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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柯波菲爾 - 143 /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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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柯波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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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這是治她毛病最有效的藥——如果我手頭沒那東西,就請賞給她一點白蘭地,那也是僅次於前者最好的藥。她說,她對這白蘭地並沒有嗜好,只不過它是退而求其次的最佳藥物。而我從沒聽說過頭一種藥,後一種倒是壁櫥中常備有的,我就給了克魯普太太一杯,她便當我面開始把它喝下去,免得讓我疑心她會把它用在什麼不正當的用途上。

「提起勁來,先生,」克魯普太太說道,「看到你這樣子,先生,我受不了呀,我自己也是個做母親的呀」。


  

我雖不怎麼明白怎麼可以對·我這麼說,但仍儘力做出親切狀,朝克魯普太太笑笑。

「喂,先生,」克魯普太太說道。「原諒我吧。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先生。這裡面有一個年輕小姐喲。」

「克魯普太太?」我馬上紅着臉說道。

「哦,唉喲喲!要抱希望,先生!」克魯普太太點點頭以示鼓勵道。「別失望,先生!如果她不對你微笑,天下人還多的是的,你·可·是一個讓人喜歡的青年人,科波福爾先生,你一定要明白你自己的價值,先生。」

克魯普太太總叫我科波福爾先生。第一,毫無疑問,這不是我的姓,其次,我不由不把它和一個洗衣日隱約地聯繫在一起①「你怎麼想到這裡會有什麼年輕小姐呢,克魯普太太?」我說道。

①Copper可作銅解,亦可作鍋解,Copperful(科波福爾)意謂滿滿一鍋的衣。

「科波福爾先生,」克魯普太太動情地說道,「我自己就是一個做母親的呀。」

有那麼一會兒,克魯普太太只好把手放在紫花布胸衣上,用一口一口的「藥」來減輕她復發的病痛。終於,她又開口了。

「當你親愛的姨奶奶為你租眼下這住處時,科波福爾先生,」克魯普太太說道,「我就說了,我現在找到一個我可以照顧的人了。謝天謝地!我說道,『我現在找到一個我可以照顧的人了!』——你吃得少,先生,也喝得少。」

「就憑這你這麼推論嗎,克魯普太太?」我說道。

「先生,」克魯普太太用一種近似嚴厲的腔調說道,「除了為你,我也為別的後生洗過衣物。一個青年男子可以過分關心自己,也可以太疏忽自己。他可以把他的頭髮梳得太勤,也可以太疏於梳頭。他可以穿太大的靴子,也可以穿過小的。

這全由那小伙子原來已形成的個性而定。可是他如果朝任何方面走極端,先生,那在這兩種情況裡總有一個年輕小姐。」

克魯普太太那麼堅定地搖頭,我連招架都來不及便敗下陣來。

「在你以前死在這裡的那個人,」克魯普太太說道,「他就是因為戀愛——是和一個酒店女招待——雖然酒喝得脹了起來,還立刻買了些背心呢。」

「克魯普太太,」我說道,「我得請求你,千萬別把和我有關的年輕小姐和酒店女招待或其它什麼別的扯到一起吧。」

「科波福爾先生,」克魯普太太忙說道,「我自己就是一個母親,也不至于那樣。先生,如果我讓你心煩了,就請你原諒。我從來不願闖進不歡迎我的地方。不過,你是一個年輕紳士,科波福爾先生,我要勸你,提起勁來,要抱希望,也要知道你的價值。

如果你學點什麼,先生,」克魯普太太說道,「喏,如果你去玩玩九柱戲什麼的,也許會覺得能轉移下你心思,對你也有益呢。」

說這番話時,克魯普太太裝出很珍重那杯白蘭地的樣子把它喝完,然後行個禮就告退了。她的影子隱入門口的黑暗中時,我覺得克魯普太太實在有點冒失。但同時從另一種觀點來看,我樂意接受她的勸告,將其視為使我今後能格外注意保秘的提醒,也是一種告誡。


  

第二十七章 湯姆·特拉德爾

也許由於克魯普太太的勸告,也許由於九柱戲的正式名稱斯開特爾和特拉德爾讀音略有些相似,第二天,我便想去看看特拉德爾了。早過了他上次說的時間了。他住在開姆頓區獸醫學院附近一條小街上。據住在那一帶的一個文書告訴我,那地方的房客主要是些男學生,他們買下活驢子,然後在他們的住處用這些四條腿的牲口做實驗。

從那文書那裡,我得到有關這麼一個學術園地的知識,當天下午我就去拜訪老同學了。

我發現那條街並非像我所希望的——因為我是為特拉德爾那麼希望——那麼好,那裡的居民似乎有種把他們不要的小玩藝扔到街上的嗜好。這嗜好不僅僅使那街道因為那些菜花葉子而又臭又潮,還特別臟。被扔的也不完全是菜葉類,因為我在找我要的門牌號時,親眼看到一隻鞋,一隻湯鍋,一個煙囪蓋,一把傘,而其破舊程度並不一樣。

瀰漫在這兒的氣息使我記起我和米考伯夫婦同住的日子。我找的那住宅具有一種形容不出的破落氣,所以顯得和這街上的其它建築大不一樣,雖說這些建築統統依一種單調的模式所建成,看上去就像一個還沒瞭解磚石用法就學造房子的學徒的早期描圖;這下就更讓我記起米考伯先生和太太。

「喏,」送奶人對一年輕的女傭說道,「欠我的那一小筆欠帳準備好了嗎?」

「哦,老爺說,他馬上去安排,」這是回答。

「因為這一小筆欠帳拖得太久了,」送奶人好像沒聽到回答一樣自顧自地講道,據他那口氣來判斷,與其說他是講給那個年輕的女仆聽的,不如說是講給屋裡什麼人聽的,他沖那走廊瞪眼的樣子更證實了這點,「我開始相信它已付之東流,不指望再還了。嘿,我再也忍受不了啦,你知道的!」送奶人說道,仍然沖那屋裡喊,朝那走廊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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