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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 65 / 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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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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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敦死,札、莚故吏並詣闕訟周氏之冤,宜加贈謚。事下八坐,尚書卞壺議以「札石頭之役開門延寇遂使賊敦恣亂,札之責也。追贈意所未安。懋、筵兄弟宜複本位。」司徒王導議以「札在石頭,忠存社稷,義在亡身。至于往年之事,自臣等有識以上,與札情豈有異!此言實貫于聖鑒,論者見奸逆既彰,便欲征往年已有不臣之漸。即復使爾,要當時眾所未悟。既悟其奸萌,札與臣等便以身許國,死而後已,札亦尋取梟夷。朝廷檄命既下,大事既定,便正以為逆黨。邪正失所,進退無據,誠國體所宜深惜。臣謂宜與周顗、戴若思等同例。」尚書令希鑒議曰:「夫褒貶臧否,宜令體明例通。今周、戴以死節複位,周札以開門同例,事異賞均,意所疑惑。如司徒議,謂往年之事自有識以上皆與札不異,此為邪正坦然有在。昔宋文失禮,華樂荷不臣之罰;齊靈嬖孽,高厚有從昏之戮。以古況今,譙王、周、戴宜受若此之責,何加贈複位之有乎!今據已顯復,則札宜貶責明矣。」導重議曰:「省令君議,必札之開門與譙王、周、戴異。今札開門,直出風言,竟實事邪?便以風言定褒貶,意莫若原情考徵也。論者謂札知隗、協亂政,信敦匡救,苟匡救信,奸佞除,即所謂流四凶族以隆人主巍巍之功耳。如此,札所以忠於社稷也。後敦悖謬出所不圖,札亦闔門不同,以此滅族,是其死於為義也。夫信敦當時之匡救,不圖將來之大逆,惡隗、協之亂政,不失為臣之貞節者,于時朝士豈惟周、札邪!若盡謂不忠,懼有誣乎譙王、周、戴。各以死衛國,斯亦人臣之節也。但所見有同異,然期之於必忠,故宜申明耳。即如今君議,宋華、齊高其在隗、協矣。昔子糾之難,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若以死為賢,則管仲當貶;若以不死為賢,則召忽死為失。先典何以兩通之?明為忠之情同也。死雖是忠之一目,亦不必為忠皆當死也。漢祖遺約,非劉氏不王,非功臣不侯,違命天下共誅之。後呂后王諸呂,周勃從之,王陵廷爭,可不謂忠乎?周勃誅呂尊文,安漢社稷,忠莫尚焉,則王陵又何足言,而前史兩為美談。固知死與不死,爭與不爭,苟原情盡意,不可定於一概也。且札闔棺定謚,違逆黨順,受戮凶邪,不負忠義明矣。」鑒又駁不同,而朝廷竟從導議,追贈札衛尉,遣使者祠以少牢。

札長子澹,太宰府掾。次子稚,察孝廉,不行。


  

筵卓犖有才幹,拜征虜將軍、吳興太守,遷黃門侍郎。徐馥之役,筵族兄續亦聚眾應之。元帝議欲討之,王導以為「兵少則不足制寇,多遣則根本空虛。黃門侍郎周筵忠烈至到,為一郡所敬。意謂直遣筵,足能殺續」。於是詔以力士百人給筵,使輕騎還陽羡。筵即日取道,晝夜兼行。既至郡,將入,遇續于門,筵謂續曰:「宜與君共詣孔府君,有所論。」續不肯入,筵逼牽與俱。坐定,筵謂太守孔侃曰:「府君何以置賊在坐?」續衣裡帶小刀,便操刃逼筵,筵叱郡傳教吳曾:「何不舉手!」曾有膽力,便以刀環築續,殺之。筵因欲誅勰,札拒不許,委罪于從兄邵,誅之。筵不歸家省母,遂長驅而去,母狼狽追之。其忠公如此。

遷太子右衛率。及王敦作難,加冠軍將軍、都督會稽、吳興、義興、晉陵、東陽軍事,率水軍三千人討沈充,未發而王師敗績。筵聞札開城納敦,憤吒慷慨形于辭色。尋遇害。敦平後,與札同被覆官。

初,筵于姑孰立屋五間,而六梁一時躍出墮地,衡獨立柱頭零節之上,甚危,雖以人功,不能然也。後竟覆族。

筵弟縉,少無行檢,嘗在建康、烏衣道中逢孔氏婢,時與同僚二人共載,便令左右捉婢上車,其強暴若此。


  
周訪,字士達,本汝南安城人也。漢末避地江南,至訪四世。吳平,因家廬江尋陽焉。祖纂,吳威遠將軍。父敏,左中郎將。訪少沈毅,謙而能讓,果于斷割,周窮振乏,家無餘財。為縣功曹,時陶侃為散吏,訪薦為主簿,相與結友,以女妻侃子瞻。訪察孝廉,除郎中、上甲令,皆不之官。鄉人盜訪牛于塚間殺之,訪得之,密埋其肉,不使人知。

及元帝渡江,命參鎮東軍事。時有與訪同姓名者,罪當死,吏誤收訪,訪奮擊收者,數十人皆散走,而自歸於帝,帝不之罪。尋以為揚烈將軍,領兵一千二百,屯尋陽鄂陵,與甘卓、趙誘討華軼。所統厲武將軍丁乾與軼所統武昌太守馮逸交通,訪收斬之。逸來攻訪,訪率眾擊破之。逸遁保柴桑,訪乘勝進討。軼遣其黨王約、傅札等萬餘人助逸,大戰于湓口,約等又敗。訪與甘卓等會于彭澤,與軼水軍將硃矩等戰,又敗之。軼將周廣燒城以應訪,軼眾潰,訪執軼,斬之,遂平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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