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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空中遙望,有貴派遁光橫海飛行,想托帶一口信,各自下手,往幻波池盜寶除妖。並令其早日迴轉依還嶺,或將那幾個門人先行遣去,另覓善地。果真命數前定,應為仙府主人,功成以後,徑回仙府居住,豈不比那虛張聲勢,空言無實強得多麼?"
還待往下說時,英瓊是被易靜按住,強自隱忍未發。癩姑本在一旁察言觀色,留神靜聽,忽然插口答道:"你便是崑崙派門下,號稱神仙美眷的那位衛夫人,金鬼仙子辛凌霄麼?你這些話,不必再往下多扯了。你的本意,不是防將來你夫妻盜寶除妖,入居仙府,我們要和你爭,想在事前約定,功成者居,到時免有異詞麼?又以我們幾個門人現伏靜瓊谷,妖邪蹤跡相去密邇,恐為所算,使我們急速回山,好作準備,照你心意行事麼?實對你說,誰是仙府主人,未除妖屍以前,自然難定。你說你們讀過遺偈仙示,隱語寓意應為你有。
我們偏也得到聖姑留贈的一本小冊子,上面除載明所贈百餘件法寶,名稱用法,並囑家師分賜門下諸多弟子外,看那末章語氣,彷彿又像與我三人有關。為此,家師才命我三人帶了小徒和雕、猿前往。因艷屍崔盈氣運未終,時機未至,暫住靜瓊谷,乃是另有機謀,恕難奉告。池底近況,我三人也早知悉,道友便不見示,也無棄置之理。
至于防我們到時倚勢逞強,巧取豪奪,則稍知自愛之士尚且不為,何況我峨眉門中弟子,此層只管放心。並且我們這次雖然志在除妖去害,為本門建立一所別府,私衷卻不知自量,想拿此事試驗各人近來功力。下手除妖,至少也須等到明年,照道友所說氣候將成之際。這時不過凝碧仙府已閉,奉命下山,無處棲止;又以聖姑仙示,認定身是未來主人,為圖近便,移居嶺北山谷之中。
暫時原無作為,一切早有定算。我們和道友同是玄門弟子,崇善誅妖,殊途同歸,無分你我。道友又自稱是聖姑仙偈中屬意之人,雖與仙冊之言不符,也許聖姑別有用意,兩皆期許,藉以策勵。我們事尚未成,先自為此爭執,不特不是修道人的襟度,轉為妖鬼所笑。
好在不問誰是未來主人,必須先將妖鬼除掉,方能入居仙府,徒事空言,無補實際。再如道友所言,雙方各自下手,也覺稍微含混。萬一彼此均曾出力,各有小就,同時與妖屍對敵,異日功成之際,有什爭執,豈不又道我峨眉慣于倚勢逞強,巧取豪奪?我師姊妹三人,均照預計行事,還得些時,方始下手。道友既恐妖屍猖獗,亟欲除害,我三人自知法力淺薄,情願相讓,任憑道友占先,只要將妖屍除去,入居仙府,我三人當日便離開依還嶺,決不停留片刻。
萬一道友到時有意相讓,明知可為而不屑為,我三人再來承乏未晚。反正妖屍雖然嘯聚徒黨,聲勢張狂,也只在洞中作怪,尚未為害人間,無所貽患。此後各行其是,也無勞見示。只盼道友積此善功,為眾生去此大害,我等決無異言。
還有上次在幻波池仙府逃走時,用千斤鉈暗算李老伯父的,乃是道友的丈夫衛道友。李伯父佛法高強,既未損傷毫髮,也與道友無干。李師妹雖然誤認仇人,但我們人多,為免倚眾逞強之譏,也不容她有所舉動。小徒在幻波池上窺探妖邪動靜,遇見強敵,承情相助,送她回去,雖然道友事前不知,此女得有聖姑親傳,精於隱形飛遁之術,不致為妖邪所算,但畢竟萍水相逢,仗義拔刀,盛情可感,回山問明小徒詳情,異日相見,必有以報。
現時先讓道友居先下手,愚師徒也不他往,只在靜瓊谷中聽候捷音。到了明春,道友如還任妖屍盤踞在內,遲不行誅,愚師徒再勉為其難。此後也無勞見告,各行其是如何?"
辛凌霄見癩姑長得痴肥面麻,生相十分醜陋,說起話來,搖頭晃腦,神態滑稽。偏是語多譏刺,尖刻異常,叫人聽了乾生氣,急惱不得。知道自己的本意及救上官紅的實情,均吃窺破。對方人多,均非庸流,若破臉勝負難料。
上次幻波池已是丟人,且還可說是誤陷聖姑禁制所致,此時再如敗在這幾個後輩手裡,豈不更是難堪?想了想,強把仇怒忍住,冷笑答道:「我知你們近仗聲勢,無事不為。為省異日煩擾,故此把話言明,既然知難退讓,還有何說?我和諸道友成功之後,料你們也不敢再有異言。此時既不倚眾行兇,我和這位道友尚還有事,不值與你們計較,我們去了。」說罷,回顧同行少女,喊聲:"道友請。
「一同破空飛去。石生、阿童、易震三人聽到末句,方欲反唇喝罵,三女已是飛去。癩姑忙攔道:」這丫頭眼看晦星照命,要死的人了。她吃我看破詭計,沒法下台,樂得由她說幾句,遮羞好走。
我們也好趕緊回山,免又相打,生出枝節耽延,理她則甚?"
易靜不放心靜瓊谷男女諸弟子,先催促速行。等遁光聯合,重新飛馳,然後笑對癩姑道:"師妹平日滑稽玩世,今日卻是文縐縐的,莊諧並陳。此女心思吃你點破,為爭顏面,不得不拼着性命,勉為其難,甚至與異派妖人同流合污,俱說不定。我看此女煞氣晦紋已透華蓋,你說她晦星照命,一點不差。
如再不知度德量力,死亡更快了。「癩姑道:」你看她眼下不是已與兀老的轉世愛妾聯在一起了麼?「易靜驚問道:」我見那同行女伴相貌雖美,卻一臉青氣,細看又非妖邪一流,原來竟是老怪物的女弟子沙紅燕麼?你怎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