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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談笑間,葉繽已從空中飛落,楊瑾照實說了。葉繽笑道:"你我至交無妨,眼前鄭道友、玉清道友和另外幾位俱是方家,本來不該班門弄斧。妹子適纔元氣稍有傷耗,以致收時艱難,本想試為施展,看看運用如何,是否複原。既蒙諸位道友謬賞,說不得只好獻醜了。
不過妹子道淺力弱,萬一元氣消耗太甚,此時尚未覺察,為博諸位道友一笑,妄自竭盡全力,一個不能由心運用,雖已凝為一體,不致出大差錯,終恐全數施為,其力太大,一個駕馭不住,反倒貽笑大方。姊姊劫後重來,法力高深,佛門心法尤為靈妙,仍勞在旁照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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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仙在旁靜觀,原有用意。見以三個時辰的工夫,竟將妖屍谷辰震成粉碎的兩極元磁精英煉成的冰魄神光收聚還原,功候精純,豈是尋常同道所能學步,好生讚佩。忽聽諸葛警我等三人托楊瑾、玉清大師要她施為,以開眼界,跟着心靈一動,有了警兆。正想勸阻,葉繽已經一口答應,並還說要全數施為。
那警兆感應更急,大有立即發動之象。方覺奇怪,忽見葉繽朝楊瑾使個眼色,又打了一個手勢。楊瑾只笑說:「姊姊太謙,神光何等神妙,又是試演為戲,並非遇敵,要人照顧,豈非笑話?」說罷,身形一閃,便帶了古燈檠一同隱去。顛仙再一尋思葉繽所說的活,明似謙虛,實則故意那等說法,才知葉、楊二人必有甚警覺。
大敵將臨,一個藉著演習神光為由,故作毫無防備神氣,又當新挫之餘,示人以隙。卻令一個手持佛門至寶,隱身極高雲空,暗中戒備。等敵人一到,立即各施全力,上下夾攻。看二人行事如此機密,來者必是九烈神君等極厲害的強敵。
這類妖邪最是狠毒,只要見是敵人一面,不問青紅皂白,同下毒手。此時話又不能明說。回顧門下諸弟子,俱在後洞守護新得諸寶,一個不曾在場。
楊瑾這一隱形,玉清大師、諸葛警我、岳雯等三人首先覺察。魏青、俞允中想要詢問,已吃三人搖手阻住。並將趙、劉、俞、魏、孫、凌、戴諸人招在身旁,令聚一處。劉、趙二人神情也似明白。
知已無礙,有此三人,足能應付,不致有甚差錯,顛仙心中一放。葉繽此來曾出大力,義無忽置之理,便也加緊準備,靜候發難不提。
原來那九烈神君雖是一個極厲害的妖邪巨魁,因他得天獨厚,所居洞府四時皆春,景緻極佳,有無窮享受,無須在外為惡誅求。人又明白利害輕重,極畏天劫,深知邪不勝正,從不自恃法術高強,與人樹敵。雖然貪淫好色,但供枕席淫樂的多是各異派中有姿色的蕩女淫娃,如黑神女宋香娃之類。以前偶在外面遇上美好女子,帶幾個回去,供他採補,也都是用妖法攝取富貴人家重金,向女家明買,或是變幻美少年勾引,對方十九為他財色所動,出諸自願,並非出於強迫。
女的如果真個堅貞,不受誘惑,他也決不勉強。近數十年更因正邪各派群仙劫運將臨,靜中參悟,推算出本身大劫不久也快到來,起了戒心,常年用禁法深鎖洞門,人在宮中同了姬妾女徒淫樂享受,一步不出。一則惡跡不彰,二則他的妖術法寶也真厲害,委實不易剋制,因此各正派老少兩輩中人,對他均不甚理會,算是旁門左道中第一個本領高強,而能不驕不妄,敬畏天命的人。
話雖如此,可是此人有一特性:恩怨之心極重。輕易不與人結怨樹敵,一上來,先總忍讓,或是設法化解。一旦忍不下去,成了仇家,便和仇家誓不兩立,不報復完,決不中止。
生平與人結仇,共只三次,俱在七八十年以前。和他做對頭的,也是左道中法術高強之士,閙得烏煙瘴氣。每次死傷多人,結果仍敗在他手裡。處治仇家也極刻毒。
黑醜是他獨子,天生戾質,喜動惡靜,見異思遷,永遠不耐在洞中久居。偏生乃父法規甚嚴,再三告誡:"你自生下地來,面上便有煞紋,近年漸透華蓋,大是凶險。現值各派群仙應劫之期,峨眉一派正秉教祖長眉真人遺命,在凝碧崖開通五府,廣收門人,準備使本派發揚光大,聲勢極盛。當此正教昌明,正勝邪消之際,你性喜動,又有你母縱容,屢代求說,時常出遊,我不禁你。
好在你已得父母真傳十之六七,我與各派中人均無仇怨,只要你不在外面胡來,各正派中人無故決不與你為難。各異派中,小一輩的敵你不過,長一輩比你強的,無一不知我父子來歷,就非素識,也決不願與我結仇。不過峨眉派等長幼兩輩人物,蹤跡多在雲、貴、川、湘一帶,最好還是避開一些。並非是怕,實為彼此本可相安,兩無干犯。
如若因你結怨生嫌,你吃了人家的虧,我不容不問。但是微風起於萍未,他們人多勢盛,本門中便有不少高人,何況還有無數道法高深的散仙異人與之同氣,那怕傷了他一個不相干的後輩新進,也必不肯甘休。我不出去,面子難堪,惡氣不出。只要出去,星星之火立即燎原。
他們正當鼎盛之時,萬無敗理,那時吃虧的自然是我們了。我的運限偏又應在這一劫,躲還恐躲不及,如何反去招惹?你平日狂妄任性,到時未必能聽我話,如不預先防備,早晚你自己身敗名裂,還要累及父母全家。因此,為你用了九十八日夜的苦功,煉成一種禁制心靈之術,另有一道靈符與你心靈相通。從此出外,如若違我戒條,或與峨眉諸正派之人相遇,知而不退,或是自恃法力,與人爭鬥,一動念間,身心立起感應,發生無限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