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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法力,決非妖屍對手,急速知機認輸,逃回山去吧。「沙紅燕聽出語意譏嘲,料定又是峨眉門下,不知怎會久伏重地,竟未現形被妖屍看破,並還這等從容,不禁驚奇,愧忿交加。方欲喝問姓名,又聽低聲喝道:」水宮遁法已被我倒轉還原,再不見機速逃,妖屍警覺,又難於脫身了。彼此門路來意不同,想殺妖屍卻是一樣心思,誰還害你不成?"話未聽完,眼前光華如電,連閃兩下,四外水柱忽然一齊倒退,現出一條道路,直通出口。
先前天搖地動的猛惡水電聲勢,也暫停息,身上立時為之一輕。發話女子竟有如此法力,不禁大吃一驚,情知所說不虛。時正危急,還口徒遭人譏笑,白受羞辱,還要延誤脫身。暗忖:"小不忍則亂大謀。
自己如被妖屍所擒,定是受盡酷毒,形神齊銷。屢劫修煉,也非容易,何苦為了一時之忿,將它斷送?不問此女是否峨眉門下對頭,有意奚落,並賣弄她的本領,且先逃將出去,保得一身,日後查明來歷,再作計較。反正我又不曾向她乞憐求助,不去睬她,日後相見還有話說。此時開口,有損無益。
"心念一轉,更不答話,立縱遁光在法寶飛劍護身之下,往出口內急竄出去。飛到前面,妖屍正追周、李、衛、沙、東方諸人,沒有防到她會逃出,竟吃運用玄功變化,乘隙遁走。又被乃兄沙亮接應,藏入袖內,在周、李二人引導開路之下,逃出幻波池去。不提。
沙紅燕一逃,易靜忙又行法複原。一任癸水神雷自行排蕩擠壓,震得全洞搖撼,自己卻在池中靜聽觀察,欲竟全功。這時,易靜已把先後天五宮五遁,連同總綱十三層圖形和用法符籙,依次默記胸中,已可運用。心猶不放,恐有遺漏,乘着妖屍、沙紅燕一走,洞中無人,先把池底水遁封閉。
仗着全局在握,妖屍一到立可警覺,或逃或敵,或是仍舊隱伏,全來得及,樂得鬆動一下。便把燕兒援出水面,將身隱去,二番入池,手捧玉板總圖,意欲由尾到頭再行復看一次。哪知聖姑仙法神妙無窮,剛剛一層層反看過來,第一面總圖才現形複原,猛瞥見玉板圖上圖形全隱。銀光亮處,板上現出聖姑適纔禪裝跌坐微笑法身,寶相莊嚴,儀態萬方,神情慾活。
易靜和聖姑前生雖然結有宿嫌,到此境地也不禁心折,敬服無已。當時觸動靈機,虔心祝告道:「此圖留在池中,後患堪虞。還望聖姑慈悲,成全到底,賜與弟子,以為日後鎮山之寶,並免此時被妖屍看出弟子此來破綻,搜索了去。」語還未畢,只見聖姑微笑點了點頭,玉板上二次禪光一閃,蹤影全無。
同時手上一鬆,几乎墜落。易靜心中一驚,忙把雙手由大而小往裡一緊。目光到處,那玉板總圖已化作一個只三寸見方,厚僅數分的一塊透明青晶,內裡隱有圖形字跡流動。再細一查看,才知那是一個青晶寶匣,內裡放著一本玉冊。
由橫面注視,那玉冊只有十三層,看去薄如蟬翼,層次分明,只是通體渾成,暫時沒法開視。這才省悟,先前總圖便在晶青玉匣以內,每層詳圖隨着符咒,自在匣中翻轉呈現,故此圖形隱隱流走,看去如在鏡中,又似隔着一層玻璃。此行不但備悉全洞禁制微妙,並且有此奇緣遇合,自信所知尚在妖屍以上。這一喜真非小可,忙向聖姑拜謝,飛身上岸。
易靜心想:"總圖已得,反正到處埋伏禁制的收發運用無不如意,異日在此建立仙府,不免有異派中仇敵來此騷擾,樂得將這現成的設備保全,以為後用。再者,內中還有好些聖姑當年遺留下的法物,將來都是一行諸人承受的寶物,就此連帶毀去,也實可惜。只是妖屍萬分可惡,此時胸有成算,更無可畏,正應尋她報仇雪恨。即或妖屍氣運未終,好歹也給她一點厲害,少出多日惡氣。
還有聖姑遺書藏珍,也樂得順手牽羊,先行取去。然後歸約靜瓊谷中師弟諸人,同來盡掃妖氛,就此遷入仙府,豈非快事?"當時想好,便改了初計。
易靜此時雖然自恃太甚,到底吃過兩次虧來,又曾目睹妖屍神通變化,邪法高強,不是尋常。總圖雖得,終是初習,恐帶著燕兒動手時有了累贅,不能行動自如;更恐妖黨人多,難於兼顧,受什邪法暗算。決計先送燕兒脫出險地,回來再戮妖屍妖黨。其實,這次開府以後,允許下山的弟子便無一個差的。
燕兒此時雖因誤入羅網受禁,元氣傷耗,看去疲敝,但照他近年坐關,秉着本門真傳,修為勤奮,法力精進,已遠非昔比。當時固未複原,人卻機警小心,上當只是一次,又持有兩件合用之寶,如若留在身旁,正是一個好幫手。
易靜被陷時,只要稍微有點警覺,或是有人在側提醒,或代抵擋一下,便可窺破詭謀。以易靜的法力,只要當時不上套,便可無害,甚至可能獨成大功,在毒手摩什未到以前,便將群邪誅戮,取出天書玉寶,召來周、李、癩姑諸人,即日建立仙府。無如定數所限,始終輕敵,自信甚深,看事太易。燕兒人又謙和,雖然年輕好奇,未始不想隨同見識,附驥成功,可是深知易靜和鄭八姑差不多,乃女同門中領班弟子之一,學道年久,先進功深,不是自己未學後進所能望其項背;又在周、李二人未逃出以前,便聽出易靜覺他累贅之意。
況且命是易靜所救,曾為自己在池中費了許多心力,受了許多阻難,方得出險,怎好違她,執意偕往?並且易靜探索總圖,愚弄妖屍,好些神奇之處,均經目睹,委實無須相助。有己隨行,興許遇上強敵,還要分她心神。因而對易靜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