如是,甚善。然彼以遺卿,卿自取之。」彬始拜受,悉以散于親識,家無留者。
辛丑,馮延魯、鐘謨來自唐,唐主手錶謝恩,其略曰:「天地之恩厚矣,父母之恩深矣,子不謝父,人何報天!惟有赤心,可酬大造。“又乞比籓方,賜詔書。又稱:“有情事令鐘謨上奏,乞令早還。」唐主復令謨白帝,欲傳位太子。九月,丁巳,以延魯為刑部侍郎、謨為給事中。己未,先遣謨還,賜書諭以「未可傳位」之意。唐主復遣吏部尚書、知樞密院殷崇義來賀天清節。
帝謀伐蜀,冬,十月,己卯,以戶部侍郎高防為西南面水陸制置使,右贊善大夫李玉為判官。甲午,帝歸馮延魯及左監門衛上將軍許文稹、右千牛衛上將軍邊鎬、衛尉卿周廷構于唐。唐主以文稹等皆敗軍之俘,棄不復用。
高保融再遺蜀主書,勸稱臣于周,蜀主集將相議之,李昊曰:「從之則君父之辱,違之則周師必至,諸將能拒周乎?」諸將皆曰:「以陛下聖明,江山險固,豈可望風屈服!秣馬厲兵,正為今日。臣等請以死衛社稷!」丁酉,蜀主命昊草書,極言拒絶之。
詔左散騎常侍須城艾潁等三十四人分行諸州,均定田租。庚子,詔諸州並鄉村,率以百戶為團,團置耆長三人。帝留心農事,刻木為耕夫、蠶婦,置之殿庭。命武勝節度使宋延渥以水軍巡江。
高保融奏,聞王師將伐蜀,請以水軍趣三峽,詔褒之。
十一月,庚戌,敕竇儼編集《大周通禮》、《大周正樂》。
辛亥,南漢葬文武光明孝皇帝于昭陵,廟號中宗。
乙丑,唐主復遣禮部侍郎鐘謨入見。
李玉至長安,或言「蜀歸安鎮在長安南三百餘裡,可襲取也。」玉信之,牒永興節度使王彥超,索兵二百,彥超以為歸安道阻隘難取,玉曰:「吾自奉密旨。」彥超不得已與之。玉將以往,十二月,蜀歸安鎮遏使李承勛據險邀之,斬玉,其眾皆沒。
乙酉,蜀主以右衛聖步軍都指使趙崇韜為北面招討使,丙戌,以奉鑾肅衛都指揮使、武信節度使兼中書令孟貽業為昭武、文州都招討使,左衛聖馬軍都指揮使趙思進為東面招討使,山南西道節度使韓保貞為北面都招討使,將兵六萬,分屯要害以備周。
丙戌,詔凡諸色課戶及俸戶並勒歸州縣,其幕職、州縣官自今並支俸錢及米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