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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義 - 229 / 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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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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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帝意遂決,廢王皇后、蕭淑妃為庶人,命李勣賫璽綬,冊武氏為皇后。貶褚遂良為潭州都督,又貶愛州刺史,尋卒。自後僭亂朝政,出入無忌,每與高宗同禦殿閣聽政,中外謂之二聖。高宗被色昏迷,心反畏懼武后,即差人封懷義為白馬寺主。又令行人司,迎請母親來京,贈父武士囗司徒,賜爵周國公,封母楊氏為榮國大夫人,武三思等俱令面君,親賜官爵,置居京師。因恨王皇后、蕭淑妃,令人斷其手足,投于酒瓮中道:「二賤奴,在昔罵我至辱,今待他骨醉數日,我方氣休。」

因此日夜荒淫。


  

武后懷着那點初心,要高宗早過,便百般獻媚。弄得高宗雙目枯眩,不能票本。百官奏章,即令武后裁決。武后曾經涉獵文史,弄些聰明見識,凡事皆稱聖意,因遂加徽號曰天后。一日,高宗因目疾枯塞,心下煩悶,因對天后道:「朕與你終日住在宮中,目疾怎能得愈?聞得嵩山甚是華麗,朕與你同去一遊,開爽眼界何如?」

天后亦因在宮中,時見王、蕭為祟,巴不能個出去游幸,便道:「這個甚好。」

高宗令宮監出來說了,不一時鑾儀衛擺列了旗帳隊伍,跟了許多宮女。高宗同天后上了一個雙鳳鑾輿坐下,天后道:「文臣自有公務,要他們跟來做甚,只帶禦林軍四五百就夠了。」

高宗遂傳旨大小文臣,不必隨禦,一應文臣便自回衙門辦事。鑾儀衛把那些旗帳,齊齊整整擺將出來,甚是嚴肅。在路曉行夜宿,逢州過縣,自有官員迎接供奉。

不日已到嵩山,但見奇峰疊出,高聳層雲,野鳥飛嗚,齊歌上下。寺門前一條石橋,沸滾的長川衝將下來。奈是秋秒的時候,只有紅葉似花,飄零石砌。又見那寺裡日宮月殿,金碧輝煌。只可恨那寺後一兩進小殿,被了火災,還沒有收拾。因天已底暮,在寺門前看那紅日落照,游了一回,便轉身上輦。天后獃坐了仔細凝思。高宗道:「禦妻想什麼?」

天后道:「聊有所思耳!」因取鸞箋一幅,上寫道:陪鑾游禁苑,侍賞出蘭闈。

雲掩攢峰盡,霞低捶浪旗。

日宮疏澗戶,月殿啟岩扉。

金輪轉金地,香閣曳香衣。

鋒吟輕吹髮,幡搖薄露稀。

昔遇焚芝火,山紅迎野飛。

花台無半影,蓮塔有金輝。

實賴能仁力,攸資善世威。

慈緣興福緒,于此欲皈依。

風枝不可靜,泣血竟何為?高宗看天后寫完,拿起來念了一遍,讚道:「如此詞眼新艷,用意古雅,道是翰苑大臣應制之作,豈屬佳人遊戲之筆?妙極,妙極。」

行了數日,已到宮門首,幾個大臣來接駕奏道:「李勣抱痾半月,昨夜三更時已逝矣!」高宗見說,為之感傷,賜謚貞武;其孫敬業,襲爵英公。高宗因天后斷事平九,愈加歡喜。天后覽臣工奏章,見內有薛仁貴討突厥餘黨,三箭定了天山,因嘆道:「幾萬雄師,不如仁貴之三箭耳!」遂問高宗道:「此人有多少年紀?」


  
高宗道:「只好三十以內之人。」

天后道:「待他朝見時,妾當覷他。」

高宗臨朝,薛仁貴進朝覆旨,天后在簾內私窺,見其相貌雄偉,心中甚喜,攛掇高宗以小喜贈之。時天后設宴于華林園,宴其母榮國夫人並三思,高宗飲了一回,有事與大臣會議去了。楊氏換了衣服,同天后、三思,各處細玩園中景緻。但見:樓閣層出,樹影離奇。縱橫怪石,嵌以精廬。環池以慈,萬片游魚。紺村鏤楹,視花光為疏密;長棖復道,依草態以縈迴。既燠房之奧囗,亦凍室之虛無。乃登峭閣,眺層邱,條八窗之競開,洗萬壑之爭流。能不結遙情之囗囗,真堪增逸與之悠悠。

遊玩一遍,榮國夫人闢別天后升輿回第。三思俟楊氏去後,換了衣服,也來殿上遊玩一遍,各自散歸。武后回宮不題。

且說沛王名賢,周王名顯,因宮中無事,各出資財,相與鬥雞為樂,以表輸贏。時王勃為博士,年少多才,二王喜與之談笑。每至鬥雞時,王勃亦為之歡飲,因作鬥雞檄文云:蓋聞昂日,著名于列宿,允為陽德之所鍾。登天垂像于中孚,實惟翰音之是取,歷晦明而喔喔,大能醒我夢魂;遇風雨而膠膠,最足增人情思。

處宗窗下,樂興縱談;祖逖床前,時為起舞。肖其形以為幘,王朝有報曉之人;節其狀以作冠,聖門稱好勇之士。秦關早唱,慶公子之安全;齊境長鳴,知群黎之生聚。決疑則薦諸卜,頒赦則設于竿。附劉安之宅以上升,遂成仙種;從宋卿之案而下視,常伴小兒。惟爾德禽,因非凡鳥。文頂武足,五德見推于田饒;雜霸雄王,二寶呈祥于贏氏。邁種首雲祝祝,化身更號朱朱。蒼蠅惡得混其聲,蟋蟀安能竊其號。即連飛之有勢,何斷尾之足虞?體介距金,邀榮已極;翼舒爪奮,赴鬥奚辭?雖季後阝猶吾大夫,而塒桀隱若敵國。而雄不堪並立,一啄何敢自安?養威于棲息之時,發憤在呼號之際。望之若木,時亦趾舉而志揚;應之如神,不覺屁高而首下。

于村于店,見異己者即攻;為鸛為鵝,與同類者爭勝。愛資梟勇,率遏鷗張。縱眾家各分,誓無毛之不拔;即強弱互異,信有暖之獨長。昂首而來,絶勝鶴立;鼓翅以往,亦類鵬搏。搏擊所施,可即用充公膳;茲降略盡,寧猶容彼盜啼。豈必命付庖廚,不啻魂飛湯火。羽書捷至,驚聞鵝鴨之聲;血戰功成,快睹鷹囗之逐。于焉錫之鷄幛,甘為其口而不羞;行且樹乃鷄碑,將味其助而無棄。倘違鷄塞之令,立正鷄坊之刑。化展而索家者有誅,不復同於彘畜;雌伏而敗類者必殺,定當割以牛刀。此檄。

高宗見了檄文,便道:「二王鬥雞,王勃不行諫諍,反作檄文,此乃交構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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