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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一 - 171 / 334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太平廣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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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唐廣德二年,臨海縣賊袁晁,寇永嘉。其船遇風,東漂數千里,遙望一山,青翠森然,有城壁,五色照曜。回舵就泊,見精舍,琉璃為瓦,玳瑁為牆。既入房廊,寂不見人。房中唯有胡子二十餘枚,器物悉是黃金,無諸雜類。又有衾茵,亦甚炳煥,多是異蜀重錦。又有金城一所,余碎金成堆,不可勝數。賊等觀不見人,乃競取物。忽見婦人從金城出,可長六尺,身衣錦繡上服紫綃裙,謂賊曰:「汝非袁晃黨耶?何得至此?此器物須爾何與,輒敢取之!向見子,汝謂此為狗乎?非也,是龍耳。汝等所將之物,吾誠不惜,但恐諸龍蓄怒,前引汝船,死在須臾耳!宜速還之。」賊等列拜,各送物歸本處。因問此是何處。婦人曰:「此是鏡湖山慈心仙人修道處。汝等無故與袁晁作賊,不出十日,當有大禍。宜深慎之。」賊黨因乞便風,還海岸。婦人回頭處分。尋而風起,群賊拜別,因便揚帆。數日至臨海。船上沙涂不得下,為官軍格死,唯婦人六七人獲存。浙東押衙謝詮之配得一婢,名曲葉,親說其事。(出《廣異記》)

【譯文】


  

唐代宗廣德二年,臨海縣有一個叫袁晁的賊寇去騷擾永嘉,他的船遇上大風,向東漂出幾千里。遠遠望見一座山。山上的樹木青翠茂密,還有五色閃耀的城牆。他便把船停到山下。上山見到一所很精美的房舍,用琉璃做的瓦,用玳瑁砌的牆。走進房廊,很靜,看不到人,屋裡只有二十多隻小狗崽。器物全是用黃金製做的,沒有各種雜物。又有被縟,也很有光彩,大多是西蜀出產的貴重織錦。還有一所金子城,多餘的零碎金子一堆一堆的,數不勝數。賊人見屋裡沒人,就爭搶着拿東西。忽然發現一位婦人從金子城裡走出來。她能有六尺高,身上穿著錦繡上衣,紫色絲綢裙子。她對賊人們說:「你們不是袁晁的同夥嗎?怎麼能到這裡來?這些東西並不是留給你們的,你們就敢拿?剛纔見到的小狗,你們以為是狗吧?不是的,那是龍啊!你們拿走的東西,我實在不珍惜,但是恐怕那些龍壓不住怒火,前去拉你們的船,你們就死在眼前了。你們應該馬上回去!」賊人們站成一排下拜,各把東西送回原處。於是就問這是什麼地方,婦人說:「這是鏡湖山慈心仙人修道的地方,你們無緣無故就跟着袁晁做賊,不出十天得有一場大禍,應該特別小心。」賊人們於是乞求婦人刮一陣順風,讓他們回到海岸。婦人回頭佈置一下,不一會兒就起了風。賊人們下拜告別,於是就揚帆起程,幾天就回到臨海縣。船被擱淺在泥沙之中走不脫,賊寇全被官兵打死了,只剩下六七個婦人活了下來。浙東縣押衙的謝詮之分配到一個奴婢,名字叫曲葉,是她親口講的這件事。

