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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泉驚魂乍定,在飛劍寶光全身圍繞之中,往外一看,寶光以外,漫天蓋地俱是碧焰鬼影,身子直如落在火海之中,也不知有多深多遠。先前寒犀照寶光照處,對面不遠有一法台,上面坐定妖人,身側無數鬼影,有一持幡鬼童,好似昨晚受傷逃走的妖徒。妖幡頻頻晃動,魔焰愈盛。全陣只有妖人師徒所立法台約有丈許方圓沒那碧火。
寒犀照雖能照見妖人,卻破那碧焰不得。只管發動太乙神雷,那碧焰偏是隨消隨聚,越來越盛。法寶護體,雖難近身,因適纔腳底略為沾染,這類魔焰極有靈感,竟覺冷氣由腳底上攻不已。幸是功候深純,運用玄功發動本身純陽真火,才保無害。
但也只能不使上行,腳底觸焰之處依舊奇冷刺骨。暗忖:"是甚邪火,如此厲害,難道是魔教中魔焰不成?妖人現在對面,用甚方法可以除他?
"
正尋思間,忽聽妖人厲聲喝道:「無知狗道,已經入我埋伏,現受天魔煉形之厄。快將身帶法寶飛劍獻出,雖難免死,還可放你鬼魂逃走;否則我驅遣天魔,發動千尋神光,形神俱滅,連鬼也做不成了。」劉泉一聽,果然是魔母鳩盤婆教下的天魔煉形之法。再用寒犀照四下查看,無數鬼影中只有八九有頭無身的魔鬼,出沒隱現于熊熊碧焰之中,獰形惡態,獠牙森森,與白骨鎖心錘上四惡鬼頭相似,只不及它形勢猛惡慓悍。
情知魔陣凶險,除魔焰外,暗藏好些變化,倒轉挪移,機變微妙,任往何方,俱難沖逃出去。靜攝心神,立在當地,有寶護身,還可支持些時。看魔頭神情,妖人許是初煉不久,功候尚差。白骨鎖心錘可發千百丈魔火,以暴攻暴,足能破它。
偏生錘上五個魔頭吃師父放掉一個,減去多少威力,就不可知了。為今之計,只有挨到魏青等發覺趕來,用錘一試。照着魔法定例,二魔相鬥,縱不能勝,也當同歸於盡。魔焰既消,妖人不難除了。
想到這裡,大罵:「我奉師父凌真人之命來此除害,你這妖孽伏誅在即,還敢逞強誇口,少時人來,你便死無葬身之地了。」說罷,猛然朝前一沖,跟着連珠雷火迎面打去。劉泉恨極妖人,運用玄功全力施為。妖人見他極力防護,久停未動,大乙神雷雖將魔焰衝開,隨分隨合,屢發無功,已不再發。
一念輕敵,沒想到困獸之鬥,動作如此神速,話才說完,人便催動遁光,飛臨切近。驟出不意,方想倒轉陣法,挪移法台時,金光雷火已連珠般打到台上,手持幡幢的執役惡鬼已被擊滅好幾個,法台也被雷火震裂了一角。跟着人便飛回,用金剛住地法定在原處,大罵:「無知妖孽,劫限未盡,還有片時生存,也教你嘗嘗真人厲害。你看如何?」
妖人聞言,益發暴怒如雷。所役妖鬼曾費了不少心力祭煉,隨便消滅不但可惜,魔陣還要減卻一些效用。一面留神防備仇敵再舉,一面咬破中指,含血噴出,增加妖陣威力。血光過處,那九個魔頭忽受了妖法禁制,立即發威暴怒,口噴碧焰,發飛牙舞,夾着千尋魔火,怒潮一般捲到,分九面將劉泉圍住。
雖存寶光間隔,無奈適纔曾為魔焰所傷,魔頭口一噴火,前被火燒之處便冷徹骨髓,逐漸上升,較前尤酷,難耐已極。純陽之氣稍一封閉不住,便吃分佈全身,奇冷外還加酸麻,難熬已極。救兵又久不到,似此厲害,便趙、魏、俞三人一同趕到,也不知能敵與否。萬般無奈,只得仍用太乙神雷朝火光魔頭打去,雖然不能消滅,也能震退老遠,略緩始能再上。
一面用玄功發雷,一面還得戒備冷焰攻心,端的痛苦非常。
第二○二回
玉貌花嬌 奇艷千般呈妙相
邪消正勝 傳音萬裡走妖娃
妖人見歷久無功,不時咬破指頭往外噴血。九魔頭禁受不住,益發暴怒,儘管被太乙神雷打得七滾八翻,依舊此仆彼繼,相次急上,九面圍攻。劉泉一身勢難兼顧,身前的才得打退,身後的又趕撲上來。一個措手不及,吃它撲近傷處,奇寒麻癢立即增加。
久聞魔焰煉形十分微妙,九魔所噴血焰,如無師傳太乙神雷隨時擊散蕩開,只要被它在離身三丈以內圍住,九股血焰上下交合,凝成一片,成一火球,將人包圍在內,任有寶光護身,早晚也必煉化,人便成了劫灰,形神皆滅。何況魔焰俱有感應,微隙即入。先已受傷,怎能禁受?那太乙神雷依仗本身所煉純陽真氣的玄功運用,屢發不已,真元不少消耗。再加先受魔焰侵襲,雖甚輕微,禁不住外有魔焰千丈,息息相通,不能不分去一半心神封閉血脈,以免蔓延全身,這也吃了大虧。
時候一久,便覺支持不住,神雷威力也隨之減退。道消魔長,魔頭威焰忽然大熾,眼看危機頃刻,恰值趙、魏二人趕到。
妖人看出劉泉不支,心中大喜。正在加緊施為:忽見敵人飛近嶺上,停在空中未下,當是看出厲害,遲疑不進。惟恐膽怯逃遁,急於驅迫魔頭早收全功,無暇分身。最厲害的仇敵已經困住,余更不在心上。
忙令妖徒出陣誘敵,竟把昨晚所見白骨鎖心錘忘卻。妖人所煉魔法,與五鬼天王尚和陽殊途同歸,無甚畛域。無如所排魔陣,近年才從鳩盤婆門下大弟子鐵姝那裡,費盡心思偷學了來。鐵姝為此,還被乃師大加責罰。
林瑞沒有深學其中微妙,功候尚淺,前夜勉強煉成,便即使用。那九個魔頭必須隨時施展魔教中極惡毒的禁法,才受驅策。不似鳩盤婆師徒那樣人魔一體,隨心所欲,樂於為用。按說此舉大為犯忌,法力如差,魔頭情急反噬,引火燒身,萬無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