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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軍圍東城三面,燒司徒二府。遙光遣垣歷生從西門出戰,台軍屢北,殺軍主桑天愛。初,遙光起兵,問諮議參軍蕭暢,暢正色拒折不從,十五日,暢與撫軍長史沈昭略潛自南出,濟淮還台,人情大沮。十六日,垣歷生從南門出戰,因棄槊降曹虎軍,虎命斬之。遙光大怒,于床上自竦踴,使殺歷生兒。
其晚,台軍射火箭燒東北角樓,至夜城潰。遙光還小齋,帳中著衣帢坐,秉燭自照,令人反拒,齋閣皆重關。左右並逾屋散出。台軍主劉國寶、時當伯等先入。遙光聞外兵至,吹滅火,扶匐下床。軍人排閣入,于暗中牽出斬首,時年三十二。遙光未敗一夕,城內皆夢群蛇緣城四出,各各共說之,咸以為異。台軍入城,焚燒屋宇且盡。
遙光府佐司馬端為掌書記,曹虎謂之曰:「君是賊非?」端曰:「仆荷始安厚恩,今死甘心。」虎不殺,執送還台,徐世扌剽殺之。劉渢遁走還家園,為人所殺。端,河內人。渢,南陽人,事繼母有孝行,弟溓事渢亦謹。
詔斂葬遙光屍,原其諸子。追贈桑天愛輔國將軍、梁州刺史。以江陵公寶覽為始安王,奉靖王后。永元二年,為持節、督湘州、輔國將軍、湘州刺史。
遙欣字重暉。宣帝兄西平太守奉之無後,以遙欣繼為曾孫。除秘書郎,太子舍人,巴陵王文學,中書郎。延興元年,高宗樹置,以遙欣為持節、督兗州緣淮軍事、寧朔將軍、兗州刺史。仍為督豫州郢州之西陽司州之汝南二郡、輔國將軍、豫州刺史,持節如故。未之任。建武元年,進號西中郎將,封聞喜縣公。遷使持節、都督荊雍益寧梁南北秦七州軍事、右將軍、荊州刺史。改封曲江公。高宗子弟弱小,晉安王寶義有廢疾,故以遙光為揚州居中,遙欣居陝西在外,權勢並在其門。遙欣好勇,聚畜武士,以為形援。四年,進號平西將軍。永泰元年,以雍州虜寇,詔遙欣以本官領刺史,寧蠻校尉,移鎮襄陽,虜退不行。永元元年卒,年三十一。贈侍中、司空,謚康公。葬用王禮。
遙昌字季暉。解褐秘書郎,太孫舍人,給事中,秘書丞。延興元年,除黃門侍郎,未拜,仍為持節、督郢司二州軍事、寧朔將軍、郢州刺史。建武元年,進號冠軍將軍。封豐城縣公,千五百戶。未之鎮,徙督豫州郢州之西陽司州之汝南二郡軍事、征虜將軍、豫州刺史,持節如故。
二年,虜主元宏寇壽春,遣使呼城內人。遙昌遣參軍崔慶遠、朱選之詣宏。慶遠曰:「旌蓋飄搖,遠涉淮、泗、風塵慘烈,無乃上勞?」宏曰:「六龍騰躍,倏忽千里,經途未遠,不足為勞。」慶遠曰:「川境既殊,遠勞軒駕。屈完有言:『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宏曰:「故當有故。卿欲使我含瑕依違,為欲指斥其事?」慶遠曰:「君包荒之德,本施北政,未承來議,無所含瑕。」宏曰:「朕本欲有言,會卿來問。齊主廢立,有其例不?」慶遠曰:「廢昏立明,古今同揆。中興克昌,豈唯一代?主上與先武帝,非唯昆季,有同魚水。武皇臨崩,托以後事。嗣孫荒迷,廢為鬱林,功臣固請,爰立明聖。上逼太后之嚴令,下迫群臣之稽顙,俯從億兆,踐登皇極。未審聖旨獨何疑怪?」宏曰:「聞卿此言,殊解我心。但哲婦傾城,何足可用。果如所言,武帝子弟今皆何在?」慶遠曰:「七王同惡,皆伏管、蔡之誅,其餘列蕃二十餘國,內升清階,外典方牧。哲婦之戒,古人所惑;然十亂盈朝,實唯文母。」宏曰:「如我所聞,靡有孑遺。卿言美而乖實。未之全信。」宏又曰:「雲羅所掩,六合宜一。故往年與齊武有書,言今日之事,書似未達齊主。命也。南使既反,情有愴然,朕亦休兵。此段猶是本意,不必專為問罪。若如卿言,便可釋然。」慶遠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聖人奇兵。今旨欲憲章聖人,不失舊好,豈不善哉!」宏曰:「卿為欲朕和親?為欲不和?」慶遠曰:「和親則二國交歡,蒼生再賴;不和則二國交怨,蒼生塗炭。和與不和,裁由聖衷。」宏曰:「朕來為復遊行鹽境,北去洛都,率爾便至。亦不攻城,亦不伐塢,卿勿以為慮。」
宏設酒及羊炙雜果,又謂慶遠曰:「聽卿主克黜凶嗣,不違忠孝。何以不立近親,如周公輔成王,而苟欲自取?」慶遠答曰:「成王有亞聖之賢,故周公得輔而相之。今近蕃雖無悖德,未有成王之賢。霍光亦舍漢蕃親而遠立宣帝。」宏曰:「若爾,霍光向自立為君,當復得為忠臣不?」慶遠曰:「此非其類,乃可言宣帝立與不立義當雲何。皇上豈得與霍光為匹?若爾,何以不言‘武王伐紂,何意不立微子而輔之,苟貪天下?」宏大笑。明日引軍向城東,遣道登道人進城內施眾僧絹五百匹,慶遠、選之各袴褶絡帶。
遙昌,永泰元年卒。上愛遙昌兄弟如子,甚痛惜之。贈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帝以問徐孝嗣,孝嗣曰:「豐城本資尚輕,贈以班台,如為小過。」帝曰:「卿乃欲存萬代準則,此我孤兄子,不得與計。」謚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