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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後時,齊人田生游乏資,以畫堅澤。澤大說之,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壽。田生已得金,即歸齊。二歲,澤使人謂田生曰:「弗與矣。」田生如長安,不見澤,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呂后所幸大謁者張卿。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修具。張卿往,見田生帷帳具置如列侯。張卿驚。酒酣,乃屏人說張卿曰:「臣觀諸侯邸第百餘,皆高帝一切功臣。今呂氏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功至大,又有親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長,諸呂弱,太后欲立呂產為呂王,王代。太后又重發之,恐大臣不聽。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風大臣以聞太后,太后必喜。諸呂以王,萬戶侯亦卿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為內臣,不急發,恐禍及身矣。」張卿大然之,乃風大臣語太后。太后朝,因問大臣。大臣請立呂產為呂王。太后賜張卿千金,張卿以其半進田生。田生弗受,因說之曰:「呂產王也,諸大臣未大服。今營陵侯澤,諸劉長,為大將軍,獨此尚觖望。今卿言太后,裂十餘縣王之,彼得王喜,于諸呂王益固矣。」張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呂須女亦為營陵侯妻,故遂立營陵侯澤為琅邪王。琅邪王與田生之國,急行毋留。出關,太后果使人追之。已出,即還。
澤王琅邪二年,而太后崩,澤乃曰:「帝少,諸呂用事,諸劉孤弱。」引兵與齊王合謀西,欲誅諸呂。至梁,聞漢灌將軍屯滎陽,澤還兵備西界,遂跳驅至長安。代王亦從代至。諸將相與琅邪王共立代王,是為孝文帝。文帝元年,徙澤為燕王,而復以琅邪歸齊。
澤王燕二年,薨,謚曰敬王。子康王嘉嗣,九年薨。子定國嗣。定國與父康王姬堅,生子男一人。奪弟妻為姬。與子女三人堅。定國有所欲誅殺臣肥如令郢人,郢人等告定國。定國使謁者以它法劾捕格殺郢人滅口。至元朔中,郢人昆弟覆上書具言定國事。下公卿,皆議曰:「定國禽獸行,亂人輪,逆天道,當誅。」上許之。定國自殺,立四十二年,國除。哀帝時繼絶世,乃封敬王澤玄孫之孫無終公士歸生為營陵侯,更始中為兵所殺。
吳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
高帝立仲為代王。匈奴攻代,仲不能堅守,棄國間行,走雒陽,自歸,天子不忍致法,廢為郃陽侯。子濞,封為沛侯。黥布反,高祖自將往誅之。濞年二十,以騎將從破布軍。荊王劉賈為布所殺,無後。上患吳會稽輕悍,無壯王填之,諸子少,乃立濞于沛,為吳王,王三郡五十三城。已拜受印,高祖召濞相之,曰:「若狀有反相。」獨悔,業已拜,因拊其背曰:「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豈若邪?然天下同姓一家,慎無反!」濞頓首曰:「不敢。」
會孝惠、高後時天下初定,郡國諸侯各務自拊循其民。吳有豫章郡銅山,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東煮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饒足。
孝文時,吳太子入見,得侍皇太子飲博。吳太子師傅皆楚人,輕悍,又素驕。博爭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於是遣其喪歸葬吳。吳王慍曰:「天下一宗,死長安即葬長安,何必來葬!」復遣喪之長安葬。吳王由是怨望,稍失-臣禮,稱疾不朝。京師知其以子故,驗問實不病,諸吳使來,輒系責治之。吳王恐,所謀滋甚。及後使人為秋請,上復責問吳使者。使者曰:「察見淵中魚,不祥。今吳王始詐疾,及覺,見責急,愈益閉,恐上誅之,計乃無聊。唯上與更始。」於是天子皆赦吳使者歸之,而賜吳王几杖,老,不朝。吳得釋,其謀亦益解。然其居國以銅鹽故,百姓無賦。卒踐更,輒予平賈。歲時存問茂材,賞賜閭裡,它郡國吏欲來捕亡人者,頌共禁不與。如此者三十餘年,以故能使其眾。
朝錯為太子家令,得幸皇太子,數從容言吳過可削。數上書說之,文帝寬,不忍罰,以此吳王日益橫。及景帝即位,錯為御史大夫,說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諸子弱,大封同姓,故孽子悼惠王王齊七十二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兄子王吳五十餘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吳王前有太子之隙,詐稱病不朝,于古法當誅。文帝不忍,因賜几杖,德至厚也。
不改過自新,乃益驕恣,公即山鑄錢,煮海為鹽,誘天下亡人謀作亂逆。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三年冬,楚王來朝,錯因言楚王戊往年為薄太后服,私堅服舍,請誅之。詔赦,削東海郡。及前二年,趙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膠西王-以賣爵事有堅,削其六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