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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人王彥昌,大族世家,官宦之孫。王氏世家以太原為首。僖宗廣明年間,逃亡成都,賜給他進士學位。後來做薛知柔的判官。昭宗逃到石門時,大臣、學士們來不及跟隨。薛知柔以京兆尹(首都長官)署理中書省(代中書令)。職權近乎宰輔,來往檔案特別多,批閲繁榮。薛知柔推薦王彥昌有名望,僖宗讓他署理學士,協助薛知柔。半年後,升王彥昌為京北尹,又加銜左常侍、大理寺卿。後來受到大理寺的吏員牽連,貶官。
杜升
杜升父宣猷終宛陵。升有詞藻。廣明歲,蘇導給事刺劍州,升為軍卒。駕幸西蜀,例得召見。特敕賜緋。導尋入內庭,韋中令自翰長拜主文。升時已拜小諫,抗表乞就試,從之。登第數日,有敕復前官並(「並」原作「拜」,據明抄本、陳校本改。)服色。議者榮之。(出《摭言》)升自拾遺賜緋,卻應舉及第,又拾遺,時號著緋進士。(出《盧氏雜說》)
【譯文】
杜升的父親杜宣猷死於宛陵。杜升善言詞。廣明年間,僖宗逃亡成都,蘇導以給事中出任劍州刺史。杜升當時僅一小兵卒。按玄宗故例,由皇帝召見,並賜給緋衣(官服)任官內庭。韋中書令以翰林學士身份做主考,當時杜升已做諫官(拾遺為小諫)。上表請求參加科試,皇帝准許。中第幾天後,皇帝命他復職,並仍賜給官服。人議以為光彩。杜升由拾遺賜緋,又去應考,又做拾遺。被稱為著緋進士。
鄭昌圖
廣明年中,鳳翔副使鄭侍郎昌圖未及第前,嘗自任以廣度弘襟,不拘小節,出入游處,悉恣情焉。洎至輿論喧然,且欲罷舉。其時同裡有親表家仆,自宋亳莊上至,告其主人云:「昨過洛京,于谷水店邊,逢見二黃衣使人西來,某遂與同行。至華岳廟前,二黃衣使與某告別,相揖于店後面,謂某曰:」君家郎君應進士舉無?「(」無「原作」元「,據明抄本、陳校本改。)仆曰:」我郎主官已高,諸郎君見修學次。「又問曰:」莫親戚家兒郎應無?「曰:」有。「使人曰:」吾二人乃是今年送榜之使也,自泰山來到金天處,押(「押」原作「抑」,據明抄本改。)署其榜,子幸相遇。仆遂請竊窺其榜,使者曰:「不可,汝但記之。」遂畫其地曰:此年狀頭姓,偏傍有「阝」,名兩字,下一字在口中。榜尾之人姓,偏傍亦有此「阝」,名兩字,下一字亦在口中。記之記之?"遂去。鄭公親表頗異其事,遂訪岐副具話之。具勉以就試。昌圖其年狀頭及第,榜尾鄒希回也。姓名畫點皆同。(出《玉堂閒語》)
又鹹通中,以進士車服僭差,不許乘馬。時場中不減千人,誰勢可熱手,亦皆騎驢。或嘲之曰:今年敕下盡騎驢,短袖長鞦滿九衢。清瘦兒郎猶自可,就中愁殺鄭昌圖。(相國魁偉甚,故有此句。出《摭言》)
【譯文】
廣明年間,鳳翔節度副使、侍郎鄭昌圖沒有及第之前,自以為襟懷博大,不拘小節。遊山玩水,縱情豪放。因之輿論大嘩,自己也不准備參加科舉。當時他表親家的僕人從宋亳的莊上回來對主人說:「昨天經過洛陽,在谷水店邊遇到兩位黃衣使者從西來,跟我一起走。到了華岳廟前,他們倆同我告別,互相作揖,告訴我說你們主人家有沒有應試的?」我說:「我的主人官位已經很高,他的孩子正在讀書。」黃衣使者又問。那麼你主人親屬中有沒有應舉的?"我說有。那兩人便告訴我,他們是今年送榜的,從泰山來,到金天去送榜,咱們有幸相遇。我就想私下看看榜,人家說不行。但是在地上劃字,讓我記住,今年狀元姓的偏傍有個耳刀,名字是兩字的,未一字在口裏邊。最後的一位進士,姓氏旁也是耳刀,也是兩字的名,尾字也在口裡。你好好記住,他們就走了。鄭昌圖的表親很驚異,便把這件事告訴他,並鼓勵他去應考。鄭昌圖果然中了狀元,榜尾進士名叫鄒希回,一點不差。
