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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遜進攻西郡太守楊統于日勒,降之。
冬,十月,秦河州刺史彭奚念叛,降于禿髮傉檀,秦以乞伏熾磐行河州刺史。
南燕主超使左仆射張華、給事中守正元獻太樂伎一百二十人于秦,秦王乃還超母妻,厚其資禮而遣之,超親帥六宮迎于馬耳關。
夏王勃勃破鮮卑薛千等三部,降其眾以萬數,進攻秦三城已北諸戍,斬秦將楊丕、姚石生等。諸將皆曰:「陛下欲經營關中,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憑系。高平山川險固,土田肥沃,可以定都。」勃勃曰:「陛下欲經營關中,宜先因根本,使人心有所憑系。高平山川險固,土田饒沃,可以定都。」勃勃曰:「卿知其一,未知其二。吾大業草創,士眾未多。姚興亦一時之雄,諸將用命,關中未可圖也。我今專固一城彼必併力於我,眾非其敵,亡可立待。不如以驍騎風馳,出其不意,救前則擊後,救後則擊前。使彼疲于奔命,我則游食自若。不及十年,嶺北、河東盡為我有。待興既死,嗣子闇弱,徐取長安,在吾計中矣。」於是侵掠嶺北,嶺北諸城門不晝啟。興乃嘆曰:「吾不用黃兒之言,以至于此!」勃勃求婚于禿髮傉檀,傉檀不許。十一月,勃勃帥騎二萬擊傉檀,至于支陽,殺傷萬餘人,驅掠二萬七千餘口、牛羊數十萬而還。傉檀帥眾追之,焦朗曰:「勃勃天資雄健,禦軍嚴整,未可輕也。不如從溫圍北渡,趣萬斛堆,阻水結營,扼其咽喉,百戰百勝之術也。」傉檀將賀連怒曰:“勃勃敗亡之餘,烏合之眾,奈何避之,示之以弱!宜急追之!’傉檀從之。勃勃于陽武下峽鑿凌埋車以塞路,勒兵逆擊傉檀,大破之,追奔八十餘裡,殺傷萬計,名臣勇將死者什六七。傉檀與數騎奔南山,幾為追騎所得。勃勃積屍而封之,號曰髑髏台。勃勃又敗秦將張佛生於青石原,俘斬五千餘人。
傉檀懼外寇之逼,徙三百里內民皆入姑臧;國人駭怨,屠各成七兒因之作亂,一夕聚眾至數千人。殿中都尉張猛大言于眾曰:「主上陽武之敗,蓋恃眾故也。責躬悔過,何損于明,而諸君遽從此小人為不義之事!殿中兵今至,禍在目前矣!」眾聞之,皆散;七兒奔晏然,追斬之。軍咨祭酒染裒、輔國司馬邊憲等謀反,傉檀皆殺之。
魏主珪還平城。
十二月,戊子,武岡文恭侯王謐薨。
是歲,西涼公暠以前表未報,復遣沙門法泉間行奉表詣建康。
安皇帝己義熙四年(戊申,公元四零八年)
春,正月,甲辰,以琅邪王德文領司徒。
劉毅等不欲劉裕入輔政,議以中領軍謝混為揚州刺史,或欲令裕于丹徒領揚州,以內事付孟昶。遣尚書右丞皮沈以二議咨裕,沈先見裕記室錄事參軍劉穆之,具道朝議。穆之偽起如廁,密疏白裕曰:「皮沈之言不可從。」裕既見沈,且令出外,呼穆之問之。穆之曰:「晉朝失政日久,天命已移。公興復皇祚,勛高位重,今日形勢,豈得居謙,遂為守籓之將耶!劉、孟諸公,與公俱起布衣,共立大義以取富貴,事有前後,故一時相推,非為委體心服,宿定臣主之分也。勢均力敵,終相吞噬。揚州根本所繫,不可假人。前者以授王謐,事出權道;今若復以佗授,便應受制於人。一失權柄,無由可得,將來之危,難可熟念。今朝議如此,宜相酬答,必雲在我,措辭又難,唯應云:『神州治本,宰輔崇要,此事既大,非可懸論,便暫入朝,共盡同異。』公至京邑,彼必不敢越公更授餘人明矣。」裕從之。朝廷乃征裕為侍中、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徐、兗二州刺史如故。裕表解兗州,以諸葛長民為青州刺史,鎮丹徒,劉道憐為并州刺史,戍石頭。
庚申,武陵忠敬王遵薨。
魏主珪如豺山宮,遂至寧川。南燕主超尊其母段氏為皇太后,妻呼延氏為皇后。超祀南郊,有獸如鼠而赤,大如馬,來至壇側。須臾,大風,晝晦,羽儀帷幄皆毀裂。超懼,以問太史令成公綏,對曰:「陛下信用奸佞、誅戮賢良、賦斂繁多、事役殷重之所致也。」超乃大赦,黜公孫五樓等。俄而復用之。
北燕王雲立妻李氏為皇后,子彭城為太子。
三月,庚申,葬燕王熙及苻後於徽平陵,謚熙曰昭文皇帝。
高句麗遣使聘北燕,且敘宗族,北燕王雲遣侍御史李拔報之。
夏,四月,尚書左仆射孔安國卒;甲午,以吏部尚書孟昶代之。
北燕大赦。
五月,北燕以尚書令馮萬泥為幽、冀二州牧,鎮肥如;中軍將軍馮乳陳為并州牧,鎮白狼;撫軍大將軍馮素弗為司隷校尉;司隷校尉務銀提為尚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