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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95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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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頁

朗讀:

東晉義熙初年。金陵長干寺的兩個和尚惠祥與法向,住的房子緊挨着。一天夜裡四更時分,惠祥隔牆遠遠地呼喚法向過來一下,法向便過來看惠祥,見他仰臥而睡,兩手交叉着放在胸上,說:「給我解開手腳上的繩索。」法向說:「你的手腳上並沒有繩索呀。」惠祥於是能夠轉動身子了,他說:剛纔有許多人捆住我的手腳,鞭子棍子一塊打,問我為什麼咬虱子,還對我說:『如果再不停止咬虱子,就把你放在兩座山中間,讓山磕碰你。』”打這以後,惠祥戒絶了咬虱子的習慣。

阿育王像


  

長沙寺有阿育王像,相傳是阿育王女所造。太元中,夜浮至江津,漁人見異光如晝,而諸寺以千人迎之,嶷然不動。長沙寺翼法師者,操行精苦,乃率十僧,至誠祈啟,即使就輦。至齊末,像常夜行,不知者以槊刺之,作銅聲而倒。每南朝大事及災役,必先流汗數日。自像教以來,最為靈應也。(出《渚宮遺事》)

【譯文】

長沙寺裡有一尊阿育王的塑像,相傳是阿育王的女兒塑的。東晉太元年間,塑像在夜晚漂游到了江津,漁民看見塑像放射着奇異的光芒,照得周圍跟白天一樣明亮,各個寺院集合了上千人前來迎接,但是塑像挺立不動。長沙寺的翼法師一向修行精苦,他率領十位僧人極為虔誠地祈請佛像啟程,佛像便很快上了車。到了南齊末年,阿育王的塑像常常在夜間行走,不知這是阿育王的人便用槊去刺它,塑像發出銅器撞擊的聲音,倒在地上。每當南朝有什麼大事與災患發生時,阿育王塑像必定流幾天汗。自從供奉佛像以來,這些事情最為靈驗。

王淮之

宋王淮之字元曾,琅琊人也。世尚儒業,不信佛法。常謂身神俱滅,寧有三世耶?元嘉中,為丹陽令。十年,得病絶氣,少時還復暫蘇。時建康令賀道力省疾,適會下床。淮之語道力曰:「始知釋教不虛,人死神存,信有征矣。」道力曰:「明府生平置論不爾,今何見而乃異之耶?」淮之斂眉答云:「神實不盡,佛教不得不信。」語訖而終。(出《冥祥記》)

【譯文】

劉宋南朝有個叫王淮之的,字元會,琅琊人。他向來崇尚儒家學說,不相信佛教,常說精神與肉體一樣都會死滅,哪有靈魂能夠不斷托生再世的道理呢?元嘉年間,王淮之為丹陽縣令,元嘉十年時,他因患病而氣絶身亡,不大一會兒又暫時甦醒過來了。當時,建康縣令賀道力前來看望他的病情,正趕上王淮之甦醒過來在下床,王淮之告訴賀道力說:「我現在開始知道,佛教的道理不是虛假的,佛教認為人死了之後精神仍然存在,確實是有驗證的。」賀道力說:「你一向不相信佛教,今天怎麼見你大不一樣了呢?」淮之莊重地說:「精神確實是不會死滅的,佛教不能不相信。」說完就死了。

