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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瓊在紫郢劍光籠罩之下,早有防備,加上七寶金幢護法,光雨一出,便被金幢寶光消滅。可是英瓊劍光近前便吃逼住,也難探頭往內觀察。五行絶滅光線原是四外橫飛亂射,與前無異。及為金幢所阻,不能旁溢,便直向上衝去,光雨繁密勁急,勢更猛烈。
七寶金幢雖能剋制,但要防禦諸般禁遁,又防毀傷寶鼎,不便施為。晃眼之間,光線上與鼎蓋相接,聯成一體,下面太陰元磁真氣倏地發動,生出絶大吸力。如非先有妙一真人神符妙用,吸力一動,鼎蓋重合,再開艱難已極。尚幸英瓊心靈手快,因鼎開以後,易靜並未乘機飛出,鼎內神光又如此強烈,不得飛往中心探查,疑慮交集之下,見室中禁遁已被金幢抵住,無須牟尼珠相助抵禦,正指珠光飛向鼎的中心,鼎蓋剛被真磁吸緊,易升為降,珠光上前,恰好齊中心將它托住,祥光照處,光雨立消。
鼎口一層最嚴密的封鎖一去,太陰元磁真氣息息相關,互為生應變化,連同鼎內罡風烈火全部斂去,一齊停止。再定睛往下一看,鼎內情景與昔年初見無異,只當中蓮萼上跌坐著易靜玄功變化的小人,周身都有寶光環繞着,防護甚密,似在入定之中。雖已被困多日,不特面上神情不現一毫委頓狼狽之狀,光儀反而較前瑩明朗潤。知道果然因禍得福,長了許多功力,心中欣幸。
方欲出聲相喚,忽見易靜開目笑道:「玉蓮寶鑰就在蓮房以內,聖姑早有定見。我未便代庖,仍請瓊妹自取吧。」說時聲隨人起,易靜騰光而起,飛將上來。一眼瞥見謝瓔手持七寶金幢,正以全神應付一切禁制,不禁驚喜交集,忙又介面道:"瓊妹,速取寶鑰藏珍。
謝家大姊何來佛門至寶?聖姑五遁總圖已蒙見賜,我已深悉妙用。此寶威力至大,不可輕用,請先收起,我好停住這些禁遁,再作詳談。以免五遁止後,收寶稍緩,稍微疏忽,毀損洞壁和原有景物。"謝瓔見她大難初脫,反更精神,也是喜出望外,忙即依言行事。
果然易靜略一行法施為,鼎後玉屏即由焰光霞彩隱現之中突現原形。
同時所有五遁禁制忽全數收去,音無痕影。真個上來那等艱險,容易起來也真容易。
這裡易、謝二人重逢敘闊,話未說上幾句,英瓊手才伸向鼎內,鼎心玉蓮便自行舒萼盛開。首先觸目的,便是那柄如意形的玉鑰,輕輕一拔,便到了手內。下面蓮房跟着上浮。那蓮房大約一尺多方圓,共有五十個穴巢,內有十多個空着,中藏之物似已被人取走。
餘者都是飽滿豐盈,有的精光外映,寶霞流輝;有的異香撲鼻,聞之神旺心清。
知道那發異香的毒龍丸,每一蓮巢之內各藏數粒。下余發光的,全是聖姑當年自煉,小巧精細的法寶。方欲試探開取,哪知玉蓮竟似有甚知覺,不等動手,逐個兒自行開張,迸將起來。英瓊大喜,忙喊:"二位師姊快來,幫同取寶。
"謝、易二人聞聲飛過,只見那先飛的全是大如彈丸,小才如豆的一些小巧靈奇的法寶,共約十二三件。以下全是毒龍丸。飛昇甚速,只見奇光星射,芳香流溢,光丸閃閃,飛躍不已。二人到時,英瓊業已到手多半,只相助取了些毒龍丸。
英瓊全數交與易靜,並請謝瓔隨心選取。謝瓔謙謝不取。易靜笑道:"瓊妹無須亟亟。你仍全數保藏,少時事完再議,此均未節。
最要緊的,還是開那壁中秘徑,好取出聖姑最後秘藏的天書、異寶。「英瓊答說:」癩姑四人已由中洞直入寢宮重地,這裡如此閙法,妖屍、毒手始終不曾趕來作祟,定與謝家二姊、癩師姊她們相拚。我們仍舊往裡夾攻,豈不是好,何必尋甚秘徑?除了妖屍,再覓藏珍、天書,不更省事麼?「易靜道:」瓊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妖屍復體已久,本來早該離此他去,只是為了天書、藏珍,戀戀不捨。
現得毒手為助,圖謀更急。適纔那等聲勢,妖屍當無不覺之理,竟未趕來作祟,事頗可疑。焉知不是妖屍看出數限將臨,形勢不妙,難於兼顧,舍輕就重?自來先下手為強。妖屍雖無總圖,畢竟曾得聖姑傳授,在此多年,以我所知,她如冒險入殿攘竊藏珍,並非一定不能。
她擅長玄功變化,飄忽若電,多厲害的法寶也難阻止。瓔妹寶幢固能制她,一則此寶威力忒大,不可輕用;二則寢宮內有好幾條通路,妖屍未必不知。妖屍、毒手一見勢急,不是冒險先入寢宮盜寶逃遁,必用魔教中的殺着損壞天書、法寶和寢宮景物、聖姑法體。我雖被困多日,匆匆不及詢問詳情,但瓔、琳二位賢妹既已遠來,自必有了成算。
妖屍應在子夜落網,此時也還尚早,明往易生枝節。好在複壁秘徑的寶鑰已得,通行非難。如能搶在前面占了先機,天書、藏珍一得到手,必要拚命搶奪,決不肯舍。"謝、李二人覺着有理,便請易靜主持。
易靜笑道:"天書、藏珍固是妖屍夢想多年至寶,這複壁秘徑被人開通,也是她致命一傷。休看適纔五遁施威,那麼猛烈的聲勢,未見趕來,那是她權衡輕重,不暇兼顧;又誤料此鼎非有聖姑靈符,不能開放。如知我已出困,又在開通秘徑,事關她生死存亡,必定來拼無疑。此間五遁禁制俱有關聯,我現在此,禁遁被我停止,妖屍斷無不覺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