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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族子稚才,齊護軍沖之孫。少孤介特立,仕為尚書金部郎中。遷右丞,建康令、太府卿、揚州別駕從事史,兼散騎常侍。使于周,還為司農、廷尉卿。所歷並以清白稱。
王固,字子堅,左光祿大夫通之弟也。少清正,頗涉文史,以梁武帝甥封莫口亭侯。舉秀才。起家梁秘書郎,遷太子洗馬,掌東宮管記,丁所生母憂去職。服闋,除丹陽尹丞。侯景之亂,奔于荊州,梁元帝承製以為相國戶曹屬,掌管記。尋聘于西魏,魏人以其梁氏外戚,待之甚厚。承聖元年,遷太子中庶子,尋為貞威將軍、安南長史、尋陽太守。荊州陷,固之鄱陽,隨兄質度東嶺,居信安縣。紹泰元年,征為侍中,不就。永定中,移居吳郡。世祖以固清靜,且欲申以婚姻。天嘉二年,至都,拜國子祭酒。三年,遷中書令。四年,又為散騎常侍、國子祭酒。其年,以固女為皇太子妃,禮遇甚重。
廢帝即位,授侍中、金紫光祿大夫。時高宗輔政,固以廢帝外戚,妳媼恆往來禁中,頗宣密旨,事泄,比將伏誅,高宗以固本無兵權,且居處清潔,止免所居官,禁錮。
太建二年,隨例為招遠將軍、宣惠豫章王諮議參軍。遷太中大夫、太常卿、南徐州大中正。七年,卒官,時年六十三。贈金紫光祿大夫。喪事所須,隨由資給。至德二年改葬,謚曰恭子。
固清虛寡慾,居喪以孝聞。又崇信佛法,及丁所生母憂,遂終身蔬食,夜則坐禪,晝誦佛經,兼習《成實論》義,而于玄言非所長。嘗聘于西魏,因宴饗之際,請停殺一羊,羊于固前跪拜。又宴于昆明池,魏人以南人嗜魚,大設罟網,固以佛法咒之,遂一鱗不獲。
子寬,官至司徒左史、侍中。
孔奐,字休文,會稽山陰人也。曾祖琇之,齊左民尚書、吳興太守。祖臶,太子舍人、尚書三公郎。父稚孫,梁寧遠枝江公主簿、無錫令。奐數歲而孤,為叔父虔孫所養。好學,善屬文,經史百家,莫不通涉。沛國劉顯時稱學府,每共奐討論,深相歎服,乃執奐手曰:「昔伯喈墳素悉與仲宣,吾當希彼蔡君,足下無愧王氏。」所保書籍,尋以相付。
州舉秀才,射策高第。起家揚州主簿、宣惠湘東王行參軍,並不就。又除鎮西湘東王外兵參軍,入為尚書倉部郎中,遷儀曹侍郎。時左民郎沈炯為飛書所謗,將陷重闢,事連台閣,人懷憂懼,奐廷議理之,竟得明白。丹陽尹何敬容以奐剛正,請補功曹史。出為南昌侯相,值侯景亂,不之官。
京城陷,朝士並被拘縶,或薦奐于賊帥侯子鑒,子鑒命脫桎梏,厚遇之,令掌書記。時景軍士悉恣其凶威,子鑒景之腹心,委任又重,朝士見者,莫不卑俯屈折,奐獨敖然自若,無所下。或諫奐曰:「當今亂世,人思苟免,獯羯無知,豈可抗之以義?」奐曰:「吾性命有在,雖未能死,豈可取媚凶醜,以求全乎?」時賊徒剝掠子女,拘逼士庶,奐每保持之,得全濟者甚眾。
尋遭母憂,哀毀過禮。時天下喪亂,皆不能終三年之喪,唯奐及吳國張種,在寇亂中守持法度,並以孝聞。
及景平,司徒王僧辯先下闢書,引奐為左西曹掾,又除丹陽尹丞。梁元帝于荊州即位,征奐及沈炯並令西上,僧辯累表請留之。帝手敕報僧辯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其為朝廷所重如此。仍除太尉從事中郎。僧辯為揚州刺史,又補揚州治中從事史。時侯景新平,每事草創,憲章故事,無復存者,奐博物強識,甄明故實,問無不知,儀注體式,箋表書翰,皆出於奐。
高祖作相,除司徒右長史,遷給事黃門侍郎。齊遣東方老、蕭軌等來寇,軍至後湖,都邑搔擾,又四方壅隔,糧運不繼,三軍取給,唯在京師,乃除奐為貞威將軍、建康令。時累歲兵荒,戶口流散,勍敵忽至,徵求無所,高祖剋日決戰,乃令奐多營麥飯,以荷葉裹之,一宿之間,得數萬裹,軍人旦食訖,棄其餘,因而決戰,遂大破賊。
高祖受禪,遷太子中庶子。永定二年,除晉陵太守。晉陵自宋、齊以來,舊為大郡,雖經寇擾,猶為全實,前後二千石多行侵暴,奐清白自守,妻子並不之官,唯以單船監郡,所得秩俸,隨即分贍孤寡,郡中大悅,號曰「神君」。曲阿富人殷綺,見奐居處素儉,乃餉衣一襲,氈被一具。奐曰:「太守身居美祿,何為不能辦此,但民有未周,不容獨享溫飽耳。勞卿厚意,幸勿為煩。」
初,世祖在吳中,聞奐善政,及踐祚,征為御史中丞,領揚州大中正。奐性剛直,善持理,多所糾劾,朝廷甚敬憚之。深達治體,每所敷奏,上未嘗不稱善,百司滯事,皆付奐決之。遷散騎常侍,領步兵校尉,中書舍人,掌詔誥,揚、東揚二州大中正。天嘉四年,重除御史中丞,尋為五兵尚書,常侍、中正如故。時世祖不豫,台閣眾事,並令仆射到仲舉共奐決之。及世祖疾篤,奐與高宗及仲舉並吏部尚書袁樞、中書舍人劉師知等入侍醫藥。世祖嘗謂奐等曰:「今三方鼎峙,生民未乂,四海事重,宜須長君。朕欲近則晉成,遠隆殷法,卿等須遵此意。」奐乃流涕歔欷而對曰:「陛下禦膳違和,痊復非久,皇太子春秋鼎盛,聖德日躋,安成王介弟之尊,足為周旦,阿衡宰輔,若有廢立之心,臣等愚誠,不敢聞詔。」世祖曰:「古之遺直,復見于卿。」天康元年,乃用奐為太子詹事,二州中正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