惠凝


  
元魏時,洛中崇真寺有比丘惠凝死七日還活。云:「閻羅王檢閲,以錯名放免。」惠凝具說過去之事,有比丘五人同閲。一比丘雲寶明寺智聖,以坐禪苦行,得升天堂。有一比丘是般若寺道品,以誦涅槃經四十捲。亦升天堂。有一比丘雲是融覺寺曇謨最,講涅槃、華嚴,領眾千人。閻羅王曰:「講經者,心懷彼我,以驕凌物,比丘中第一粗行。今唯試坐禪誦經,不問講經。」其曇謨最曰:「貧身立道已來,唯好講經,實不諳誦。」閻羅王令付司,即有青衣十人,送曇謨最向西北門,屋舍皆黑,似非好處。有一比丘雲是禪林寺道弘,自云:「教化四輩檀越,造一切經人中像十軀。」閻羅王曰:「沙門之體,必須攝心守道,志在禪誦。不幹世事,不作有為。雖造作經像,正欲得他人財物,既得財物,貪心既起(明抄本、陳校本既起作即起,下又有既懷貪心四字)。便是三毒不出,具足煩惱。」亦付司,仍與曇謨最同入黑門。有一比丘雲是靈覺寺寶明,自云:「出家之先,常(常原作帝,據明抄本、陳校本改)作隴西太守。造靈覺寺成,即棄官入道。雖不禪誦,禮拜不缺。」閻羅王曰:「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奪民財,假作此寺,非卿之力,何勞說此。」亦付青衣送入黑門。時魏太后聞之,遣黃門侍郎徐紇依惠凝所說即訪寶明等寺。城東有寶明寺、城中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覺、禪林、靈覺等三寺。並問智聖、道品、曇謨最、道弘、寶明等,皆實有之。即請坐禪僧一百人。常在殿中供養之。詔不聽持經像在巷路乞索。若私用財物造經像者任意。惠凝亦入白鹿山,隱居修道。自此以後,京邑之比丘皆事禪誦,不復以講經為意。(出《洛陽記》)

【譯文】

元氏當朝的西魏時,洛陽城裡崇真寺有個和尚惠凝,死了七天後又活過來了。他說:「閻王爺檢閲時,因為弄錯了名字又把我放回來了。」惠凝詳細地講述了過去七天內,閻王爺檢閲的一些情況,主要是同他一起受檢閲的五個和尚的情況,一個和尚是寶明寺的智聖,因為坐禪悟道,刻苦修行,升入了天堂。第二個是般若寺的道品,因能背誦《涅槃經》四十捲,也升了天堂。第三個是融覺寺的曇謨最,能講《涅槃經》、《華嚴經》,聽眾上千人。閻羅王說:「講經的人心裡總想著別人如何不及我,以傲氣對待萬物,這是和尚中最沒出息的行當。我現在只看你能不能坐禪誦經,不管你會不會講經。」那個曇謨最說道:「貧僧行道以來,只喜歡講經,實在不熟悉誦經。」閻羅王命人把他押解給看管人員,立即上來十個黑衣人,把曇謨最押送着向西北邊的房門走去,只見那邊的房子裡黑洞洞的,似乎不是個好地方。第四個和尚是禪林寺的道弘,自稱教化了四代施主,製作了十尊佛像。閻羅王說:「出家之人必須專心守道,一心一意坐禪誦經,不管世人之事,不做有為之事。你雖然製造了佛像,但這正是想得到他人財物;既然得到了財物,就會產生貪心,有了貪心就是沒有除去三毒,沒除去三毒就仍有全部煩惱。」他也被送給了看管人員,與曇謨最進了相同的黑房子。第五個和尚是靈覺寺的寶明,他自己說,出家之前曾作過隴西郡太守,建造了靈覺寺,然後棄官出家修道,雖不坐禪誦經,卻能按時禮拜。閻羅王說:「你做太守的時候,違背情理,貪臓枉法,假借修造寺廟為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這座寺廟的建成絶不是你的功勞,用不着自我表功。」也把他支給黑衣人押進了黑房子。魏太后聽到惠凝講述的這些情形之後,派遣黃門侍郎徐訖去查訪寶明等寺,查訪的結果是,城東有寶明寺,城中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覺寺、禪林寺和靈覺寺;智聖、道品、曇謨最、道弘、寶明等,確有其人。魏太后便請了一百個坐禪誦經的和尚,長期供養在皇宮裡。同時頒佈了命令,不許拿着佛像沿街乞討,如果有人用私有財產製造佛像可以自行其便,惠凝也進了白鹿山,隱居修道。自此之後,京城一帶的和尚都專心于坐禪誦經,無意從事講經佈道的活動。

靈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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