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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 - 116 / 193
中國古代史類 / 姚思廉 / 本書目錄
  

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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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除少府卿,出為貞威將軍、北中郎南康王長史、廣陵太守,改授鎮北豫章王長史,將軍、太守如故。時魏徐州刺史元法僧降附,革被敕隨府王鎮彭城。城既失守,革素不便馬,乃泛舟而還,途經下邳,遂為魏人所執。魏徐州刺史元延明聞革才名,厚加接待。革稱患腳不拜,延明將加害焉,見革辭色嚴正,更相敬重。時祖芃同被拘執,延明使芃作《欹器》、《漏刻銘》,革罵芃曰:「卿荷國厚恩,已無報答,今乃為虜立銘,孤負朝廷。」延明聞之,乃令革作丈八寺碑並祭彭祖文,革辭以囚執既久,無復心思。延明逼之逾苦,將加箠撲。革厲色而言曰:「江革行年六十,不能殺身報主,今日得死為幸,誓不為人執筆。」延明知不可屈,乃止。日給脫粟三升,僅餘性命。值魏主討中山王元略反北,乃放革及祖芃還朝。詔曰:「前貞威將軍、鎮北長史、廣陵太守江革,才思通贍,出內有聞,在朝正色,臨危不撓,首佐台鉉,實允僉諧。可太尉臨川王長史。」

時高祖盛于佛教,朝賢多啟求受戒,革精信因果,而高祖未知,謂革不奉佛教,乃賜革《覺意詩》五百字,雲「惟當勤精進,自強行勝修;豈可作底突,如彼必死囚。以此告江革,並及諸貴游。」又手敕云:「世間果報,不可不信,豈得底突如對元延明邪?」革因啟乞受菩薩戒。


  

重除少府卿、長史、校尉。時武陵王在東州,頗自驕縱,上召革面敕曰:「武陵王年少,臧盾性弱,不能匡正,欲以卿代為行事。非卿不可,不得有辭。」乃除折衝將軍、東中郎武陵王長史、會稽郡丞、行府州事。革門生故吏,家多在東州,聞革應至,並賫持緣道迎候。革曰:「我通不受餉,不容獨當故人筐篚。」至鎮,惟資公俸,食不兼味。郡境殷廣,辭訟日數百,革分判辨析,曾無疑滯。功必賞,過必罰,民安吏畏,百城震恐。琅邪王騫為山陰令,臓貨狼藉,望風自解。府王憚之,遂雅相欽重。每至侍宴,言論必以《詩》《書》,王因此耽學好文。典簽沈熾文以王所制詩呈高祖,高祖謂仆射徐勉曰:「江革果能稱職。」乃除都官尚書。將還,民皆戀惜之,贈遺無所受。送故依舊訂舫,革並不納,惟乘台所給一舸。舸艚偏欹,不得安臥。或謂革曰:「船既不平,濟江甚險,當移徙重物,以迮輕艚。」革既無物,乃于西陵岸取石十餘片以實之。其清貧如此。尋監吳郡。于時境內荒儉,劫盜公行。革至郡,惟有公給仗身二十人,百姓皆懼不能靜寇;反省遊軍尉,民下逾恐。革乃廣施恩撫,明行制令,盜賊靜息,民吏安之。

武陵王出鎮江州,乃曰:「我得江革,文華清麗,豈能一日忘之,當與其同飽。」乃表革同行。又除明威將軍、南中郎長史、尋陽太守。徵入為度支尚書。好獎進閭閻,為後生延譽,由是衣冠士子,翕然歸之。時尚書令何敬容掌選,序用多非其人。革性強直,每至朝宴,恆有褒貶,以此為權勢所疾,乃謝病還家。除光祿大夫、領步兵校尉、南、北兗二州大中正,優遊閒放,以文酒自娛。大同元年二月,卒,謚曰強子。有集二十捲,行于世。革歷官八府長史,四王行事,三為二千石,傍無姬侍,家徒壁立,世以此高之。

長子行敏,好學有才俊,官至通直郎,早卒,有集五卷。

次子從簡,少有文情,年十七,作《采荷詞》以刺敬容,為當時所賞。歷官司徒從事中郎。侯景亂,為任約所害。子兼叩頭流血,乞代父命,以身蔽刃,遂俱見殺。天下莫不痛之。

史臣曰:高祖留心政道,孔休源以識治見知,既遇其時,斯為幸矣。江革聰敏亮直,亦一代之盛名歟。

列傳第三十一 謝舉 何敬容


  
謝舉,字言揚,中書令覽之弟也。幼好學,能清言,與覽齊名。舉年十四 ,嘗贈沈約五言詩,為約稱賞。世人為之語曰:「王有養、炬,謝有覽、舉。」養、炬,王筠、王泰小字也。起家秘書郎,遷太子舍人,輕車功曹史,秘書丞,司空從事中郎,太子庶子,家令,掌東宮管記,深為昭明太子賞接。秘書監任昉出為新安郡,別舉詩云:「詎念耋嗟人,方深老夫托。」其屬意如此。嘗侍宴華林園,高祖訪舉于覽,覽對曰:「識藝過臣甚遠,惟飲酒不及于臣。」高祖大悅。轉太子中庶子,猶掌管記。

天監十一年,遷侍中。十四年,出為寧遠將軍、豫章內史,為政和理,甚得民心。十八年,復入為侍中,領步兵校尉。普通元年,出為貞毅將軍、太尉臨川王長史。四年,入為左民尚書。其年遷掌吏部,尋以公事免。五年,起為太子中庶子,領右軍將軍。六年,復為左民尚書,領步兵校尉。俄徙為吏部尚書,尋加侍中。出為仁威將軍、晉陵太守。在郡清靜,百姓化其德,境內肅然。罷郡還,吏民詣闕請立碑,詔許之。大通二年,入為侍中、五兵尚書,未拜,遷掌吏部,侍中如故。舉祖莊,宋世再典選,至舉又三為此職,前代未有也。

舉少博涉多通,尤長玄理及釋氏義。為晉陵郡時,常與義僧遞講經論,征士何胤自虎丘山赴之。其盛如此。先是,北渡人盧廣有儒術,為國子博士,于學發講,仆射徐勉以下畢至。舉造坐,屢折廣,辭理通邁。廣深歎服,仍以所執麈尾薦之,以況重席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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