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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流民鄧定、訇氐等據成固,寇掠漢中,梁州刺史張殷遣巴西太守張燕討之。鄧定等饑窘,詐降于燕,且賂之,燕為之緩師。定密遣訇氐求救于成,成主雄遣太尉離、司徒雲、司空璜將兵二萬救定。與燕戰,大破之,張殷及漢中太守杜孟治棄城走。積十餘日,離等引還,盡徙漢中民于蜀。漢中人句方、白落帥吏民還守南鄭。
石勒與苟晞等相持于平原、陽平間,數月,大小三十餘戰,互有勝負。秋,七月,己酉朔,太傅越屯官渡,為晞聲援。
己未,以琅邪王睿為安東將軍,都督揚州江南諸軍事,假節,鎮建業。
八月,己卯朔,苟晞擊汲桑于東武陽,大破之。桑退保清淵。
分荊州、江州八郡為湘州。
九月,戊申,琅邪王睿至建業。睿以安東司馬王導為謀主,推心親信,每事咨焉。睿名論素輕,吳人不附,居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導患之。會睿出觀禊,導使睿乘肩輿,具威儀,導與諸名勝皆騎從,紀瞻、顧榮等見之驚異,相帥拜于道左。導因說睿曰:「顧榮、賀循,此土之望,宜引之以結人心。二子既至,則無不來矣。」睿乃使導躬造循、榮,二人皆應命而至。以循為吳國內史;榮為軍司,加散騎常侍,凡軍府政事,皆與之謀議。又以紀瞻為軍祭酒,卞壺為從事中郎,周為倉曹屬,琅邪劉超為舍人,張闓及魯國孔衍為參軍。壺,粹之子;闓,昭之曾孫也。王導說睿:「謙以接士,儉以足用,用清靜為政,撫綏新舊。」故江東歸心焉。睿初至,頗以酒廢事;導以為言。睿命酌,引觴覆之,于此遂絶。
苟晞追擊汲桑,破其八壘,死者萬餘人。桑與石勒收餘眾,將奔漢,冀州刺史譙國丁紹邀之於赤橋,又破之。桑奔馬牧,勒奔樂平。太傅越還許昌,加苟晞撫軍將軍、都督青、兗諸軍事,丁紹寧北將軍,監冀州諸軍事,皆假節。
晞屢破強寇,威名甚盛,善治繁劇,用法嚴峻。其從母依之,晞奉養甚厚。從母子求為將,晞不許,曰:「吾不以王法貸人,將無後悔邪!」固求之,晞乃以為督護;後犯法,晞杖節斬之,從母叩頭救之,不聽。既而素服哭之曰:「殺卿者,兗州刺史;哭弟者,苟道將也。」
胡部大張C
111督、馮莫突等,擁眾數千,壁于上黨,石勒往從之,因說C
111督等曰:「劉單于舉兵擊晉,部大拒而不從,自度終能獨立乎?」曰:「不能。」勒曰:「然則安可不早有所屬!今部落皆已受單于賞募,往往聚議,欲叛部大而歸單于矣。」C
111督等以為然。冬,十月,督等隨勒單騎歸漢,漢王淵署C
111督為親漢王,莫突為都督部大,以勒為輔漢將軍、平晉王,以統之。
烏桓張伏利度有眾二千,壁于樂平,淵屢招,不能致。勒偽獲罪于淵,往奔伏利度;伏利度喜,結為兄弟,使勒帥諸胡寇掠,所向無前,諸胡畏服。勒知眾心之附己,乃因會執伏利度,謂諸胡曰:「今起大事,我與伏利度誰堪為主?」諸胡咸推勒。勒於是釋伏利度,帥其眾歸漢。淵加勒督山東征諸軍事,以伏利度之眾配之。
十一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甲寅,以尚書右仆射和鬱為征北將軍,鎮鄴。
乙亥,以王衍為司徒。衍說太傅越曰:「朝廷危亂,當賴方伯,宜得文武兼資以任之。」乃以弟澄為荊州都督,族弟敦為青州刺史,語之曰:「荊州有江、漢之固,青州有負海之險,卿二人在外而吾居中,足以為三窟矣。」澄至鎮,以郭舒為別駕,委以府事。澄日夜縱酒,不親庶務,雖寇戎交急,不以為懷。舒常切諫,以為宜愛民養兵,保全州境,澄不從。
十二月,戊寅,乞活田甄、田蘭、薄盛等起兵,為新蔡王騰報仇,斬汲桑于樂陵。棄成都王穎棺于故井中,穎故臣收葬之。
甲午,以前太傅劉實為太尉,實以老固辭,不許。庚子,以光祿大夫高光為尚書令。
前北軍中候呂雍、度支校尉陳顏等,謀立清河王覃為太子;事覺,太傅越矯詔囚覃于金墉城。初,太傅越與苟晞親善,引升堂,結為兄弟。司馬潘滔說越曰:「兗州衝要,魏武以之創業。苟晞有大志,非純臣也,久令處之,則患生心腹矣。若遷于青州,厚其名號,晞必悅。公自牧兗州,經緯諸夏,籓衛本朝,此所謂為之於未亂者也。」越以為然。癸卯,越自為丞相,領兗州牧,都督兗、豫、司、冀、幽、並諸軍事。以晞為征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假節、都督青州諸軍事,領青州刺史,封東平郡公。越、晞由是有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