卷第四十 神仙四十

巴邛人 章仇兼瓊 石巨 李山人 陶尹二君 許碏 楊雲外 杜悰 南嶽真君

巴邛人

有巴邛人,不知姓。家有桔園,因霜後,諸桔盡收。余有二大桔,如三四斗盎。巴人異之,即令攀摘,輕重亦如常桔,剖開,每桔有二老叟,鬚眉皤然,肌體紅潤,皆相對象戲,身僅尺餘,談笑自若,剖開後,亦不驚怖,但與決賭。賭訖,叟曰:「君輸我海龍神第七女發十兩,智瓊額黃十二枚,紫絹帔一副,絳台山霞實散二庾,瀛洲玉塵九斛,阿母療髓凝酒四鍾,阿母女態盈娘子躋虛龍縞襪八兩,後日於王先生青城草堂還我耳。」又有一叟曰:「王先生許來,竟持不得。信中之樂,不減商山;但不得深根固蒂,為摘下耳。」又一叟曰:「仆饑矣,須龍根脯食之。」即於袖中抽出一草根,方圓徑寸,形狀宛轉如龍,毫釐罔不周悉,因削食之,隨削隨滿。食訖,以水噀之,化為一龍,四叟共乘之,足下泄泄雲起,須臾風雨晦冥,不知所在。巴人相傳云:「百五十年已來如此,似在隋唐之間,但不知指的年號耳。」(出《玄怪錄》)

【譯文】

巴邛有一個人,不知姓什麼。他家有一座桔子園。下霜之後,許多桔子都收下來了。還剩下兩個很大的桔子,像能容三、四斗那樣大的罐。巴邛人覺得這兩個桔子很奇怪,便讓人上去摘下來。它們的重量也和平常的桔子一樣。把桔子剖開,每個桔子裡都有兩個老頭兒,鬍鬚眉毛都是白色的,全身肌膚紅潤,都面對面下象棋,身高只有一尺多,侃侃而談,笑聲朗朗,神態自若。桔子剖開之後,他們也不驚慌,照樣和對方賭勝負。賭完之後,一個老頭兒說:「你輸給我海龍神第七個女兒的頭髮十兩、智瓊額黃十二枚、紫色絹披肩一副、絳台山的霞實散二庾(古代容量單位一庾為十六斗)、瀛洲的玉塵九斛(古代容量單位,十斗為一斛)、阿母療髓凝酒四盅、阿母女態盈娘子躋虛龍白襪八雙。後天在王先生青城草堂給我罷。」又有一個老頭兒說:「王先生答應來,終究等不及了。桔中的樂趣,與商山相比並不減色,只是不能深根固蒂,還是讓人家給摘下來了。」又一個老頭兒說:「我餓了,需要吃龍根脯了。」說完就在衣袖中抽出一個草根,大小一寸左右,形狀宛轉像龍一樣,頭尾具備絲毫不差。老頭兒就削着它吃,邊削邊長,完整如初。老頭吃完,口含清水噴它,就變成一條龍。四個老頭兒一起騎上,龍的爪下排出雲霧,片刻之間風雨茫茫,四個老頭兒和龍不知哪裡去了。一百五十年來巴人一直如此相傳。此事好像是在隋唐之間,但沒有指明具體年號。


  
章仇兼瓊

章仇兼瓊尚書鎮西川,常令左右搜訪道術士。有一鬻酒者,酒勝其黨,又不急於利,賒貸甚眾。每有紗帽藜杖四人來飲酒,皆至數斗,積債十餘石,即並還之。談諧笑謔,酣暢而去。其話言愛說孫思邈。又云:「此小兒有何所會。」或報章仇公。乃遣親吏候其半醉,前拜言曰:「尚書令傳語:『某苦心修學,知仙官在此,欲候起居,不知俯賜許否。』」四人不顧,酣樂如舊。逡巡,問酒家曰:「適飲酒幾斗?」曰:「一石。」皆拍掌笑:「太多。」言訖,不離席上,已不見矣。使者具報章仇公,公遂專令探伺。自後月餘不至。一日又來,章仇公遂潛駕往詣,從者三四人,公服至前,躍出載拜。公自稱姓名,相顧徐起,唯柴燼四枚,在於坐前。不復見矣。時玄宗好道,章仇公遂奏其事,詔召孫公問之。公曰:「此太白酒星耳,仙格絶高,每遊人間飲酒,處處皆至,尤樂蜀中。」自後更令尋訪,絶無蹤跡。(出《逸史》)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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