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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才名之士,咸被薦擢,假有未居顯位者,皆致之門下,以為賓客,每山園游燕,必見招攜,執射賦詩,各盡其所長,以為娛適。興和二年,加大將軍,領中書監,仍攝吏部尚書。自正光已後,天下多事,在任群官,廉潔者寡。文襄乃奏吏部郎崔暹為御史中尉,糾劾權豪,無所縱舍,於是風俗更始,私枉路絶。乃榜于街衢,具論經國政術,仍開直言之路,有論事上書苦言切至者,皆優容之。
武定四年十一月,神武西討,不豫,班師,文襄馳赴軍所,侍衛還晉陽。五年正月丙午,神武崩,秘不發喪。辛亥,司徒侯景據河南反,潁州刺史司馬世雲以城應之。
景誘執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廣州刺史暴顯等。遣司空韓軌率眾討之。
夏四月壬申,文襄朝于鄴。六月己巳,韓軌等自潁州班師。丁丑,文襄還晉陽,乃發喪,告喻文武,陳神武遺志。七月戊戌,魏帝詔以文襄為使持節、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大行台、渤海王。
文襄啟辭位,願停王爵。壬寅,魏帝詔太原公洋攝理軍國,遣中使敦喻。八月戊辰,文襄啟申神武遺令,請減國邑分封將督,各有差。辛未,朝鄴,固辭丞相。魏帝詔曰:「既朝野攸憑,安危所繫,不得令遂本懷,須有權奪,可復前大將軍,余如故。」
議者咸雲侯景猶有北望之心,但信命不至耳。又景將蔡遵道北歸,稱景有悔過之心。
王以為信然,謂可誘而致,乃遺景書曰: 先王與司徒契闊夷險,孤子相依,偏所眷屬,義貫終始,情存歲寒。待為國士者乃立漆身之節,饋以一餐者便致扶輪之效,況其重於此乎?常以故舊之義,欲將子孫相托,方為秦晉之匹,共成劉范之親。況聞負杖行歌,便以狼顧反噬,不蹈忠臣之路,便陷叛人之地。力不足以自強,勢不足以自保,率烏合之眾,為累卵之危。西取救于宇文,南請援于蕭氏,以狐疑之心,為首鼠之事。入秦則秦人不容,歸吳則吳人不信。當是不逞之人,曲為無端之說,遂懷市虎之疑,乃致投杼之惑。比來舉止,事已可見,人相疑誤,想自覺知。闔門大小,悉在司寇,意謂李氏未滅,猶言少卿可反。孤子無狀招禍,丁天酷罰,但禮由權奪,志在忘私,聊遣偏裨,前驅致討,南兗、揚州,應時克複。即欲乘機,席捲縣瓠,屬以炎暑,欲為後圖,且令還師,待時更舉。今寒膠向折,白露將團,方憑國靈,龔行天罰。器械精新,士馬強盛,內外感恩,上下戮力,三令五申,可赴湯火。使旗鼓相望,埃塵相接,勢如沃雪,事等注熒。夫明者去危就安,智者轉禍為福,寧人負我,不我負人,當開從善之途,使有改迷之路。若能卷甲來朝,垂橐還闕者,即當授豫州,必使終君身世。所部文武更不追攝,進得保其祿位,退則不喪功名。今王思政等皆孤軍偏將,遠來深入,然其性命在君掌握,脫能刺之,想有餘力。節相加授,永保疆埸。君門眷屬,可以無患,寵妻愛子,亦送相還,仍為通家,共成親好。君今不能東封函谷,南面稱孤,受制於人,威名頓盡。得地不欲自守,聚眾不以為強,空使身有背叛之名,家有惡逆之禍,覆宗絶嗣,自貽伊戚。戴天履地,能無愧乎!孤子今日不應遣此,但見蔡遵道云:「司徒本無西歸之心,深有悔過之意」,未知此語為虛為實。吉凶之理,想自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