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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遇以上兩類事發生比較猛烈時,那烈火立即隨同壓迫上來,奇熱如焚,難於禁受。起初易靜還想用法力、法寶去解破它,誰知不解破還稍好些,一有舉動。譬如滅魔彈月弩、牟尼散光丸之類法寶發將出去,外面風、火、神光不特未被擊散,反因一震,加了許多威勢,更是難當。嚇得只好停手,不敢妄動。
抵禦解破既是不可,不去理它,可是人在這幾重夾攻之下,又實難禁受。並且心一驚惶害怕,立生出種種反應。
這還算是命不該絶,為了愛惜鼎中玉蓮,不捨毀傷,行法開時,未施殺手,人又始終在重重寶光防護之下,稍差一點,也沒命了。
似這樣,易靜在風火神光合煉之下,苦熬了兩日一夜。中間用盡心力,休說出困無望,並還經過兩次奇險,幾把性命葬送。至于困苦艱難,更是無庸說了。末後眼看有點不能支持,忽然急中生智,悟徹反本歸原的玄機。
首將嗔妄貪懼等一切雜念去掉,照着昔日師傳和上次紫雲宮神沙甬道中被困時一樣,竟在兜率寶傘之下,打起坐來。聖姑鼎中禁制甚是玄妙,多半隨着心念來去生滅,經此一來,果然大有靈效。雖然一樣仍有罡風、烈火、神光環攻侵襲,但在法寶防身入定之下,居然做到以靜禦動,只要心神寧一,不受搖惑,身外寶光便不致再被沖蕩分裂。痛苦固仍不免,比較已能忍受得多,不似先前那麼危疑震撼,難保瞬息。
從此由靜生明,漸把鼎中微妙全數貫通。中間也曾養精蓄鋭,伺機一逞,意欲衝開鼎蓋,脫身飛出。哪知這次鼎蓋合時,太陰元磁真氣已被激發,將鼎蓋吸緊,成了一體,加上原有禁閉之力,休想再開出絲毫縫隙。並且鼎內一切危害,好容易才得稍微停止,恢復常態,除卻定時發難,不再無故施威。
這一妄動,重又引發,前功盡棄,又費上好些心力方得平寧。固然要訣已得,不致驚惶失措,陷入危境,但形勢也是險極。兩次試過,知道單憑己力出困,實是絶望,只得平心靜氣,勉強忍耐,以待時機。
直到妖屍數盡這天,李英瓊、謝瓔二人進洞以後,與癩姑等四人往救易靜出險。這一路路程較近,所遇埋伏阻力自然少些,又是英瓊舊遊之地,按說到達要容易些,但是不然。因為妖屍自從那日發現易靜潛入,困陷寶鼎以後,知道敵人既已深悉玉鑰現藏鼎內,見盜寶的人未回,決不甘休,日內必還有敵黨接踵來此救人盜寶。除毒手摩什以外,別的妖黨決非來人敵手。
多死一個妖黨無妨,死在敵手卻是喪氣。好在此鼎誰也難開,與其平白葬送,助長仇敵勢焰,當中多設陷阱,縱其入網,比較好些。不過事情難料,今日所困敵人既能運用收發洞中禁制,再來同黨焉知不是能手?倘若來的又是一個行家,能由埋伏之中通行,不現痕跡,自己無從警覺,寶鼎固打不開,卻做了別的手腳,豈不是糟?便命兩個得力同黨埋伏要口,持了符訣,代為主持。先將沿途禁制停止,見有人來,不可臨敵,先故意放他過去,再將來路埋伏,依次層層發動。
等來人快到地頭,再把前面埋伏發動,兩下里夾攻。同時傳聲報警,自己趕來,再打擒敵主意。除非來人真個法力不濟,或已被困失陷,在自己未到之前不許動手。又把自煉的法寶埋伏了兩件在鼎側,加上妖法運用,設計原頗周密。
事有湊巧。那兩個妖黨,一名蝎道人袁靈,一名金頭仙娘。本是小南極四十七島妖人中的健者,一兄一妹。平日自恃邪法,甚是凶橫,人又陰鷙險詐,城府極深。
對於妖屍原具奢望而來,到後一看,形勢既是不佳,主人也是陰毒淫凶,對人全是虛情假意,並不以己為重,幾天一處,便生悔恨。但終以垂涎藏珍和天書,妄念難消,不捨就去,勉強獃了下來。及見形勢日非,毒手摩什再一來,方始感覺有些絶望。心雖痛恨妖屍,不特未顯出絲毫痕跡,更因擅長魔教中一種最高明的魔法,一經施為,任多厲害淫媚之術決不受迷。
可是表面上,卻故意裝着迷戀妖屍,甘死無悔的神氣。妖屍見他兄妹如此恭順奉承,漸漸心喜,時常令其代主各地埋伏。二人又具穿山行地之法,通行土石,如魚游水,神速無阻,多深厚的石山,一躥即入。但他們不從向人炫露,同島那麼多妖黨,俱無知者。
本來隨時可以不辭而別,一則性貪且狠,明看出妖屍滅亡在即,就能倖免,也沒自己的份,終想覷便剩隙,趁火打劫,至少也把五行禁制學會,才不在萬裡遠來這一行;二則近日探出玉鑰為開夾壁秘徑至寶,還有好些毒龍丸均藏寶鼎以內,更想暗中下手,相機一逞。難得妖屍命他倆防守東洞,自合心意,不捨離去便由於此。妖屍雖然刁狡多疑,對於洞中禁制,任多親厚的同黨,只令其持了自己符偈,暫代主持一部,從不肯全數傳授也不肯以全局相托。無如自大好高,喜人奉承,二妖人又格外留心,百計推詳,不時相機附和,自告奮勇;加以近日妖黨傷亡大半,人數太少,不夠分配;二妖人又是自來恭順老實,故作遁法精微奧妙,只能暫時奉命,照本畫符,自己學它既無此功力,本心也不想學。
妖屍竟為所愚,隨時分派,不似別的妖黨專守一地,竟被二妖人把五行禁遁連偷帶暗中參悟,學會了大半。表面依然裝獃,故作謹慎,明明知悉也裝不會。每次奉命防守,總在有意無意之間套問機秘,或是說上一兩句外行話。最妙的是平時兄妹相對,哪怕背着人,也以假為真,故意把假話當作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