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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鑑賞 - 392 / 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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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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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曾發兵攻前秦,想收復中原,結果所遣先鋒倒弋,棄軍倉皇逃命。這裡用比草率用兵的冒進者,也是很妥貼的。總之,「劉表」三句,言「坐談」與「輕進」指的都是貽誤戰機。

《沁園春》是一個有淋漓酣暢特點的詞調,一氣流注,有滔滔不絶之勢,若用於抒情,也增加綿綿無盡之意,對仗的特殊,在於這七句之中,除最後一句是散句外,余六句都要求對仗。下闋也是這樣,用在這裡,論說南與北的形勢、戰與和的失算,又恰好形成鮮明的對比,有助于表達兩難的困境。再用散句「機會失之彈指間」一結,遺憾悵恨之情更加深遠。


  

「傷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風寒。」上闋末了,詞情轉為憂傷與悲哀。「在在」,即處處。「冰合」、「風寒」,比喻南宋遭北方強敵的不斷威脅和進攻,長期苟且偷生,因循寡斷。

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這是恢復故地的機會喪失的必然結果。詞中論說時事形勢,多不實說某人某事,必用比喻借代。這是由於藝術表現上的需要,要儘量避免用語太過于直白,力求含蓄有味。前面說北地英傑寥寥,南國江山可危,都從衰謝景物取喻。

至于借「青氈」、「東帝」、「劉表」、「深源」等典故史事諷今,用意也在於此。

下闋作者直抒胸臆,但仍與上闋緊密關連。先以「說和說戰都難,算未必江沱堪宴安」兩句過片。出現和不能安、戰不能勝的情勢。固然是當時客觀條件所限制,但當道者在和與戰問題上,並無良策,只是各執已見,爭吵不休,不想真正有所作為,這也使有識之士無技可施。

「江沱」,指代江南。「沱」,是長江的支流。語出《詩。召南。

江有汜》。「宴安」,是享樂安逸的意思。這兩句承上啟下,下面就說到自己抱負難以實現。

「嘆封侯心在,鱣鯨失水;平戎策就,虎豹當關。渠自無謀,事猶可做,更剔殘燈抽劍看。」這是嘆息自己空有立功建業的壯志,而身處困境,無用武之地;想上書陳述恢復大計,無奈壞人當道,無人採納自己的意見。詞人接著說,這是當權者無救國才能,沒有辦法輓救國難,其實,形勢並未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國事還可輓救,當勉力圖治才是。

所以自己深夜裡挑燈看劍,仍希望能為國殺敵立功。「封侯」,詩詞中的常用語,已成了從軍立功的代詞,並非真為謀求爵祿。

鱣、鯨,都是大魚,如果離開江湖大海,它就會遭螻蟻所欺。賈誼《弔屈原賦》說:「彼尋常之汙瀆(臭水溝)兮,豈能容吞舟之魚?橫江湖之鱣鯨兮,固將制於螻蟻。」詞正用此意。「平戎策」,即打敗敵人的建議。

「虎豹當關」,語出《楚辭。招魂》:「虎豹九關,啄害下人此。」「渠自無謀」,暗用打勝長勺之戰的曹劌說過的話:「肉食者鄙,未能遠謀。」(《左傳·莊公十年》)這幾句都用兩兩對照、揚抑相參的寫法,文勢跌宕起伏「封侯心在」是揚,「鱣鯨失水」便抑:「平戎策就」揚,「虎豹當關」抑:「渠自無謀」抑,「事猶可做」揚「。

恰好能表達出作者內心感情起伏不定,而」更剔殘燈抽劍看「一句,尤為精采。全詞于論中抒情,以這一點睛之筆,統攝以前眾多的比喻句,從而使主體形象鮮明突出,從而使直白淺顯,但畢竟還不能構成主體形象。一位深夜不寐,在燈下凝視着利劍、躍躍欲試的年輕愛國志士的英姿,躍然于紙端。此句措詞也精警,不遜于稼軒的」醉裡挑燈看劍「。

」更剔殘燈「四字,耐人尋味。被重新」剔「亮的,雖說是」殘燈“,也可看作是心靈中本來暗淡了的火光。

詞結尾說:「麒麟閣,豈中興人物,不畫儒冠?」漢宣帝號稱中興之主,曾命畫霍光等十一位功臣的肖像于未央宮內麒麟閣上,以表揚其功績。所以作者說,難道只有武將們才能為國家建功立業,讀書人(儒冠)的肖像就不能畫在麒麟閣上嗎?杜詩曰:「儒冠多誤身」。對此種不合理說法,作者顯然不甘心為此,故而要大聲責詰。詞的情緒由伏而起,最後再變而為亢奮激揚,堅信此生尚可大有作為。


  
作者寫此詞時年方二十,正是風華正茂,意氣風發之時。作者以布衣出生之身,卻自此鱣鯨,自許以封侯,而且視駔中肉食者為糞土,激越飛揚,盡述胸中抱負,抨擊當權者的無能衰敗。全詞前後呼應,氣勢磅礴,表現出一股救國于危難之中的積極向上的奮鬥精神。  

陳允平詞作鑒賞 生平簡介

陳允平(1205?-1280?)字君衡,一字衡仲,號西麓,四明(今浙江寧波)人。少從楊簡學,試上舍不遇,乃放情山水。淳祐三年(1243),為餘姚令,旋罷去。往來吳越間。

咸淳九年(1273),郡守劉黻創慈湖書院于楊簡故居,以允平相其事。德祐時,授沿海制置司參議官。至元十五年(1278),以王姓仇家告變,言允平為書約都統蘇劉義,于九月乘航下慶元,當出兵迎,遂遭捕,同官袁洪(袁桷之父)為之解脫。自是杜門不出,扁山中樓曰「萬疊雲」。

後以人才征至北都,不受官,放還。著有《西麓詩稿》一卷,方回為序。詞有《西麓繼周集》一卷、《日湖漁唱》一卷。張炎《詞源》卷下:「近代陳西麓所作,本制平正,亦有佳者。

」周濟《宋四家詞選》:「西麓和平婉麗,最合世好。但無健舉之箋,沈摯之思,學之必使生氣沮喪,故為後人拈出。」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二:「陳西麓詞,和平婉雅,詞中正軌。」又:「西麓詞在中仙、夢窗之間,沈鬱不及碧山,而時有清超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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