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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 220 / 334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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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頁

朗讀:

金可記,新羅人也,賓貢進士。性沉靜好道,不尚華侈,或服氣煉形,自以為樂。博學強記,屬文清麗。美姿容,舉動言談,迥有中華之風。俄擢第,于終南山子午谷養居,懷隱逸之趣。手植奇花異果極多,常焚香靜坐,若有思念。又誦《道德》及諸仙經不輟。後三年,思歸本國,航海而去。復來,衣道服,卻入終南。務行陰德,人有所求,初無阻拒,精勤為爭,人不可偕也。唐大中十一年十二月,忽上表言:「臣奉玉皇詔,為英文台侍郎,明年二月二十五日當上升。」時宣宗極以為異,遣中使徵入內,固辭不就。又求玉皇詔辭,以為別仙所掌,不留人間,遂賜宮女四人,香藥金彩,又遣中使二人,專伏侍者。可記獨居靜室,宮女中使,多不接近。每夜,聞室內常有客談笑聲,中使窺竊之,但見仙官仙女,各坐龍鳳之上,儼然相對,復有侍衛非少。而宮女中使,不敢輒驚。二月二十五日,春景妍媚,花卉爛漫,果有五雲唳鶴,翔鸞白鵠,笙簫金石,羽蓋瓊輪,幡幢滿空。仙伏極眾,升天而去。朝列士庶,觀者填隘山谷,莫不瞻禮嘆異。(出《續仙傳》)

【譯文】


  

金可記,是新羅國人,賓貢進士。他性情沉靜喜好道術,不崇尚奢華,有時服氣煉形,自己以此為樂。他又學問廣博記憶力強,寫文章風格清麗。他的相貌也很美,舉動言談,顯然有中華之風。後來考中進士,到終南山子午谷蓋草房居住,懷有隱退安逸的志趣。他親手栽植的奇花異果很多,經常焚香靜坐,若有所思,又誦讀《道德經》及各種仙經不停。以後三年,想回歸本國,就航海而去。重新回來,穿著道士衣服,進入終南山。他致力於行陰德,人們有求他之處,向來不拒絶推阻,精心勤懇辦事,別人不可同他相比。唐朝大中十一年十二月,忽然上表章說:「我奉玉皇詔旨,擔任英文台侍郎,明年二月二十五日當升天。」當時唐宣宗覺得這事極奇異,派宮中使者徵召他入宮,他堅決推辭不來。又向他要玉皇詔書辭句,他用被別的仙人所掌管,沒留在人間來回答,唐宣宗就賞給他四名宮女,以及香、藥、金、緞,又派宮中使者二人,專門服侍他。金可記獨自住在靜室,宮女和中使,他多不接近。每天夜裡,都聽到室內有客人的談笑聲,中使就偷偷地去窺視,只見仙官仙女,各自坐在龍鳳之上,莊重地相對,還有不少侍衛。而宮女中使都不敢擅自驚動他們。二月二十五日,春光明媚景色艷麗,花卉爛漫,果然有五彩祥雲仙鶴啼鳴,鳳凰白鵠在飛翔,笙簫金石,羽蓋瓊輪,旗旛招展,遮滿天空。仙伏極多,金可記升天而去。朝中大臣以及士人百姓,觀看的人堵塞了山谷,沒有人不瞻仰禮拜歎服驚異。

楊真伯

弘農楊真伯,幼有文,性耽玩書史,以至忘寢食。父母不能禁止,時或奪其脂燭,匿其詩書,真伯頗以為患,遂逃過洪饒間,于精舍空院,肄習半年餘。中秋夜,習讀次,可二更已來,忽有人扣學窗牖間,真伯淫于典籍不知也。俄然有人啟扉而入,乃一雙鬟青衣,言曰:「女郎久棲幽隱,服氣茹芝,多往來洞庭雲水間。知君子近至此,又骨氣清淨,志操堅白,願盡款曲。」真伯殊不應,青衣自反。三更後,聞戶外珩璜環珮之聲,異香芳馥,俄而青衣報女郎且至,年可二八,冠碧雲鳳翼冠,衣紫雲霞日月衣,精光射人。逡巡就坐,真伯殊不顧問一言。久之,于真伯案取硯,青衣薦箋,女郎書札數行,腆然而去。真伯因起,乃視其所留詩曰:「君子竟執逆,無由達誠素。明月海上山,秋風獨歸去?」其後亦不知女郎是何人也。豈非洞庭諸仙乎,觀其詩思,豈人間之言歟?(出《博異志》)

