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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圍壽春,議者多欲急攻之,大將軍以為:城固而眾多,攻之必力屈,若有外寇,表裡受敵,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于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將使同就戮,吾當以全策縻之,可坐而制也。誕以二年五月反,三年二月破滅。六軍按甲,深溝高壘,而誕自困,竟不煩攻而克。及破壽春,議者又以為淮南仍為叛逆,吳兵室家在江南,不可縱,宜悉坑之。大將軍以為:古之用兵。全因為上,戮其元惡而已。吳兵就得亡還,適可以示中國之弘耳。一無所殺,分佈三河近郡以安處之。
唐咨本利城人。黃初中,利城郡反。殺太守徐箕,推咨為主。文帝遣諸軍討破之,咨走入海,遂亡至吳 ,官至左將軍。封侯、持節。誕、欽屠戮,咨亦生擒,三叛皆獲,天下快焉。拜咨安遠將軍,其餘裨將咸假號位,吳眾悅服。江東感之,皆不誅其家。其淮南將吏士民諸為誕所脅略者,惟誅其首逆,余皆秋赦之。聽鴦、虎收斂欽喪,給其車牛,致葬舊墓。鄧艾字士載,義陽棘陽人也。少孤,太祖破荊州,徙汝南,為農民養犢。年十二,隨母至穎川。讀故太丘長陳寔碑文,言「文為世范,行為士則」,艾遂自名范,字士則。後宗族有與同者,故改焉。為都尉學士,以口吃,不得作干佐。為稻田守叢草吏。同郡吏父憐其家貧,資給甚厚,艾初不稍謝。每見高山大澤,輒規度指畫軍營處所,時人多笑焉。後為典農綱紀,上計吏,因使見太尉司馬宣王。宣王奇之,闢之為掾,遷尚書郎。
時欲廣田畜谷,為滅賊資。使艾行陳、項已東至壽春。艾以為「田良水少,不足以盡地利,宜開河渠,可以引水澆溉,大積軍糧,又通運漕之道」。乃著《濟河論》以喻其指。又以為「昔破黃巾。因為屯田,積穀于許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軍征舉,運兵過半,功費巨億,以為大役。陳、蔡之間,土下田良,可省許昌左右諸稻田,並水東下。令淮北屯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十二分休,常有四萬人,且田且守。水豐常收三倍于西,計除眾費,歲完五百萬斛以為軍資。六七年間,可積三千萬斛于淮上,此則十萬之眾五年食也。以此乘吳,無往而不克矣。」宣王善之,事皆施行。正始二年,乃開廣漕渠,每東南有事,大軍興眾,泛舟而下,達于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艾所建也。出參征西軍事,遷南安太。
嘉平元年,與征西將軍郭淮拒蜀偏將軍姜維。維退,淮因西擊羌。艾曰:「賊去未遠,或能復還,宜分諸軍以備不虞。」於是留艾屯白水北。三日,維遣廖化自白水南向艾結營。艾謂諸將曰:「維今卒還,吾軍人少,法當來渡而不作橋。此維使化持吾,令不得還。維必自東襲取洮城。」洮城在水北,去艾屯六十里。艾即夜潛軍徑到,維果來渡,而艾先至據城,得以不敗。賜爵關內侯,加討寇將軍,後遷城陽太守。
是時并州右賢王劉豹併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獸心,不以義親,強則侵暴,弱則內附,故周宣有?嚴?狁之寇 ,漢祖有平城之困。每匈奴一盛,為前代重患,自單于在外莫能牽制長卑。誘麗致之,使來入侍。由是羌夷失統,合散無主,以單幹在內,萬里順軌。今單于之尊日疏,外士之威浸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雁門。離國弱寇、迫錄舊勛,此禦邊長計也。」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大將軍司馬景王新輔政,多納用焉。遷汝南太守,至則尋求昔所厚己吏父久己死,遣吏祭之,重遺其母、舉其子與計吏。艾所在,荒野開闢,軍民並豐。諸葛恪圍合肥新城,不克,退歸。艾言景王曰:「孫權已沒,大臣未附,吳名宗大族,皆有部曲,阻兵仗勢,足以建命。恪新秉國政,而內無其主,不念撫卹上下以立根基,競于外事,虐用其民,悉國之眾,頓于堅城,死者萬數,載禍而歸,此恪獲罪之日也。昔子胥、吳起、商殃、樂毅皆見任時君,主沒而敗。況恪才非四賢,而不慮大患,其亡可待也。」恪歸,果見誅。遷兗州刺史,加振威將軍,上言曰:“國之所急,惟農與戰,國富則兵強,兵強則戰勝。然農者,勝之本也。
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無設爵之勸,則下無財畜之功。今使考績之賞,在於積粟富民,則交遊之路絶,浮華之原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