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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磻叟,父親陳岵,具有很高的文學水平,尤其沉溺于佛經的研究。唐朝長慶年間,陳岵曾把自己註釋的維摩經進獻給皇帝,皇帝下旨,命令給他好官做。但宰臣認為陳岵是寺院中的和尚進獻的經書,便極力壓制他,只授予他簿尉之類的小官。磻叟身材矮小,嘴很長牙也很稀。有很豐富的文學知識。自己認為有輔佐帝王的才能。滔滔不絶的論辯,即使與相國宰臣對話,也旁若無人。然而他又覺得自己不是有名望有教化的人,因此二十歲便出家當了道士,隷屬於昊天觀。咸通年間,皇帝壽辰之日,佛、道兩教來論議,當時道教一方屢屢受挫,皇帝有些不悅,宣下聖旨,讓那些晚輩的道士們進到這個講經論議的場所來,如果有能辯倒佛教一方的人,可以自薦。磻叟整理一下衣裳後響應詔命。當時佛門為主論,他們錯誤地引用了涅磻經疏,磻叟隨即駁斥道:「今日是皇帝的大慶日,阿師也口口聲聲是來祝壽,然而引用的引典卻是涅槃,這是犯了大不敬罪!」那個和尚本以為磻叟不懂佛書,聽了之後十分驚恐,几乎到了顛抖墜倒的地步。磻叟自此連連挫敗幾個僧人,皇帝非常高興左右高呼萬歲,皇帝當天就在簾前賜給他一件紫衣。磻叟自此便很放縱而輕浮傲慢,一些高尚的德高望重人都很厭恨他。因此有人把他的事密奏皇帝,說:「磻叟本是士大夫子弟。他不願意僅僅穿件官服,很想自己去治理一個縣。」於是皇帝下旨任命他去當至德縣令。磻叟到位主事。未滿任期,便拋棄官職,來到朝殿向皇帝遞上密封的奏章。通義劉公推薦他做了輔佐之官,皇帝突然召見他對話數刻時間,磻叟所陳述的數十條,完全切中時弊。又說:「臣請求抄邊瑊的家,就可供養軍隊一兩年。」皇帝「問邊瑊是誰?」磻叟答道:「是宰相路岩最親信的官吏。」因而路岩對他非常憤恨。第二天,下詔說磻叟欺騙皇上,攻擊大臣,削職為民,流放愛州。磻叟雖然從高處跌墜下來,但他沒有順着這條道屈服滑落下去。因為他平素多次吃過這種墜落之苦。他曾多次被請到各藩鎮幕府,一般都是用轎輿抬到廊檐之下,所到之處無不敬仰期望。等到路岩遭貶,磻叟得到赦免而酌情授與鄧州司馬,時間是廣明庚子年之後,劉巨容起事不久。劉巨容攻佔襄陽,不知道磻叟的下落,要各地都尋找他這個州佐。此時磻叟已沿漢水南下,中途他寫給了劉巨容的幕吏一封信說:「已出無禮之鄉,漸入逍遙之境。」劉巨容得到此信後大怒,派遣十幾名善行的兵卒,趕到潭、鄂之地,去追捕磻叟。當時天下大亂,處處都沒有管束防衛,兵卒們很快便追近了他。此時他的全家也逆漢水而上去迎他,行到賈垽後,共三十多口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薛能
薛能,會昌間進士,自負過高,從事西川日,每短諸葛功業,為詩曰:「陣圖誰許可,廟貌我揶揄。」又云:「焚卻蜀書宜不讀,武侯無可律吾身。」譏李白曰:「我生若在開元日,爭遣名為李翰林。」又曰:「李白終無取,陶潛固不刊。」自題其集云:「詩源何代失澄清,處處狂波污後生。常感道孤吟有淚,卻緣風壞語無情。難甘惡少欺韓信,枉被諸侯殺禰衡。縱到緱山也無益,四方聯絡盡蛙聲。」放誕如此。後軍亂被害。
薛能以文章自負,而累出戎鎮,常鬱鬱嘆息,因有《謝詩淮南寄天柱茶》。其落句云:「粗官乞與直拋卻,賴有詩情合得嘗。」意以節將為「粗官」也。鎮許昌日,幕吏咸集,因令其子橐鞬參諸幕客,幕客驚怪。能曰:「俾渠消災。」時人以為輕薄。(出《北夢瑣言》,據談氏初印本附錄)
【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