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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走了一陣。到處試探,俱是實體,那堅冰和來路所經冰原相似,直不知有多少丈深厚,而堅固更遠過之。門徑毫未找到,酷寒之氣又由腳底侵入,比起初下來厲害得多,玄功運用更難停止。癩姑一見不好,因這一關並無埋伏禁制,只是酷冷難禁,估量底下比較溫和,下降越速越好。
否則雖以玄功運用本身純陽之氣法寒,也只保得身心不致受傷,頭面手足,仍是難耐。無奈地面廣大,黑暗異常,也許下口甚小,急切間不易觀察出來。想了想,強忍奇寒,告知眾人,令各將防身法寶取出,分將開來,四面尋找。
金、石等人聞言,猛想起適纔為防飛劍被元磁真氣收攝,降時又未遇甚埋伏阻礙,只顧運用玄功禦寒,連防身法寶也未取用。這等奇冷,興許這幾件仙佛兩家至寶能禦奇冷,也說不定。立即分別取出一試,除英瓊牟尼珠稍好外,餘人仍是一樣冷法,並不比佛光強些,但又宜靜而不宜動。眾人均不能盡識此珠妙用,如任英瓊按照乃父李寧所傳白眉坐禪之法,只要坐上半個時辰,此珠立生妙用,至少也可將那寒氣消去一半。
俱因急於尋找出路,以為此寶勝強無多,如若行動,便和眾人相仿,無所用之,仍照預計分散開來。阿童更是好奇,分開時,試把佛光收去,看看冷得如何。哪知光外酷寒,更勝百倍,光才一撤,立覺一種大得出奇從未經受的奇冷之氣,由上下四外急湧上來。當時七竅皆閉,通身疼痛如割,氣血均欲凍凝,這一驚真非小可。
猶幸佛門真傳,佛光收發均極迅速,慌不迭重又放起。就這收發瞬息之間,雖然見機得快,未致受傷倒地,人已凍得透骨,心脈皆顫,再如稍遲,便無幸理。才知幸虧佛光護體,擋了不少寒氣,否則誰也不能禁受。眾人如非那幾件至寶防身,也萬無幸理。
越想越膽寒,惟恐金、石二人一時疏忽,蹈了覆轍,想趕去警告。無如死裡逃生,驚魂乍定,元氣運行尚屬勉強,怎能停止,並且口為寒氣所逼,也無法開張。只得一面用師傳心法,一面隨定眾人,姑且分頭找那出路。
癩姑因傳聲須用真力元氣,防寒要緊,又未見有禁制埋伏發動,不欲徒亂人意,故此未向上面易靜相告。及至率眾尋找,當地已被踏完,仍找不出一點線索,寒氣卻更酷烈。正打不出主意,阿童人漸複原,由側面走來,兩人恰好對面。想起適纔兩道佛光聯合,冷要減些,忙迎上去合在一起,強掙着把前事說了。
癩姑聞言大驚,暗忖:"照此情形,這奇寒之氣多半有人暗中運用。對方所設關口阻礙,便是指此。靈威叟不肯明言,並說一行十人法力可破,便將這全副地面毀去,也無甚話說。這類窮陰極寒之氣,用純陽雷火破它,想亦不難。
自己一味顧惜主人情面,以客禮自居,總想善進善出,几乎中了道兒。"想到這裡,忙追上眾人,告以各分四方散開,看自己手勢,隨同下手。等分別說完,人已冷極,又運用玄功,稍微喘息,然後居中飛起,發出太乙神雷,朝地面上打去。初意測不出冰面厚薄,仍不欲全數毀去,只想攻穿一洞,以便下降,雷火威力不大。
及見雷火發出,與平日發雷情景大不相同,好似上下四外均有極大阻力逼緊,不往四外橫飛。雷聲不猛,火力也弱,一震之後,地面上依然如故,全無傷損。降下細看雷擊之處,只有一些冰紋白印,晃眼複原如初。情知難攻,那寒氣酷烈奇盛,不可思議。
雷火為奇寒之氣所逼,威力消滅了多半。冰面至厚,即為雷火炸裂,寒氣一凝,重又長滿,非用全力不可。便即發令,一同施為。金、石等四人聽雷聲甚悶,火光不強,也甚驚奇,各以全力施為。
癩姑發雷,自然更猛。滿擬如此猛烈的連珠太乙神雷,便是整座山嶽也被攻穿,何況這等冰凝之地。誰知這一來倒是奏了點效,只是冰面一破,局勢也越發不利。
先是癩姑居中發雷,雖然雷火之勢不如往日強烈,因出全力,玄門太乙純陽之火,威力終非尋常,霹靂連聲,金光雷火猛擊之下,冰面倏被擊裂開一個大洞。只是冰層太厚,尚未攻穿,四邊寒氣也被盪開不少,寒威為之大減。癩姑因四角上金、石四人也和自己一樣,未將冰層穿透,心想:「全冰層大約厚薄相同,分散為弱,不如召集到中心來,合攻一處,較為容易。」方打算飛身過去傳知,恰值手中一雷發下,只見陷裂之處,突湧起數十丈一團白影,看去似雲非雲,似雪非雪,似實似虛,不知何物。
方疑冰層將要穿透,揚手又是一大團雷火發下,猛瞥見陷處火光忽滅,先發雷火竟吃白影包沒,便即消滅。後發雷火本是連續下擊,那白影來勢特疾,正好迎上,兩下一撞,又吃白影包沒,雷聲火光一時都隱。心中大驚,又看不出是甚法術。跟着連發神雷,俱是如此,白影依然潮湧而來,一毫也阻止不住。
勢子雖急,卻極散漫,好生驚疑。自恃佛光護體,並未退避,還想另用法寶去破,略一停頓,猛覺奇寒侵體,勝沐冰雪,冷不可當。知道無力抵擋,忙往側面閃開,猛又覺身後一股奇寒之氣襲上身來。回頭一看,身後忽現出一個雪人也似的白影,口中似在噓氣,奇寒刺骨,皮面如割,立時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