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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之內,皆職官旗舍之居;州民反避處于四遠村寨;每遇糧差徭役,然後入城。故州官號令不行于城中,而政事牽沮,地方益弊。今計一衛之官軍雖不滿五百之數,蓋盡移其家眾則亦不下二千。以二千之眾,而屯聚于一城,其氣勢亦已漸盛,足充守禦。
遂清理屯田之在八寨者,使之屯種,又分撥各賊佔據之田,使各官軍得以為業,以稍省俸給月糧之費,彼亦無不樂從。且賓州之城既空,又可以還聚居民,修復有司之治,亦事之兩便者也。
臣等又看得遷江八所皆土官、指揮、千、百戶等職,舊有狼兵數千,以分制八寨瑤賊之勢。後因賊勢日盛,各官皆不敢復入,反遂與之交通結契,及為之居停指引,分其劫掠之所得,共為地方之害,已非一日。官府察知其奸,欲加懲究,則又倚賊為重,不可根極。近臣督兵其地,悉將各官遵照敕諭事理,綁赴軍門,議欲斬首示眾,以警遠近。
而各官哀求免死,願得殺賊立功自贖。然其時賊勢已平,遂許其各率土兵入屯八寨,就與該衛官軍分工效力,助築城垣。待城完之日,就與城外別築營堡,與南丹衛官軍掎角而守。亦各分撥賊田,使之耕種,以資衣糧。
今八所土兵雖已比舊衰耗,然亦尚有四千餘眾;若留其微弱者四所于外,以分屯其所遺之田,而調其強盛者四所于內,合南丹一衛之眾以守,亦且四千有餘,隱然足為柳、慶之間一巨鎮矣。此鎮一立,則各賊之脈絡斷,咽喉絶,自將沮喪震懾,其勢莫敢輕動;稍有反側者,據險出兵而撲之,夕發而旦至,各賊之交,自不能合,如取機上之肉,下箸無弗得者;此真破車輪之軸,而諸輻自解,伐樹木之本,而眾干自枯。不過十年,柳、慶諸賊不必征剿,皆將效順而服化矣。伏乞聖明裁允。
一,改築思恩府城于荒田
臣等看得思恩舊治,原在寨城山內,尚歷高山數十餘裡。其后土官岑浚始移出,地名橋利,就岩險壘石為城而居,四面皆斬山絶壁,府治亦在瑯確之上,芒利砱砑之石沖射牴觸,如處戈矛劍戟之中。自岑浚被誅,繼是二十餘年,反者數起,曾不能有一歲之安。人皆以為風氣所使,雖未可盡信,然頑石之上,不生嘉禾,而陰崖之下,必有狐鼠,要亦事理之有然者。
況其地瘴霧昏塞,薄午始開,中土之人來居,輒生疾疫。自春初思、田歸附之後,臣時即已經營料理其事,竟未能有相應之地。近因督剿八寨,復親往相度,乃于未至橋利六十里外地名荒田者,其地四野寬衍,皆膏腴之田,而後山起伏蜿蜒,敷為平原,環抱涵蓄,兩水夾繞後山而出,合流于前,屈曲數十里,入武緣江水達于南寧,四面山勢重疊盤迴,皆軒豁秀麗,真可以建立府治。臣因信宿其地,為之景定方向,創設規則。
諸夷來集,莫不踴躍歡喜,爭先趨事赴工。遂令署府事同知桂鏊督令各役擇日興工。
蓋思恩舊治皆在萬山之中,水道不通,故各夷所須魚鹽諸貨類,皆遠出展轉鬻買,往反旬月,十不致一,常多匱絶。舊府既地險氣惡,又無所資食,故各夷終歲不一至府治,情益疏離,易生嫌隙。今府治既通江水,商貨自集,諸夷所須,皆仰給于府,朝夕絡繹,自然日加親附歸向。而武緣都裡,舊嘗割屬思恩者,其始多因路險地隔,不供糧差;今荒田就系武緣止戈鄉一圖二圖之地,四望平野,坦然大道,朝往夕反,無復阻隔;則該府之官自可因城頭巡檢之制,循土俗以順各夷之情,又可開圖立裡,用漢法以治武緣之眾。
夷夏交和,公私兩便,則改築思恩府成於荒田者,是亦保治安民,勢不容已之事。伏乞聖明裁允。
一,改鳳化縣治于三里
臣等勘得思恩舊有鳳化一縣,然無城郭縣治廨宇;選來知縣等官,多借居民村,或寄其家眷于賓州諸處,而遷徙無常,如流寓者然。上司憐其所依泊,則委之管理別印,或以公務差遣,往來于外,以苟歲月。故鳳化之在思恩,徒寄虛名,而實無縣治。臣近督剿八寨,看得上林縣地名三里者,乃在八寨之間。
其地平廣博衍,東西數裡外,石山周圍,如城自厚,極高;石山之間,獨抽土山一脈,起頓昂伏,分為兩股,環抱而前,遂有兩水夾流土山之外,當心交合,出水之口,石山十餘重,錯互回盤,轉折二三十里,極外;石山合為城門,水從此出,是為外隘。其間多良田茂林,村落相望,前此居民十餘家,皆極饒富,後為寨賊所驅殺佔據,遂各四散逃亡,不敢歸視其土者,已二十餘年。今各賊既滅,遂空其地。不及今創設縣治以據其險,或有漏殄之賊潛回其間,日漸生息結聚,後阻石門之險,前守外隘之塞,不過數年,又將漸為地方之梗矣。
故臣以為宜割上林上、下無虞鄉三里之地屬之思恩,而移設鳳化縣治于其內。量為築立城垣廨宇,選委才能之官興督其役。遠近聞之,不過三四月,而逃亡之民將盡來歸,各修復其田業,供其糧差,蔚然遂可以成一方之保障。且其南通南丹新衛五六十里,南丹在石門之內,鳳化當石門之外,內外聲勢連合,而石門之險亡。
西至思恩一百餘裡,取道于那學,沿途村寨,荒塞日久,因此兩地之人往來絡繹,而道途益通。又上林舊在大鳴山與八寨各賊之間,勢極孤懸,今得鳳化為之唇齒,氣勢日益,雖割三里之地以與鳳化,而綠茅、綠筱等村寨舊所亡失土田,皆將以次歸復,則亦失之於東而收于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