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家們則不考慮這些細枝末節;他們認為風險是可度量的。由於股份
正常,他們就認為業務的可預測風險已反映在它的股價上了。業務的所有變化都將引起股價相應變化。因此判斷某項投資的風險時最好看該股票過去的風險情況。所以股票的風險就是它價格的易變程度。
它有精確的數字定義,就是它的波動程度與市場波動程度的對應關係。好像是為了使它的代數式顯得神聖點,它用了一個希臘代碼β。如果某種股票的β為
1.
0,它的波動程度與市場相仿;如果β是
1.
2,波動程度則比市場嚴重;如果是
1.
5,波動就更厲害了。
理論家的邏輯是讓人糊塗的呈螺旋性發展的。投資者不喜歡風險。他們在理智的情況下買了高β值的股票,肯定是因為這種股票的收益率高於平均水平,即收益率能抵消數學推理上的β風險值。反之,買了低β值股票的投資者只能獲得較低的回報,也是為股票過去的穩定付出的代價。
實際情況是沒人為你提供免費午餐,要想多賺錢就得接受附加風險,即高β值。現在就必須提到現代金融領域的本質問題了。計算某種股票回報的唯一必要因素就是它的β。公司所有的基本情況都無關緊要;根據股票過去的價格計算得出的β值是唯一有關的問題。
「你的β是多少?」學者們問,就像在唱一支老歌。華爾街的分析家們也十分在意。實際上全國的經紀人都要求他們的分析家評估自己股票的β值,並制定相應的回報。
在格雷厄姆和巴菲特看來這簡直是瘋了。對一個長期投資者來說,股票的波動並不增加風險。實際上,風險存在於β制定之前,讓我們看看巴菲特買《華盛頓郵報》的例子,當時《郵報》的市場估價是
8000萬美元,假使在他購買之前價格下跌一半,它的波動性就越大,因此根據有效市場理論它的風險更大。巴菲特尖刻地說:「我永遠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花
4000萬比花
8000萬的風險更大。」
1984年,哥倫比亞大學把辯論的雙方召到一起,那年是格雷厄姆和多德的教科書發行
15周年。巴菲特被邀請代表格雷厄姆和多德一方發言,來自羅傑斯特大學的麥克。C.江森代表學者一方。江森是個虔誠的信徒,他在
1978年寫道:
我相信經濟學中沒有比有效市場理論更有經驗證據的理論。
事實上他警告持異議者說,「該理論作為生活中的事實而被廣泛接受,如果有哪些學者違背它而提出什麼模式的話,他就很難自圓其說了。」
由於江森的訓導,該理論,尤其是β概念已無人敢反對了。現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尤利斯大廳裡擠滿了巴菲特這樣的投資者。面對眾多的聽眾,江森換了種嚴肅的口吻。他覺得自己就像「火鷄獵會開始前的一隻火鷄」。
但這只火鷄可不容易制服。江森一開始就提出一個抽象的觀點:對公開信息的分析不能導致獲得對應的利潤。然後他舉了一些例證,都是特例。不過他好像承認了優秀分析家存在的可能,但從整體上仍嘲笑這種職業者。
人們向股票分析家諮詢就像請教牧師一樣,是「出於心理上的需要」。
由於科學的解釋是沒有已知答案或(更糟)根本無答案的,人們不滿意——這種情況下,他們非常願意製造一些答案或花錢請人為他們編答案。
於是,股票分析家成了繼「賣假藥的、通靈者、占星術士和祭司」之後
的新一代精神騙子。為反對這些異端的玩股者,江森要求承認有效市場理論的「科學性」。當時與會的都是「格雷厄姆和多德的明星學生們」,江森還斷言很難說「他們」是否真的很傑出,理由是著名的「選擇傾向問題」。
如果我調查一些不傑出的分析家如何用擲硬幣來做決定時,我敢說有些人一輪中有兩次是面朝上,甚至有
10次是面朝上的。
巴菲特不可能要求有更好的解釋了。多數錢商不能做得比擲硬幣者好的例子已被反覆使用。但是人們除此之外,就再看不到別的了嗎?既然多數交易所是傑出的人達成的,那麼一般的選股人也只能望其項背了。問題是有效市場中是否有足夠的漏洞,使得一些身分不明的集團(組織)從中謀利?
巴菲特借用了江森的例子,講了一個「全國擲幣比賽」:全國每天每人擲一次硬幣,尾朝上的人被淘汰,那麼
20天之後全國就只有
215個擲幣人了。
現在這些人很可能會有點趾高氣揚——這也是人之常情。也許他們會儘量表現得謙虛一點,但在鷄尾酒會上常會對漂亮的異性承認他們的技巧是什麼,他們對擲硬幣領域的高見是什麼……於是一些商學院教授們會粗魯地指出,如果讓
2億
2500萬長臂猿來擲硬幣的話,結果也是一樣的……
可是如果最後的那些長臂猿大多是從同一個動物園——或者更明白點,從奧馬哈——來的,人們會怎麼想?他們會懷疑動物飼養員與此有關。巴菲特的觀點就是這些老能擲出正面來的,的確來自同一個動物園——「格雷厄姆和多德的智囊村」。接着他標出了
39個格雷厄姆和多德的財務經理的紀錄——巴菲特與他們都有長期的私人聯繫。從雪茄 (沃特。
施洛斯)到特權股票(比爾。瑞恩),他們的口味各不相同。但他們都長期在市場中立於不敗之地。而且每人都具有格雷厄姆和多德的特徵,即尋找市場價格與價值不符的股票。
他們從不關心股價是周一高還是周二高,是
1月高還是
8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