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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于馬圈,自不豫、大漸迄于崩,仲興頗預侍護。達魯陽,世宗即位,轉左中郎將,仍齊帥。及帝親政,與趙修並見寵任,遷光祿大夫,領武衛將軍。仲興雖與脩並,面畏慎自退,不若脩之倨傲無禮。咸陽王禧之出奔也,當時上下微為駭震。世宗于乾脯山追仲興馳入金墉城安慰。後與領軍于勁共參機要,因自理馬圈侍疾及入金墉之功,乞同元賞,遂封上黨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自拜武衛及受封之日,加駕每臨饗其宅。世宗游幸,仲興常侍從,不離左右,外事得徑以聞,百僚亦聳體而承望焉。
兄可久,以仲興故自散爵為徐州征虜府長史,帶彭城太守。仲興世居趙郡,自以寒微,雲舊出京兆霸城,故為雍州大中正。
尚書後以仲興開國公,賞報過優。北海王詳嘗面啟奏請降減,事久不決。可久在徐州,恃仲興寵勢,輕侮司馬、梁郡太守李長壽,遂至忿諍。彭城諸沙門共相和解,未幾,復有所競。可久乃令僮仆邀毆長壽,遂折其脅。州以表聞。北海王詳因百僚朝集,厲色大言曰:「徐州名籓,先帝所重,朝廷雲何簡用上佐,遂令致此紛紜,以徹荒外,豈不為國醜辱也!」眾亦莫有應者。仲興是後漸疏,不得徑入左右。世宗乃下詔奪其封邑,出除平北將軍、并州刺史。卒,贈安東將軍、青州刺史。
寇猛,上谷人也。祖父平城。猛少以姿干棄虎賁,稍遷羽林中郎。從高祖征南陽,以擊賊不進免官。世宗踐位,復敘用,愛其膂力,置之左右,為千牛備身,歷轉遂至武衛將軍。出入禁中,無所拘忌。自以上谷寇氏,得補燕州大中正,而不能甄別士庶也。家漸富侈,宅宇高華,妾隷充溢。微榮弟侄,然不及茹皓、仲興也。卒,贈平北將軍、燕州刺史。
趙修,字景業,趙郡房子人。父惠安,後名謐,都曹史,積勞補陽武令。修貴,追贈威烈將軍、本郡太守,及葬,復贈龍驤將軍、定州刺史。修本給事東宮,為白衣左右,頗有膂力。世宗踐阼,仍充禁侍,愛遇日隆。然天性暗塞,不閒書疏,是故不參文墨。世宗親政,旬月之間,頻有轉授,歷員外通直散騎常侍、鎮東將軍、光祿卿。每受除設宴,世宗親幸其宅,諸王公卿士百僚悉從,世宗親見其母。修能劇飲,至于逼勸觴爵,雖北海王詳、廣陽王嘉等皆亦不免,必致困亂。每適郊廟。修常驂陪。出入華林,恆乘馬至于禁內。咸陽王禧誅,其家財貨多賜高肇及修。
修之葬父也,百僚自王公以下無不吊祭,酒犢祭奠之具,填塞門街。于京師為制碑銘,石獸、石砫皆發民車牛,傳致本縣。財用之費,悉自公家。凶吉車乘將百兩,道路供給,亦皆出官。時將馬射,世宗留修過之。
帝如射宮,修又驂乘,略輅旒竿觸東門而折。修恐不逮葬日,驛赴窆期,左右求從及特遣者數十人。修道路嬉戲,殆無戚容,或與賓客奸掠婦女裸觀,從者噂沓喧嘩,詬詈無節,莫不畏而惡之。
是年,又為修廣增宅舍,多所併兼,洞門高堂,房廡周博,崇麗擬于諸王。其四面鄰居,賂入其地者侯天盛兄弟,越次出補長史、大郡。
修起自賤伍,暴致富貴,奢傲無禮,物情所疾。因其在外,左右或諷糾其罪。自其葬父還也,舊寵小薄。初,王顯祗附於修,後因忿鬩,密伺其過,規陷戮之,而修過短,都不悛防。顯積前後愆咎,列修葬父時路中淫亂不軌,女雲與長安人趙僧扌剽謀匿玉印事。高肇、甄琛等構成其罪,乃密以聞。始琛及李馮等曲事于修,無所不至,懼相連及,爭共糾摘,助攻治之。
遂乃詔曰:“小人難育、朽棘不雕,長惡不悛,豈容撫養。散騎常侍、鎮東將軍、領扈左右趙修,昔在東朝,選充台皁,幼所經見,長難遺之。
故纂業之初,仍引西禁。雖地微器陋,非所宜采;然識早念生,遂升名級。自蒙洗濯,凶昏日甚,驟佞薦憍,恩加輕慢。不識人倫之體,不悟深淺之方,陵獵王侯,輕觸卿相,門賓巷士,拜叩不接,囂氣豪心,仍懷鄙塞。比聽葬父,侈暴繼聞。居京造宅,殘虐徒旅。又張形勢,妄生矯托,與雍州人趙僧檦等陰相傳納,許受玉印。不軌不物,日月滋甚。朕猶愍其宿隷,每加覆護,而擅威弄勢,侏張不已。法家耳目,並求憲網,雖欲捨之,闢實難爽。然楚履既墜,江君俳徊;鐘牛一聲,東向改釁。修雖小人,承侍在昔,極闢之奏,欲加未忍。可鞭之一百,徙敦煌為兵。其家宅作徒即仰停罷。所親在內者悉令出禁,朕昧于處物,育茲豺虎,顧尋往謬,有愧臣民,便可時敕申沒,以謝朝野。”
是日修詣領軍于勁第,與之樗蒲,籌未及畢,而羽林數人相續而至,稱詔呼之。
修驚起隨出,路中執引修馬詣領軍府。琛與顯監決其罰,先具問事有力者五人更迭鞭之,占令必死。旨決百鞭,其實三百。修素肥壯,腰背博碩,堪忍楚毒,了不轉動。鞭訖,即召驛馬,促之令發。出城西門,不自勝舉,縛置鞍中,急驅馳之。
其母妻追隨,不得與語。行八十里乃死。初于後之入,修之力也。修死後,領軍于勁猶追感舊意,經恤其家,自余朝士昔相宗承者,悉棄絶之,示己之疏遠焉。
茹皓,字禽奇,舊吳人也。父讓之,本名要,隨劉駿巴陵王休若為將,至彭城。是時南土饑亂,遂寓居淮陽上黨。皓年十五六,為縣金曹吏,有姿貌,謹惠。南徐州刺史沈陵見而善之,自隨入洛陽,舉充高祖白衣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