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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魏中山宣王王睿卒。睿疾病,太皇太后、魏主累至其家視疾。及卒,贈太宰,立廟于平城南。文士為睿作哀詩及訁耒者百餘人,及葬,自稱親姻、義舊,縗絰哭送者千餘人。魏主以睿子中散大夫襲代睿為尚書令,領吏部曹。
戊午,魏封皇叔簡為齊郡王,猛為安豐王。
秋,七月,己未朔,日有食之。
上使後軍參軍車僧朗使于魏。甲子,僧朗至平城,魏主問曰:「齊輔宋日淺,何故遽登大位?」對曰:「虞、夏登庸,身陟元後,魏、晉匡輔,貽厥子孫,時宜各異耳。」
辛酉,柔然別帥他稽帥眾降魏。
楊文弘遣使請降,詔復以為北秦州刺史。先是,楊廣香卒,其眾半奔文弘,半奔梁州。文弘遣楊後起據白水。上雖授以官爵,而陰敕晉壽太守楊公則使伺便圖之。
宋升明中,遣使者殷靈誕、苟昭先如魏,聞上受禪,靈誕謂魏典客曰:「宋、魏通好,憂患是同。宋今滅亡,魏不相救,何用和親!」及劉昶入寇,靈誕請為昶司馬,不許。九月,庚午,魏閲武于南郊,因宴群臣,置車僧朗于靈誕下,僧朗不肯就席,曰:「靈誕昔為宋使,今為齊民。乞魏主以禮見處。」靈誕遂與相忿詈。劉昶賂宋降人解奉君于會刺殺僧朗,魏人收奉君,誅之;厚送僧朗之喪,放靈誕等南歸。及世祖即位,昭先具以靈誕之語啟聞,靈誕坐下獄死。
辛未,柔然主遣使來聘,與上書,謂上為「足下」,自稱曰「吾」,遣上師子皮袴褶,約共伐魏。
魏尉元、薛虎子克五固,斬司馬朗之,東南諸州皆平。尉元入為侍中、都曹尚書,薛虎子為彭城鎮將,遷徐州刺史。時州鎮戍兵,資絹自隨,不入公庫。虎子上表,以為:「國家欲取江東,先須積穀彭城。切惟在鎮之兵,不減數萬,資糧之絹,人十二匹;用度無準,未及代下,不免饑寒,公私損費。今徐州良田十萬餘頃,水陸肥沃,清、汴通流,足以溉灌。若以兵絹市牛,可得萬頭,興置屯田,一歲之中,且給官食。半兵蕓殖,餘兵屯戍,且耕且守,不妨捍邊。一年之收,過于十倍之絹;暫時之耕,足充數載之食。于後兵資皆貯公庫,五稔之後,谷帛俱溢,非直戍卒豐飽,亦有吞敵之勢。」魏人從之。虎子為政有惠愛,兵民懷之。會沛郡太守邵安、下邳太守張攀以臓污為虎子所案,各遣子上書,告虎子與江南通,魏主曰:「虎子必不然。」推按,果虛,詔安、攀皆賜死,二子各鞭一百。吐谷渾王拾寅卒,世子度易侯立。冬,十月,戊子朔,以度易侯為西秦、河二州刺史、河南王。
魏中書令高閭等更定新律成,凡八百三十二章;門房之誅十有六,大闢二百三十五,雜刑三百七十七。
初,高昌王闞伯周卒,子義成立;是歲,其從兄首歸殺義成自立。高車王可至羅殺首歸兄弟,以敦煌張明為高昌王。國人殺明,立馬儒為王。
太祖高皇帝建元四年(壬戌,公元四八二年)
春,正月,壬戌,詔置學生二百人,以中書令張緒為國子祭酒。
甲戌,魏大赦。
三月,庚申,上召司徒褚淵、尚書左仆射王儉受遺詔輔太子;壬戌,殂于臨光殿。太子即位,大赦。
高帝沉深有大量,博學能文。性清儉,主衣中有玉導,上敕中書曰:「留此正是興長病源!」即命擊碎;仍案檢有何異物,皆隨此例。每曰:「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土同價。」
乙丑,以褚淵錄尚書事,王儉為侍中、尚書令,車騎將軍張敬兒開府儀同三司。丁卯,以前將軍王奐為尚書左仆射。庚午,以豫章王嶷為太尉。
庚辰,魏主臨虎圈,詔曰:「虎狼猛暴,取捕之日,每多傷害;既無所益,損費良多,從今勿復捕貢。」
夏,四月,庚寅,上大行謚曰高皇帝,廟號太祖。丙午,葬泰安陵。
辛卯,追尊穆妃為皇后。六月,甲申朔,立南郡王長懋為皇太子。丙申,立太子妃王氏。妃,琅邪人也。封皇子聞喜公子良為竟陵王,臨汝公子卿為廬陵王,應城公子敬為安陸王,江陵公子懋為晉安王,枝江公子隆為隨郡王,子真為建安王,皇孫昭業為南郡王。
司徒褚淵寢疾,自表遜位,世祖不許,淵固請懇切,癸卯,以淵為司空,領驃騎將軍。侍中、錄尚書如故。
秋,七月,魏發州郡五萬人治靈丘道。
吏部尚書濟陽江謐,性諂躁,太祖殂,謐恨不豫顧命;上即位,謐又不遷官;以此怨望、誹謗。會上不豫,謐詣豫章王嶷請問,曰:「至尊非起疾東宮又非才,公今欲作何計?」上知雲,使御史中丞沈沖奏謐前後罪惡,庚寅,賜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