【譯文】

弘農楊真伯,小時候就有文才,每每沉溺書史,以至忘記睡覺和吃飯。父母也不能禁止他,有時奪去燈油蠟燭,把他的詩書藏起來,真伯以此為憂,就來到洪饒一帶,在學舍裡學習半年多。中秋之夜,真伯正在讀書,大約二更已過,忽然有人敲他的窗戶,由於真伯沉迷于書籍之中沒有聽到。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乃是一個梳着雙鬟的使婢,她說:「女郎很久住在幽深隱秘之地,喝仙氣吃靈芝,常常往來于洞庭雲水之間。知道君子最近來到這裡,又骨氣清淨,志堅操白,願盡慇勤的心意。」真伯絲毫不應,婢女自己回去了。三更後,聽到門外有珩璜環珮的聲音,聞到芳馥的異香。一會兒,婢女稟報說女郎將到。那女郎年約十六歲,頭上戴着碧雲鳳翼冠,身上穿著紫雲霞日月衣,光彩照人。女郎遲遲疑疑地坐下,真伯根本不回頭,一句話也不問。過了很久,女郎在真伯書案上取了硯台,婢女獻上紙,女郎寫了幾行詩,着愧地離去。真伯於是起來,才看到她所留下的詩:「君子竟執逆,無由達誠素。明月海上山,秋風獨歸去。」也不知女郎是什麼人?難道是洞庭諸仙嗎?觀看她詩句的意思,難道是人間的言語嗎?

卷第五十四 神仙五十四

韓愈外甥 劉盧鈞 薛逢 費冠卿 沈彬


  
韓愈外甥

唐吏部侍郎韓愈外甥,忘其名姓,幼而落柘,不讀書,好飲酒。弱冠,往洛下省骨肉,乃慕雲水不歸。僅二十年,杳絶音信。元和中,忽歸長安,知識闒茸,衣服滓弊,行止乖角。吏部以久不相見,容而恕之。一見之後,令于學院中與諸表話論,不近詩書,殊若土偶,唯與小臧賭博。或廄中醉臥三日五日,或出宿于外,吏部懼其犯禁陷法,時或勖之。暇日偶見,問其所長。云:「善卓錢鍋子。」試令為之,植一鐵條尺餘,百步內卓三百六十錢。一一穿之,無差失者。書亦旋有詞句,以資笑樂。又于五十步內,雙鈎草「天下太平」字,點畫極工。又能于爐中累三十斤炭,支三日火,火勢常熾,日滿乃消。吏部甚奇之,問其修道,則玄機清話,該博真理,神仙中事,無不詳究。因說小伎,雲能染花,紅者可使碧,或一朵具五色,皆可致之。是年秋,與吏部後堂前染白牡丹一叢,云:「來春必作含棱碧色,內合有金含棱紅間暈者,四面各合有一朵五色者。自劚其根下置藥,而後栽培之,俟春為驗。無何潛去,不知所之。是歲,上迎佛骨于鳳翔,禦樓觀之,一城之人,忘業廢食。吏部上表直諫,忤旨,出為潮州刺史。至商山,泥滑雪深,頗懷鬱鬱。忽見是甥迎馬首而立。拜起勞問,挾鐙接轡,意甚慇勤。至翌日雪霽,送至鄧州,乃白吏部曰:“某師在此。不得遠去。將入玄扈倚帝峰矣。」吏部驚異其言,問其師,即洪崖先生也。東園公方使柔金水玉,作九華丹,火候精微,難於暫舍。吏部加敬曰:「神仙可致乎?至道可求乎?」曰:「得之在心,失之亦心。校功銓善,黜陟之嚴,仿王禁也。某他日復當起居,請從此逝。」吏部為五十六字詩以別之曰:「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本為聖朝除弊事,豈將衰朽惜殘年!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與詩訖,揮涕而別,行入林谷,其速如飛。明年春,牡丹花開,數朵花色,一如其說。但每一葉花中,有楷書十四字曰:「雲橫秦嶺家何處,雪擁藍關馬不前。」書勢精能,人工所不及。非神仙得道,立見先知。何以及于此也?或雲,其後吏部復見之,亦得其月華度世之道。而跡未顯爾。(出《仙傳拾遺》)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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