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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二年,遣使征囂及崔、義等。囂將行,方望以為更始未可知,固止之,囂不聽。望以書辭謝而去,曰:「足下將建伊、呂之業,弘不世之功,而大事草創,英雄未集。以望異域之人,疵瑕未露,欲先崇郭隗,想望樂毅,故欽承大旨,順風不讓。將軍以至德尊賢,廣其謀慮,動有功,發中權,基業已定,大勛方緝。今俊乂並會,羽翮並肩,望無耆鯴之德,而猥托賓客之上,誠自愧也。雖懷介然之節,欲絜去就之分,誠終不背其本,貳其志也。何則?范蠡收責句踐。*[乘]*偏舟于五湖;舅犯謝罪文公,亦逡巡于河上。夫以二子之賢,勒銘兩國,猶削跡歸愆,請命乞身,望之無勞,蓋其宜也。望聞烏氏有龍池之山,微徑南通,與漢相屬,其傍時有奇人,聊及閒暇,廣求其真。願將軍勉之。」囂等遂至長安,更始以為右將軍,崔、義皆即舊號。其冬,崔、義謀欲叛歸,囂懼並禍,即以事告之,崔、義誅死。
更始感囂忠,以為御史大夫。
樂毅自魏往,騶衍自齊往,劇辛自趙往,士爭赴燕。” 「臣負覊紲從君巡于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猶知之,而況君乎?請由此亡。」
公子曰:「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
明年夏,赤眉入關,三輔擾亂。流聞光武即位河北,囂即說更始歸政于光武叔父國三老良,更始不聽。諸將欲劫更始東歸,囂亦與通謀。事發覺,更始使使者召囂,囂稱疾不入,因會客王遵、周宗等勒兵自守。更始使執金吾鄧曄
將兵圍囂,囂閉門拒守;至□時,遂潰圍,與數十騎夜斬平城門關,亡歸天水。復招聚其觽,據故地,自稱西州上將軍。
及更始敗,三輔耆老士大夫皆奔歸囂。
囂素謙恭愛士,傾身引接為布衣交。以前王莽平河大尹長安谷恭為掌野大夫,平陵范逡為師友,趙秉、蘇衡、鄭興為祭酒,申屠剛、杜林為持書,
楊廣、王遵、周宗及平襄人行巡、阿陽人王捷、長陵人王元為大將軍,杜陵、金丹之屬為賓客。由此名震西州,聞于山東。
建武二年,大司徒鄧禹西擊赤眉,屯雲陽。禹裨將馮愔引兵叛禹,西向天水,囂逆擊,破之於高平,盡獲輜重。於是禹承製遣使持節命囂為西州大將軍,得專制涼州、朔方事。及赤眉去長安,欲西上隴,囂遣將軍楊廣迎擊,破之,又追敗之於烏氏、涇陽閒。
囂既有功于漢,又受鄧禹爵,署其腹心,議者多勸通使京師。三年,囂乃上書詣闕。光武素聞其風聲,報以殊禮,言稱字,用敵國之儀,所以慰藉之良厚。
時陳倉人呂鮪擁觽數萬,與公孫述通,寇三輔。囂復遣兵佐征西大將軍馮異擊之,走鮪,遣使上狀。帝報以手書曰:「慕樂德義,思相結納。昔文王三分,猶服事殷。但駑馬鈆刀,不可強扶。數蒙伯樂一顧之價,而蒼蠅之飛,不過數步,即托驥尾,得以絶髃。隔于盜賊,聲問不數。將軍操執款款,扶傾救危,南距公孫之兵,北禦羌胡之亂,是以馮異西征,得以數千百人躑躅三輔。微將軍之助,則咸陽已為他人禽矣。今關東寇賊,往往屯聚,志務廣遠,多所不暇,未能觀兵成都,與子陽角力。如令子陽到漢中、三輔,願因將軍兵馬,鼓旗相當。儻肯如言,蒙天之福,即智士計功割地之秋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成我者鮑子。』自今以後,手書相聞,勿用傍人解構之言。」自是恩禮愈篤。
其後公孫述數出兵漢中,遣使以大司空扶安王印綬授囂。囂自以與述敵國,恥為所臣,乃斬其使,出兵擊之,連破述軍,以故蜀兵不復北出。
時關中將帥數上書,言蜀可擊之狀,帝以示囂,因使討蜀,以效其信。囂乃遣長史上書,盛言三輔單弱,劉文伯在邊,未宜謀蜀。帝知囂欲持兩端,不願天下統一,於是稍黜其禮,正君臣之儀。
初,囂與來歙、馬援相善,故帝數使歙、援奉使往來,勸令入朝,許以重爵。
囂不欲東,連遣使深持謙辭,言無功德,須四方平定,退伏閭裡。五年,復遣來歙說囂遣子入侍,囂聞劉永、彭寵皆已破滅,乃遣長子恂隨歙詣闕。以為胡騎校尉,封鎸羌侯。而囂將王元、王捷常以為天下成敗未可知,不願專心內事。元遂說囂曰:「昔更始西都,四方響應,天下喁喁,謂之太平。一旦敗壞,大王幾無所厝。今南有子陽,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數,而欲牽儒生之說,棄千乘之基,羇旅危國,以求萬全,此循覆車之軌,計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馬最強,北收西河、上郡,東收三輔之地,案秦舊夡,表裡河山。元請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函谷關,此萬世一時也。若計不及此,且畜養士馬,據隘自守,曠日持久,以待四方之變,圖王不成,其弊猶足以霸。要之,魚不可脫于淵,神龍失埶,即還與蚯蚓同。」囂心然元計,雖遣子入質,猶負其險□,欲專方面,於是游士長者,稍稍去之。
六年,關東悉平。帝積苦兵閒,以囂子內侍,公孫述遠據邊陲,乃謂諸將曰:「且當置此兩子于度外耳。」因子騰書隴、蜀,告示禍福。囂賓客、掾史多文學生,每所上事,當世士大夫皆諷誦之,故帝有所辭荅,尤加意焉。囂復遣使周游詣闕,先到馮異營,游為仇家所殺。帝遣韂尉銚期持珍寶繒帛賜囂,期至鄭被盜,亡失財物。帝常稱囂長者,務欲招之,聞而嘆曰:「吾與隗囂事欲不諧,使來見殺,得賜道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