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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御史吳喜以主書事世祖,稍遷至河東太守。至是,請得精兵三百,致死於東。上假喜建武將軍,簡羽林勇士配之。議者以「喜刀筆主者,未嘗為將,不可遣。」中書舍人巢尚之曰:「喜昔隨沈慶之,屢經軍旅,性既勇決,又習戰陳;若能任之,必有成績。諸人紛紜,皆是不別才耳。」乃遣之。喜先時數奉使東吳,性寬厚,所至人並懷之。百姓聞吳河東來,皆望風降散,故喜所至克捷。
永世人徐崇之攻孔景宣,斬之,喜版崇之領縣事。喜至國山,遇東軍,進擊,大破之。自國山進屯吳城,劉延熙遣其將楊玄等拒戰。喜兵力甚弱,玄等眾盛。喜奮擊,斬之,進逼義興。延熙柵斷長橋,保郡自守,喜築壘與之相持。
庾業于長塘湖口夾岸築城,有眾七千人,與延熙遙相應接。沈懷明、張永與晉陵軍相持,久不決。外監朱幼舉司徒參軍督護任農夫驍果有膽力,上以四百人配之,使助東討。農夫自延陵出長塘,農夫馳往攻之,力戰,大破之,庾業棄城走義興。農夫收其船仗,進向義興,助吳喜。二月,己未朔,喜渡水攻郡城,分兵擊諸壘,登高指麾,若令四面俱進者。義興人大懼,諸壘皆潰。延熙赴水死,遂克義興。
魏丞相太原王乙渾專制朝權,多所誅殺。安遠將軍賈秀掌吏曹事,渾屢言于秀,為其妻求稱公主,秀曰:「公主豈庶姓所宜稱!秀寧取死今日,不可取笑後世!」渾怒,罵曰:「老奴官,慳!」會侍中拓跋丕告渾謀反,庚申,馮太后收渾,誅之。秀,彞之子;丕,烈帝之玄孫也。太后臨朝稱制,引中書令高允、中書侍郎漁陽高閭及賈秀共參大政。
沈懷明、張永、蕭道成等軍于九里西,與東軍相持。東軍聞義興敗,皆震恐。上遣積射將軍濟陽江方興、御史王道隆至晉陵視東軍形勢。孔凱將孫曇扞、程扞宗等列五城,互相連帶。扞宗城猶未固,王道隆與諸將謀曰:「扞宗城既未立,可以藉手,上副聖旨,下成眾氣。」辛酉,道隆帥所領急攻,拔之,斬扞宗首。永等因乘勝進擊曇瓘等,壬戌,曇瓘等兵敗,與袁村俱棄城走,遂克晉陵。
吳喜軍至義鄉。孔璪屯吳興南亭,太守王曇生詣璪計事;聞台軍已近,璪大懼,墮床,曰:「懸賞所購,唯我而已;今不遽走,將為人擒!」遂與曇生奔錢唐。喜入吳興,任農夫引兵向吳郡,顧琛棄郡奔會稽。上以四郡既平,乃留吳喜使統沈懷明等諸將東擊會稽,召張永等北擊彭城,江方興等南擊尋陽。
以吏部尚書蔡興宗為左仆射,侍中褚淵為吏部尚書。
丁卯,吳喜至錢唐,孔璪、王曇生奔浙東。喜遣強弩將軍任農夫等引兵向黃山浦;東軍據岸結寨,農夫等擊破之。喜自柳浦渡,取西陵,擊斬庚業。會稽人大懼,將士多奔亡,孔凱不能制。戊寅,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凱逃奔嵴山;車騎從事中郎張綏封府庫以待吳喜。己卯,王晏入城,殺綏,執尋陽王子房于別署。縱兵大掠,府庫皆空;獲孔璪,殺之。庚辰,嵴山民縛孔凱送晏,晏謂之曰:「此事孔璪所為,無預卿事,可作首辭,當相為申上。」凱曰:「江東處分,莫不由身;委罪求活,便是君輩行意耳。」晏乃斬之。顧琛、王曇生、袁標等詣吳喜歸罪,喜皆宥之。東軍主凡七十六人,于陳斬十七人,其餘皆原宥。
薛索兒攻申闡,久不下;使申令孫入睢陵說闡,闡出降,索兒並令孫殺之。
山陽王休祐在歷陽,輔國將軍劉勔進軍小峴。殷琰所署南汝陰太守裴季之以合肥來降。
鄧琬性鄙暗貪吝,既執大權,父子賣官鬻爵,使婢仆出市道販賣;酣歌博弈,日夜不休;大自矜遇,賓客到門,歷旬不得前;內事悉委褚靈嗣等三人,群小橫恣,競為威福。於是士民仇怨,內外離心。
琬遣孫沖帥龍驤將軍薛常寶、陳紹宗、焦度等兵一萬為前鋒,據赭圻。沖之於道與晉安王子勛書曰:「舟楫已辦,器械亦整,三軍踴躍,人爭效命;便欲沿流掛帆,直取白下。願速遣陶亮眾軍兼行相接,分據新亭、南州,則一麾定矣。」子勛加沖左衛將軍;以陶亮變右衛將軍,統郢、荊、湘、梁、雍五州兵合二萬人,一時俱下。陶亮本無幹略,聞建安王休仁自上,殷孝祖又至,不敢進,屯軍鵲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