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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仰仗諸位大力相助,只要不將我困住,諸位法寶早已到手。貧道再與諸位略為商議,將來人驚走。他只當古仙人的藏珍被我取得,此人貪小,只要將外子所得靈丹和他想了多年的一件法寶送他講和,從此便可各不相擾,永絶後患,有多好呢!實不相瞞,諸位道友在此已有多日,前半固是借重鼎力,有意延挨,後半實由取寶耽延,看似不久,歷時卻久。請至荒居小坐,便請起身如何?"四人聞言,一算日期,果然只剩兩天限期,不禁心急起來,忙將靈丹分與主人一瓶,匆匆辭別,主人也未強留。
笑和尚行時忽想起寶庫未收,忙問:
「此時往取,可來得及?」女主人笑答:「此時海眼洞府已全封閉,暫時取不成了。好在英、雲姊妹不久要來,彼時再取不遲,請上路吧。」
四人隨即衝波而起,往北海飛去。到了北海絳雲宮海面附近,遙望前面,暗雲海霧,上與天接。乍看還無過分驚人之處,後來越飛越近,入了霧陣之中。四人去時,奉有楊瑾密令,早將遁光連人隱去。
因還有一晝夜限期,相隔絳雲宮海面只七八百里,各將沖空飛行之聲隱去,緩緩前進。看出越往前飛,霧氣越重,灰濛蒙望不到底。遙聞萬雷轟隆怒哄之聲,互相應和,聲震天地。四人照着楊瑾所說,環着霧陣暗中查看。
正貼水面緩緩同飛,忽聽身前不遠有兩人低語爭論。趕過去一看,原來當地乃是海中一座無人小島,大隻數畝,宛如一個碧螺浮在水上。地不甚大,但是花木繁茂,景物清麗。如非四外海氣荒涼,終年愁雲慘霧連接不開,真乃極好所在。
那兩人都是道裝少年,臨水而坐。
聽那口氣,好似二人的師父與人有仇,算計敵人近日功德圓滿,元嬰煉成,快成氣候之際,前往擾害。並還帶了幾個得力門人,持了幾件法寶,分成三面埋伏,以防敵人元神飛逃,分頭堵截。因嫌為日甚多,海面遼闊,景物幽晦,特由別處移來幾座小島,以便門人在上守候。四人才知兩少年存身小島,竟由別處移來。
門人如此,乃師法力之高可想而知。笑和尚足智多謀,暗忖:「為時尚有一晝夜,何不就便設法探聽虛實?」心念一動,便用傳聲告知南海雙童父子小心戒備,暗中查聽,相機行事。不料那兩人談過幾句,便離開了本題,所說全是同道往還和海外採藥經過,不再提到正文。依了南海雙童,既聽不出所以然來,同時又聽遠遠雷聲爆炸,聲雖沉悶,好似隔着極厚的濃霧,但是繁密異常,連千百里外的地殼均受震撼,意欲趕往前面觀察。
笑和尚本來要走,偶然一眼瞥見兩少年互相對看微笑,所談越不相干,猛觸靈機。暗忖:"我們到時,這兩人正在談論乃師乘隙報仇之事,話未說完,我們才到島上,忽然轉了口風,對前事隻字不提。
莫要隱形法未被看出,島上卻設有埋伏禁制,人一上島,立被警覺,也未可知。「心中一動,立用傳聲暗告三人:」同往島西,隱形遁走,動作越快越妙。不聽呼喚,不可回顧。"
四人原本立在兩少年左側花樹之下查聽動靜,甄氏弟兄和乃父歸吾剛縱遁光隱形飛走,內一少年面色忽變,微一冷笑,把手往外揚起,待要施為。不料笑和尚早有準備,先和甄氏父子同縱遁光離開地面,卻不飛走,人仍停在原處未動。一見少年伸手發難,故意把手一指,立飛起四條人影,由甄氏父子所去之處略現形跡,忽然改道,往斜刺裡飛去。因知水仙門下男女徒眾都是水族修成,因而所幻化的四條人影相貌均極醜怪,似人非人,各在一片灰黃煙光擁護之中朝側面飛遁。
少年手中兩道紅光也電掣而出,本朝甄氏父子這一面急追。那四條人影出現正巧,彷彿害怕敵人紅光,改道逃遁神氣。少年先誤認為所發紅光破了隱形之法,忙指法寶急追,不知對方乃是幻影,暗中有人主持。
他這裡一追,幻影立時遁人海中,少年立指紅光往下追去。笑和尚防他看破,幻影入海,並不當時消滅,等到紅光追上,方作為想逃無及,被那紅光裹住一絞,立成粉碎,海水也似被血染成紅色。少年方始收回法寶,笑對同伴道:「師兄,你看這些水怪也敢來此窺探,豈非找死!」同伴青衣少年似如未聞,只向四外留神查聽。隔了一會,微笑道:
「我看事情無此容易,你當四個水怪是真的嗎?」少年答說:"我先和你說話,也許被他們聽去了。或許我們一時疏忽,不自警覺。他們偏大膽冒失,入我禁地。如非我們行事慎重,過信傳言,以為對方師徒法力甚高,又覺來人隱形神妙,暗中查聽了好些時,不見絲毫形聲,我早下手了。
後來我見敵人逃遁,實在氣他不過,還拿不定是否能夠追上。試用紅光一追,誰知他們只擅隱形之法,並無大用。你分明見我用赤屍煞光將其絞成肉泥,莫非還是假的不成?"
青衣少年笑道:"我看此事有好些可疑。這幾個水怪既然擅長那麼好的隱形法,必非弱者。何況水母師徒素來護短,她那門人向不許人欺侮,法力稍差,休說遠出和人對敵,連她那絳雲宮都不許離開一步。何況我們師父是她師徒三人多年來的夙仇大敵,又當仇人元嬰煉成,功候將完之際,怎會縱令這類毫無法力的門人遠出探敵?還有那四人死得大易,也未回手,死後連元神都未見飛起,此時我越想越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