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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出除濟陰太守。還,歷司徒功曹參軍,步兵、長水校尉。正光初,兼中書侍郎,使高麗。還為鎮遠將軍、右軍將軍。久之,為徐兗和糴使。還朝,大陳軍國利害,不報。紹又表曰:「臣聞文質互用,治道以之緝熙;洿隆得時,人物以之通濟。故能事恢三靈,仁洽九服。伏惟陛下,應靈踐阼,沖明照物,宰輔忠純,伊霍均美,既致昇平之基,應成無為之業。而漠北叛命,隴右構逆,中州驚擾,民庶竊議,其故何哉?皆由上法不通,下情怨塞故也。臣雖愚短,具鑒始末。往在代都,武質而治安;中京以來,文華而政亂。故臣昔于太和,極陳得失,具論四方華夷心態,高祖垂納,文應可尋。延昌、正光,奏疏頻上,主者收錄,不蒙報問,即日事勢,乃至于此,盡微臣豫陳之驗。今東南有竊號之豎,西北有逆命之寇,豈得怨天,實尤人矣。臣今不憂荒外,正慮中畿,急須改張,以寧其意。若仍持疑,變亂尋作,肘腋一乖,大事去矣。然臣奉國四世,欣戚是同,但職在冗散,不關樞密,寧濟之計,欲陳無所,可謂經緯甚多,無機可織。夫天下者,大器也;一正難傾,一傾難正。當今之危,躡足之急,臣備肉食,痛心無已。泣血上陳,願垂采察。若得言參執事,獻可替否,寇逆獲除,社稷稱慶,雖死如生,犬馬情畢。」
紹性抗直,每上封事,常至墾切,不憚犯忤。但天性疏脫,言乍高下,時人輕之,不見採納。紹兄世元早卒,世元善彈箏,紹後聞箏聲便涕泗嗚咽,舍之而去,世以此尚之。
除驍騎將軍,使吐谷渾。還,為太府少卿。曾因朝見,靈太后謂曰:「卿年稍老矣。」
紹曰:「臣年雖老,臣節乃少。」
太后笑之。
遷右將軍、太中大夫。紹曾與百僚赴朝,東掖未開,守門候旦。紹于眾中引吏部郎中辛雄于眾外,竊謂之曰:「此中諸人,尋當死盡,唯吾與卿猶享富貴。」
雄甚駭愕,不測所以。未幾有河陰之難。紹善推祿命,事驗甚多,知者異之。
建義初,除衛尉少卿,將軍如故。轉金紫光祿大夫。永安中,拜太府卿。以前參議《正光壬子歷》,賜爵新昌子。太昌初,遷左衛將軍、右光祿大夫。永熙二年卒,時年六十九。贈都督冀瀛滄三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尚書左仆射、冀州刺史,謚曰宣。
子伯元,襲。齊受禪,例降。
伯元弟叔利,右將軍、太中大夫。
紹從父弟瑜,濟州長史。
瑜弟彞,字鳳倫。太和中,舉秀才,稍遷步兵校尉。卒於武邑太守。贈征虜將軍、營州刺史。
子伯融,出繼瑜後。武定末,□□太守。
伯融嫡弟子寬,開府田曹參軍。
張普惠,字洪賑,常山九門人。身長八尺,容貌魁偉。父曄,為齊州中水縣令。隨父之縣,受業齊土,專心墳典,克厲不息。及還鄉裡,就程玄講習,精於《三禮》,兼善《春秋》,百家之說,多所窺覽,諸儒稱之。
太和十九年,為主書,帶制局監,與劉桃符、石榮、劉道斌同員共直,頗為高祖所知。轉尚書都令史。任城王澄重其學業,為其聲價。仆射李沖曾至澄處,見普惠言論,亦善之。
世宗初,轉積射將軍。澄為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啟普惠為府錄事參軍,尋行馮翊郡事。
澄功衰在身,欲于七月七日集會文武,北園馬射。普惠奏記於澄曰:「竊聞三殺九親,別疏昵之敘;五服六術,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飾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則莫大之痛,深于終身之外;書策之哀,除于喪紀之內。外者不可無節,故斷之以三年;內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日月。《禮》:大練之日,鼓素琴。蓋推以即吉也。小功以上,非虞祔練除不沐浴,此拘之以制也。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于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祭既不與,疑無宴食之道。』又曰:『廢喪服,可以與于饋奠之事乎?』子曰:『脫衰與奠,非禮也。』註云:『為其忘哀疾。』愚謂除喪之始,不與饋奠,小功之內,其可觀射乎?雜記云:『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黨也不食。』食猶擇人,于射為惑。伏見明教,立射會之限,將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藝于北園,行揖讓于中舍。時非大閲之秋,景涉妨農之節,國家縞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襲,釋而為樂,以訓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教,忘哀戚之情,恐非所以昭令德、視子孫者也。按《射儀》,射者以禮樂為本,忘而從事,不可謂禮;鐘鼓弗設,不可謂樂。舍此二者,何用射為?又七日之戲,令制無之,班勞所施,慮違事體。庫府空虛,宜待新調。二三之趣,停之為便。乞至九月,備飾盡行,然後奏《狸首》之章,宣矍相之令,聲軒懸,建雲鉦,神民忻暢于斯時也。伏惟慈明遠被,萬民是望,舉動所書,發言唯則,願更廣訪,賜垂曲采,昭其管見之心,恕其讜言之責,則芻蕘無遺歌,輿人有獻誦矣。」
澄意納其言,託辭自罷,乃答曰:「文武之道,自昔成規;明恥教戰,振古常軌。今雖非公制,而此州承前,已有斯式,既不勞民損公,任其私射,復何失也?且纂文習武,人之常藝,豈可于常藝之間,要須令制乎?比適欲依前州府,相率王務之暇,肄藝良辰,亦未言費用庫物也。《禮》:兄弟內除,明哀已殺;小功,客至主不絶樂。聽樂則可,觀武豈傷?直自事緣須罷,先以令停,方獲此請,深具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