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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婦急怒交加,厲聲大喝:「你雖仗着人多,今日教你知道我厲害!」話未說完,一股灰白色的光氣由口中噴出,到了外面,和那殘餘的銀色光沙會合,不等紅線追來,先自紛紛爆炸,化為大量熱霧,四下飛騰,晃眼展佈開來,千百里的海面齊在籠罩之下,彷彿剛開鍋的蒸籠,奇熱無比。雲鳳奇寒剛退,酷熱又生,雖在劍光防護之下,依然熱不可當。幸而當空白虹彩氣忽然收盡,敵我雙方均無蹤影,只楊瑾一人在法華金輪之上,金光電旋,停空不動。正待用神禹令衝開熱霧,趕往會合,忽聽笑和尚二次傳聲急呼:「師妹速用法寶防身,不可妄動!」聲才人耳,海面上熱霧更加強烈,熱力比起烈火還要猛烈得多。
遙望前面上下四外,已被這類似火非火,似氣非氣的熱霧佈滿,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楊瑾法華金輪等師傳佛門至寶金光祥霞,電旋星飛,在白色濃霧影裡隱隱閃動,人影早看不見。那白霧不特奇熱無比,更具極大壓力,如非神禹令擋住正面,決難忍受。
雲鳳正想發揮全力,另取法寶一試,忽聽楊瑾笑喝:"閡道友,何苦為了兩個門下敗類,閙得身敗名裂?一音大師近煉絶尊者滅魔寶篆,已早成功。同來小寒山二女又是忍大師門下高足,曾修上乘佛法,煉就有無相神光,更有佛門至寶七寶金幢。你便多大神通,也難占得上風。何況一音大師先前因為四十七島群邪罪大惡極,意欲全數除害,又防煞火猛惡,波及無辜,曾在死圈外施展滅魔大法,以防漏網。
道友得道千餘年,當知順逆利害。乘着此時勝負未分,各自回山,免累多年盛名,豈不是好?如覺這太陰凝寒之氣陰極陽生,已經化生火霧,熱力勝於烈火,易發難收,已經騎虎難下,非拼不可,那也無妨。我囊中帶有九疑鼎和一粒混沌元胎,足能將它收去,只請少安勿躁,免生枝節。"說罷,金輪寶光中突現出一張大口,由口中噴射出中雜億萬金花的五色祥焰,神龍吸水一般投向霧陣之中。
那上與天接的方圓千百里無量熱霧,忽隨同那兩股祥焰,往大口中飛投進去,晃眼便去了一小半。
雲鳳方覺身外一輕,耳聽謝琳在旁低語道:"這老婆子有多可恨!我葉姑再三讓她,還自逞強。你那神禹令是她剋星,可乘着楊仙子話未說完之際,冷不防給她一點厲害。
你看如何?"峨眉這班同門對謝氏姊妹個個投緣,私交甚厚,誰也不願違背二女心意。
雲鳳更因自己根骨稟賦均非三英二雲之比,全仗向道堅誠,欲以定力勝天,一面下苦用功,一面對於各位師長同門格外恭敬。對於謝氏姊妹,更視若天人,早想結納,未得其便。聞言暗忖:「葉、楊二仙的法力神通,微妙不可思議,即便將敵人得罪,有她們在此,當無妨害。」忙即點頭示意。
謝琳見她點頭,又附耳笑道:「凌姊姊只管放心,真個闖出禍來,都有我呢。」謝纓插口笑道:"琳妹行事實在膽大。此人乃水母嫡傳弟子,因犯師規,禁閉宮中三百七十二年。難得她竟以至誠苦修,由禁法中悟出妙用,參透玄機,自身脫困,並還長了無邊道力。
她和另一男同門絳雲真人陸巽分居乃師所留兩處水宮仙府之內,雖未奉有遺命承繼大統,已隱然成了一派宗主。只因性情乖僻,恩怨太明;近年開讀水母仙示,又發現昔年遺音,得知將來與那男同門分掌教宗。一時好勝,以為神通廣大,法令素嚴,門人不敢違背,多收無妨。於是海外旁門中人聞風來歸,她又喜怒無常,感情用事,只要來人心志堅誠,便即收留。
四十七島群邪,倒有七八個在她門下,方纔死於煞火,形神皆滅。因其天性好勝,門下弟子向不容人欺侮。他犯了重條,由來人向其告發,絶不姑息。如與為敵,再有傷亡,門人身旁均帶有水宮信符,一經受傷,向其報警,立即趕來。
如是當場被殺,那信符也能自生妙用,向其報警。不問門人善惡是非,必先趕來,為門人報仇,然後回宮處治,決不輕饒。葉姑不願各走極端,意欲退讓,自己不出手,還不許我姊妹上前,她偏不知進退。我姊妹不便出手,凌姊姊用神禹令給她看點顏色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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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鳳知道謝櫻謹慎持重,不似謝琳膽大喜事,這等說法,料無妨害,便將神禹令寶光朝前射去。自從九疑鼎大口一現,雖只有與二女問答幾句話的工夫,滿空熱氣白霧已被吞沒了十之七八。對方意似不服,始而口中連噴銀色光氣,滿臉憤激之容,也不發話,一味啞鬥。後來熱霧快要收完,正把黑臉上兩道白眉往上一豎,口中喝得一聲:「楊道友!」雲鳳因為先前連受了酷冷奇熱,元氣損耗,几乎重傷,心中懷憤,加上二女慫恿,哪還再計利害,反恐一擊不中,遭人輕視,特意把神禹令寶光先行隱去,揚手先是一口玄都劍、三枝火雷針朝前猛射出去。
這時雙方已將停戰,黑衣道姑雖覺前見青光是她剋星,自恃玄功變化,始終未把雲鳳放在眼裡。一見劍光如虹,夾着一溜紅光電掣飛來,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張口噴出一股銀色光氣,欲將那一劍一針裹去。不料遇見對頭剋星,白氣剛噴出口,把劍光裹住,猛瞥見先前那股青蒙蒙光氣突然出現,自己苦煉千年的癸水元精竟被突然一撞,逼退回來。
當時元氣虧耗,受了內傷。先前滿空熱氣,已將收盡。楊瑾手指九疑鼎所化大口,正在婉言勸說。葉繽也同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