另外,咸通中期,認為進士們騎乘和衣服太過份,禁止騎馬,參試的不下千人,怎樣有勢力,也只能騎驢。有人嘲笑說,今年皇上點的進士都是騎驢的,滿大街都是,瘦小的還可以,鄭昌圖那樣魁偉的可要愁死了。
程賀
唐崔亞郎中典眉州,程賀以鄉役充廳仆,共弟在州曹為小書吏。崔公見賀風味有似儒生,因詰之曰:「爾讀書乎?」賀降階對曰:「薄涉藝文。」崔公指一物,俾其賦詠。雅有意思,因令歸。選日,裝寫所業執贄,甚稱獎之,俾稱進士,依崔之門,更不他岐。凡二十五舉及第。每入京,館于博陵之第,常感提拔之恩。亞卒之日,賀為崔公衰服三年。人皆美之。(出《北夢瑣言》)
【譯文】
唐朝崔亞以郎中官出典眉州(擔任眉州主官)。程賀出徭役充當官廳僕人。他的弟弟在眉州府裡作小書吏。崔亞認為程賀言談象讀書人,便問他,你讀過書嗎?程賀到廳階下說,讀過一些書。崔亞就指物為題,讓他賦詩。程賀的詩文雅而意境頗好。崔亞就讓他回家讀書。選了一個日子,程賀帶著自己的文章,以學生禮去見崔亞。崔亞很褒獎他。中了進士之後,始終依靠崔亞,不去投靠別人。程賀考了二十五次才考中。每次到京,都住在崔亞的府第,經常表示感激之情。崔亞逝世,程賀為其戴孝三年,人們都讚美他的操守。
陳嶠
陳嶠謁安陸鄭諴,三年,方一相面。從容諴謂嶠曰:「識閔廷言否?」嶠曰:「偶未知聞。」諴曰:"不妨與之往還,其人文似西漢。(出《摭言》)
【譯文】
陳嶠去見安陸(地名)鄭諴,三年才見到面。鄭諴從容地對陳嶠說,認識閔廷言嗎?陳嶠說,沒聽說過這個人。鄭諴便說,那麼你不妨同他交往,這個人的文章可比西漢的大家。
秦韜玉
秦韜玉出入田令孜之門。車駕幸蜀,韜玉已拜丞郎,判鹺。及小歸公主文,韜玉準敕放第,仍編入其年榜中。韜玉致書謝新人,皆呼同年。略曰:「三條燭下,雖阻文闈,數仞牆邊,幸同恩地。」(出《摭言》)
【譯文】
秦韜玉經常出入宦官顯貴田令孜家。僖宗逃亡成都,秦韜玉做丞郎(官名),主管鹽務瑣事。歸崇敬的兒子做主考,僖宗親下詔命,讓秦韜玉中第。並把他編進同年榜。秦韜玉給新進士的信中,都一律稱同年。大略說,一樣的燭光下,我沒有參加科試,但彼此相差不多,有幸大家同年。
陸扆
陸扆舉進士,屬僖宗幸梁洋,隨駕至行在,與中書舍人鄭損同止逆旅。扆為宰相韋昭度所知,欲身事之速了,屢告昭度,昭度曰:「奈已深夏,復使何人為主司?」扆以鄭損對。昭度從之。因令扆致意。榜貼皆扆自定。其年六月,狀頭及第。後在翰林署,時苦熱,同列戲之曰:「今日好造榜矣。」然扆名冠一時,兄弟三人,時謂三陸,希聲及威也。(出《北夢瑣言》)
【譯文】
陸扆進京科舉,趕上唐僖宗逃亡梁洋(地名),陸扆便追到僖宗的駐地(皇帝出行駐地稱行在)。同中書舍人鄭損住在一起。宰相韋昭度很瞭解陸扆,陸扆希望自己快一些成為進士,好幾次懇求韋昭度。韋昭度說:「現在是夏天,不是試期,並且請誰做主考呢?」陸扆就說,請鄭損就合適。韋昭度答應了,讓他自己去說。書貼、榜文,都由陸扆自己制定。那年六月,以狀元及第。後來在翰林院任職,正趕上大熱天。同僚跟他開玩笑,說這樣的日子,很適合造榜。陸扆很有名望,三兄弟並稱三陸,另外三陸是陸希聲和陸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